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的時候,童宓跟魏家人一起用了晚飯,雖然沒有王府的吃食豐盛精美,但是這樣的飯菜平淡味鮮,這是童宓多麼懷念的味道。在她還沒有遇到離家人的時候,她的家就在這樣的村落裡,她陪着父親跟鄉親們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父親曾讀了些書,晚飯後都會教她端書識字,那樣的日子多麼的安詳自在……
魏家老夫人讓何伯收拾出院子入門左手邊的房子給童宓住。地方是狹小破舊了些,卻乾淨雅緻,童宓很是喜歡。房中的擺設簡單卻是精巧,童宓怎麼看都與魏翔這將軍的身份不那麼的相配。尤其是魏家的書香氣息,若不是先認識魏翔,恐怕她會以爲這裡曾是書香門第的呢。
第二日,童宓近晌午的時候才起,見到魏家二老的時候,童宓多少有些不自在。畢竟這裡是別人的家,而且她也知道在普通的人家裡,睡到這個時候多少讓人生厭的。
“童姑娘不必拘束,就權當這裡是在自己家中,翔兒都跟我們說了的,姑娘身體染恙,經常會嗜睡暈厥,姑娘不必爲意。”魏老爺似乎看出來了她的心思,出言勸慰。
童宓福了一禮算是答謝魏家二老的理解寬仁,她起身站定才發現房中未見到魏翔的樣子,院內也只有何伯在忙些雜務,“爲何不見魏將軍啊?”
魏老夫人仿若剛剛記起似的,“哦,翔兒已經回去了,他走的時候姑娘還在歇息就沒有打擾,囑咐我們二老要好好的照顧姑娘,等姑娘想好了去處才讓何伯僱人送姑娘去呢。”
想好了去處?她還有什麼去處可以去呢?突然之間她好像有了天下之大無處容身的孤寂和落寞,只得暗自感傷。
“姑娘不必多慮,只管安心住下來便是。若是不嫌棄我們兩位老人家,日後就一直住下去,權當給我們二老做個伴,呵呵。”魏老夫人讀懂了她的感傷,她總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憂傷,仿若盡經歷了千年的苦楚無法傾訴。
童宓感激之極,她跪下給二老磕了一頭,望着驚慌失措的二老,她誠懇的流下了眼淚,“二老的恩情童宓感激不盡,如今童宓染疾,已經命不久矣,能夠收留童宓在跟前侍奉以報答昔日父母深恩,了此遺願,童宓來世自當結草銜環報答今世之恩。”
魏家二老爲她的情摯而動容,上前來扶起童宓安慰了些話。也自然會問到她剛剛所說的命不久矣所爲何事,魏翔走時雖然說她染疾怕是爲保護童宓在魏家駐留不遭厭煩說的謊話,因爲他並不知道童宓身中劇毒的事情。如今童宓自己說了出來,二位老人家感慨之餘也更多的是關懷。童宓自知不能以實相告,只道自己是染了不治之症,無法續命。兩位老人家很是通情達理,對此事也不深究,免得引得她傷心難過。
吃過了午飯,魏老爺自己去了書房裡看書,魏老夫人則帶着童宓在村子裡四處的轉轉,這裡的人似乎對魏老夫人都很尊敬,問候之聲不絕於耳,對童宓也和善異常。這座村子,靠着農耕而生,人人自食其力,民風甚是淳樸。而且這裡靠山臨水,人也更具靈氣和情致,確實是風土人情與其他地方有些不同。到了一處溪流,溪邊的草亭連成了片,據說是爲婦人歇息的時候用的,時而也能看到石灘之上洗衣浣紗的婦人,童宓很是喜歡這裡。一路上跟魏老夫人有說有笑,宛然一家人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