自宮中回來,離天顯得更加的匆忙了。童宓也因爲中毒之期的緣故,變的越來越疲累。每天早上醒來都見不到離天,直到下午時分甚至晚飯時方歸。而且每次歸來都心事重重的樣子,這讓童宓心裡多少有些不安。
就這樣過了幾日,童宓傷心備至,畢竟她的時間不多了,她希望離天能留下來陪着自己,就算她也希望能有個人在她死後好好照顧離天,卻依然不住的想着能在這段日子裡有離天的全部。
這天午後,童宓獨自坐在亭子裡,此時的季節正值花開正好的時節,陣陣清香也能讓人心安神定。她鬱郁的想着事情,想着宮中那晚離天的出現和他閃爍的眼神,想着這幾日來的神秘情景……似乎這一切都不知在什麼時候發生了改變。
“又在想不開心的事情了?”離天靜靜的出現在他的身旁,輕輕的問,他已經在她的旁邊站了許久了的。
“沒有,你今天回來的早,事情都處理完了?”童宓起身拍掉他肩頭不知在哪裡沾上的柳絮。
“我能有什麼事?”離天看着她,有些不安。
童宓深深的嘆了口氣,轉過身去,不去看他,平靜的說:“自宮中回來,你就一直早出晚歸。想必是有些事要忙的吧!”其實,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心裡是多麼的苦楚深重的感覺。
離天的臉上顯出深重的憂鬱,“宓兒,我只能告訴你,以後你會明白的,只是現在,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童宓聽到這話,心頭猛地一沉,“他真的有事瞞着我。”她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轉身坐下來,“來,剛回來坐下來喝杯茶吧。”
離天並沒有動,他表情凝重的看着童宓,“不了,我一會還要出去,只是,算了,晚飯的時候我讓杜若給你準備了些外面的小菜,我,我可能……”離天說不出話來,他本想告訴童宓,他只是不放心她特地回來看看馬上又要出去的,可是剛纔的一幕竟讓他說不出口。
童宓鼻頭一酸,眼淚差點就流了出來,“
嗯,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
離天猶豫了下,但是還是很快轉身離去了的。童宓自端起杯子喝着茶,眼淚滴落在杯中,被一齊喝下。
晚上的菜式確實是與衆不同的,只是童宓沒有什麼胃口,簡單的吃了幾口便睡下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離天才回到府裡來,來看過童宓之後便再次出門去了。杜若輕輕和上門的時候,童宓起身,淚落了下來,雖然她並不是個善妒的女子,但也很難想象離天懷裡擁着別的人。她輕輕的起身出門飛身而去。因爲她剛剛假寐的時候彷彿聽到離天要去的地方叫碧心湖居,她知道那裡:臨水而建,風景秀美絕倫。
待她來到碧心湖居院外,只見湖心月色滌盪,柳絲直入水中因風驚起漣漪。一時間她被此情此景所吸引,不覺有些觸景傷情了。
不多時她聽到一陣車輪聲正向着這碧心湖居而來,轉身進入了一叢花後掩身,不一會馬車駛近,自車上走下一少女,年紀與她相若,青絲束髮垂至腰間,一襲綠色短衫,綠色褲子裹在馬靴裡。童宓心頭不禁一震:小師妹碧玉!一瞬間耳朵一鳴,“她怎麼會在這?”見她進入湖居,童宓稍稍平復了下心情,記得當初她應當是跟師父師母還有大師兄一起出逃的,如今她出現在此,爲何沒有見到師父他們呢。
童宓想了一下,見馬車上的馬伕已經在打盹,遂飛身而起進了湖居。湖居里是個雅緻的小院落,四處是畫廊亭榭,十分的優美,而如此深夜,只前方小樓處還亮着燈,見四下無人,便慢慢靠了過去。
在窗下站定,藉着窗開啓的縫隙,她看到了是離天和背對着自己站着的碧玉。
“怎麼只有你在這兒,宓兒師姐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嗎?”碧玉發現只有離天一個人不禁疑惑。
“我沒有告訴她。”離天心情凝重。
“什麼?!”碧玉不敢相信。
“唉!”離天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不說了,師父他們都還好嗎?”
“他們很好,我都已經將他們安置妥當了的。怎麼突然問這個?”碧玉覺得今天離天有點怪怪的。
“沒什麼,只是問問而已。”
碧玉覺得有些奇怪,但見他不願說也就不再追問,“對了,你讓我找的東西,我拜託朋友去找過,只是……”
“只是什麼?”離天一臉的渴求。
“只是這種東西只在禁林域內纔有,非禁林皇室人也決計見不到此物,我很好奇是誰需要這樣的東西。”
“難道只有禁林皇室纔會有?”離天心有不甘,畢竟禁林人與他離歌是宿敵,從來征戰烽火不斷,即使是禁林國內物都很難得到,更何況是禁林皇室中的瑰寶。
碧玉點了點頭,“是不是宓兒師姐她……?”
“怎麼會這樣問?”
“這普天之下能讓你在如此緊要關頭分心的人,除了她還能有第二人嗎?”
童宓聽到此處,不禁有些愧疚,雖然不知道他們所說的到底是什麼,但是想必也是十分深重之事,爲了她而分心,而她卻在此懷疑,傷感,實在是不應該的。她實在是無顏再聽下去,輕輕的走到院落裡飛身離去。
房內離天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深吁了口氣,推開童宓剛剛立着的窗背手而立,對着那皎然的月光,滿懷惆悵。
碧玉不解的看着他,“不想說就算了。”回身坐下,自楨了茶,“大師兄讓我來告訴你,這段日子你就不要活動了的,以免引人疑竇,剩下的事他會替你做的。”
離天輕聲應了句,便再也無話。停留了片刻,離天便自小門出門而去,留碧玉在此休息。這湖居本就是他着人爲碧玉修建而成的,取的也正是碧玉在心的意思。只是這隨着歲月的遷移,一切都發生了改變。如果沒有遇到童宓,興許這碧玉在心依舊不曾變化,可是造化總是如此弄人。
回到府裡,在房門前突然停住正要推門的手,獨自黯然的立着良久,最後默然的轉身去了前書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