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宮前,由於前來的參加太后壽宴的人比較多,車馬軟轎停靠雜亂,離宮門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離天他們就不得不下車行走。
看着富麗堂皇的皇宮,童宓有些心傷,難言的憂鬱,讓她在威嚴的宮門前怔住。
離天回頭看了看怔怔的童宓,拉起她的手,眼角含笑。
童宓迴應的笑了笑,可是卻是那樣的勉強。正欲進宮,卻見一個滿臉鬍鬚的老人家笑意盈盈的走了過來,“見過賢親王。”
“嚴老將軍多禮了。”離天大方大話,翩翩風度。
“這位想必是賢親王新納的宓妃吧?”這老人家上下打量了下童宓,然後上前便是一大禮,“嚴鶴見過宓妃。”
他這一大禮倒不要緊,引得剛剛到來的官員都圍過來像是看熱鬧一番。童宓根本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樣的狀況,正欲開口,卻被離天輕輕扯到了身後,“嚴老將軍,您對本王愛妃行此大禮,宓兒怎麼敢擔當的起呢。我自幼不才卻蒙皇兄錯愛,特請旨母后賜婚宓兒爲妃與我,算是兄弟情誼篤深,您以如此之禮拜我妃,豈不是損了皇上的一片心意稱了謠傳小人的奸計。若是論起來,嚴老將軍也算是我的半個岳丈,應當是宓兒給您行個大禮纔是。”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嚴鶴怎麼也沒有想到,這賢親王以往是個冷若冰霜,自卑軟弱的人,今兒卻爲了一棄妃與自己這麼爭鋒相對。一時間也讓他有些難堪。
童宓在身後雖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也能感覺到這裡面的種種滋味。她望着離天偉岸的背影,滿是心酸與自責。
嚴鶴正在思索着如何收場的境遇裡,連麒出現在了身後,他是錦妃入宮時嚴老將軍送進宮護衛女兒的,雖然這不合法理,但卻也得到了太后的答允,“嚴將軍,錦妃娘娘許久沒見過家親,如今聽聞家翁要來特遣小人來請,入宮小聚片刻。”
嚴鶴粗聲應了一句,便轉身向着離天,“錦妃娘娘有請,老夫就先行一步了。”
離天微微頜首算是迴應。見嚴鶴大步而去,他轉身回頭看了看神情複雜的童宓,撫了撫她的肩頭,眼神裡滿是自信和鼓勵“不用擔心,
爲夫應付的來。”
童宓輕輕點了點頭,隨着他進宮去了。
宮宴設在御花園依瀾亭,在曲水之側,各個席位均有差別,離天的席位在上首座右側。按理說,親王位多以左側尊,如今這樣安排倒是童宓看不懂的。
離天本來就很少話,入席之後也只自和童宓坐着,其他人都在席間各自聊些家常,說一些互相恭維的話。童宓望着這些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境地和被孤落在一旁的離天,心中更是難過,若不是她,或許這宴會還是能讓離天開心的。
“小妹恭祝二位喜結連理了。”
正在童宓滿腹愁腸之時,一個熟悉清亮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這讓童宓一下子來了精神,猛擡頭看着一張像極了錦妃卻比錦妃靈動可愛多了的俏皮臉,“碧玉師妹?!”童宓脫口而出。
碧玉身着一身橙色華服,俏然而立,眼神靈動,妝容嬌媚動人,與她平日裡俏皮搗亂的性子十分的不相稱。聽見童宓出聲,竟生生的狂笑起來,聲音如銀鈴般悅耳,卻不似她的師妹。
“繡兒,你又胡鬧了。”威嚴的聲音裡滿是寵溺的嗔怪。這聲音不是別人的,是當今的皇上離玉龍的。
只停下下首一片朝賀之聲,離玉龍威嚴而立,“平身。”童宓擡起頭看了一眼,正對上離玉龍威不可言的眼睛,那眼睛深的什麼都看不到,童宓慌忙低頭,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離玉龍以皇上的身份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離玉龍看了看童宓和她身旁面無表情的離天,收回了目光。
錦妃此時嬌笑着走了上去,“皇上,臣妾只是見皇帝和妹妹坐在那兒悶聲不吭,怕是悶壞了,就上前學了聲家妹的語氣調和下氛圍。”
離玉龍笑了笑,沒有言語。
不一會有太監喧聲道,“太后駕到。”
衆人相迎,待到太后在上首坐定,見禮完畢。太后一眼便看到了下坐的離天和童宓。眼神中滿是興奮之色。
“有勞各位卿家惦念着哀家了。今天離歌王朝上下齊聚一堂,哀家甚是歡喜。除了,哀家的壽辰以外,如今哀家次子賢親王也終得佳偶,覓得良緣,實在是哀家之幸,是滿朝之樂事啊!
來,先共舉此杯以示慶祝。”說着舉起酒杯相邀衆人。
離天依舊不動聲色,默默拿起兩隻杯子一隻交予童宓,一隻自己端着,面呈了上首之後再舉向衆人。衆人不解卻也紛紛舉起杯子相對。嚴鶴剛剛也聽連麒說起了太后所思,這會兒,太后這唱的哪一齣還真的是讓他不明所以。
錦妃自斟了杯酒遞與離玉龍,離玉龍猶豫了片刻還是接在了手裡。
離天向着衆人,高聲道,“離天不才,蒙母后和皇兄記掛,賜與賢妃相安府內。在此銘感五內,先乾爲敬。”說完一飲而盡,“各位請。”
衆人皆是祝賀致辭,喝完手中端着的酒。童宓看着這種種萬分揪心。
離玉龍一口飲完杯中酒,滿是苦澀。
太后見狀甚是歡喜,“好,好,好。來,各位卿家,今日不分君臣,盡情宴樂,盡興而歸。”
下首一片迎合之聲。
童宓隨離天坐下,離天淡淡的喝着酒,自斟自飲,倒是安恬自在模樣。而上首的離玉龍卻不是那般舒服。一旁的青檸更是坐立不安。就算離玉龍再怎麼重情重義,不見時倒也無事。可是如今見了,也難免的心傷感懷,凡情種種。畢竟這離天身旁的妃是自己此生最愛啊!
離玉龍滿懷愁緒卻故作鎮定的一杯一杯的飲着酒,無心去看這下方如何的鶯歌燕舞。細想着今晨,他入母后宮中,懇求母后不要爲難天弟與宓兒的情景,看着母后那心疼憤恨的眼神,他就知道,母后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答允下來。這下他算是明白了,母后這是早就料到他會有如此難受。越是看到天弟與童宓的好,越是無法自控的難過,她就是要逼着自己向自己的親弟弟下手。他想了想,自斟了一杯酒,端了走了下去,來到離天和童宓面前時,兩人已經站了起來。
離玉龍笑呵呵的看了看離天,一臉的輕鬆,“恭喜天弟了。來,皇兄先敬你一杯,祝賀你新婚之喜。”
離天也淡然的笑笑,“多謝皇兄。”舉杯一飲而盡。
兩人笑着喝完酒,離玉龍看都不看童宓一眼便上了臺階。擡眼看了一眼正看着這一切的太后,太后笑着眼中盡是冷冽的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