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夜雲看她一眼:“你的帳本來就是我的帳,什麼叫算在我頭上?何況如果你不這樣做,我只會做得比你更狠。”
話雖如此,楚寒箏依然很是過意不去:“但事情是我做的,不能讓你背黑鍋,我……”
“我願意。”藍夜雲依然是這三個字,“否則你沒本事把這個黑鍋扔在我身上。這件事你不用管了,後續有什麼問題我會處理。”
楚寒箏無奈,只得暫時答應下來:“這件事並非藍風和藍痕的責任,再說他們既然已經是我的人,就算有過錯也該我來處罰,你就不要插手了好不好?”
藍夜雲點頭:“好。”
楚寒箏反而有些不大敢相信:“這麼痛快?聽說你御下甚嚴,我還以爲你定要將他們拿下問罪不可。”
“趁機幫你籠絡人心。”藍夜雲眨眨眼,“保他們以後對你死心塌地。”
楚寒箏很是感激:“有心了。欠你這麼多,我……”
“我不聽廢話。”藍夜雲刷拉變了臉,扭頭走到門前一把拉開房門,“進來!”
片刻後,藍風和藍痕這對“難兄難弟”已經緊挨着彼此站在了房中,耷拉着腦袋等待着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藍夜雲臉罩寒霜,連聲音都冰冷得令人打骨髓裡哆嗦:“你二人辦事不力,險些釀成大禍,依照慣例,本該嚴懲不貸。”
“是!”二人雙手抱拳,單膝跪地,居然樂得眉開眼笑,“請主子責罰!”
“餵你們……不是吧?”楚寒箏好奇不已,“嚴懲不貸哎,怎麼興奮成這個樣子?”
“王妃有所不知。”藍風喜滋滋地開口,“對王爺而言,願意嚴懲就代表着咱們還能留在王爺身邊伺候,否則王爺根本不屑於出手,保你毫髮無傷地離開寧王府!”
楚寒箏瞭然:“那不就是放棄?”
“誰說不是?”藍痕嘆口氣,滿臉心有餘悸,“咱們是寧願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願被王爺放棄的!”
“嗯!嗯嗯!”藍風連連點頭,“只要王爺開心,可以將屬下折磨得死去活來都沒關係,只要不被放棄!身爲暗影衛,咱們什麼都不要,命也可以不要,但那四個字寧死不能失去!”
楚寒箏心中微震,本能地張口:“不離不棄?”
二人大感驚奇,就連藍夜雲都不由回頭看着她,眸中微芒閃爍:“我沒跟你說過,不經我的允許,他們更不敢。”
“我猜的。”楚寒箏微笑,“能讓你們這些真正的男兒誓死堅守的信念之中,這大概是最動聽的四個字了。”
藍夜雲靜靜地看了她很久,才掉回頭吐出一口氣:“我是認真的,沒事別那麼聰明。”
否則容易短命?
楚寒箏悄悄吐了吐舌頭,卻見藍風和藍痕不約而同地衝她豎了豎大拇指,忙掙扎着衝他們抱了抱拳:客氣客氣。
“繼續剛纔的話題。”藍夜雲輕咳一聲,總算拉回正題,“雖然王妃並無大礙,但你二人守護不力是事實,該杖責二百,以示懲戒!”
二百?打死算了!
就算二人靈力深厚,這二百杖下來,恐怕也是出氣多、入氣少了吧?
深吸一口氣,二人滿臉悲壯:“是!屬下甘願受罰!”
“但是,王妃爲你們求情。”藍夜雲話鋒一轉,開始爲楚寒箏收買人心,“所以我決定,這頓責罰先行記下,以觀後效!”
啥?不打了?
二人頓時大喜過望,刷的擡頭看着楚寒箏:“多謝王妃!屬下今後必定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楚寒箏苦笑:“別客氣,本來就不是你們的責任,自然不該受罰。”
藍夜雲瞅她一眼:“王妃方纔被我折騰得夠嗆,三天之內怕是下不了牀。送她回府好生休養,有任何差池,提頭來見!”
“是!”
二人齊聲答應,彼此對視一眼,各自笑得“不懷好意”,折騰得夠嗆啊?那不知十個月之後,會不會出來一個“小寧王”或者“小王妃”?
楚寒箏早已無語問蒼天:拜託你不要說得那麼曖昧行不行?明明就是用殘雲冷月訣強行化解了藥性,這說的跟“洞房花燭”似的……
爲儘可能地免除後續一些麻煩,二人立刻秘密將楚寒箏送回了靖遠侯府,並在楚寒箏的授意下對外提前了回府的時間,以應對高元昊的調查……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他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總算順利地回到清雅居,依然渾身無力的楚寒箏立刻躺到了牀上,氣喘吁吁地吩咐:“我要先休息一下,你們也回去歇着吧。”
二人只是嘴上答應,一雙眼睛卻在她身上賊溜溜地亂轉。楚寒箏忍不住咬牙:“看什麼?”
“沒!”二人立刻搖頭,藍風依然滿臉神秘,“那個……王妃,王爺他……溫不溫柔?有沒有像平常一樣冷冰冰的?”
“還有還有!”藍痕搶上一步,興奮得眉飛色舞,“王爺的身體抱起來是熱的嗎?還是跟冰塊一樣?香不香?軟不軟?這可是他第一次,有沒有不得要領,笨手笨腳?哈哈……”
說着說着,二人已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楚寒箏臉紅之餘,早已氣得柳眉倒豎,摩拳擦掌:“要不要我稟告寧王,將那二百杖還給你們?”
二人登時一聲慘叫:“不要啊!”
“好。”楚寒箏冷笑,“三個數,給我消失!一!”
嗖,眼前已沒了半個人影,只聽到砰的一聲門響,伴隨着二人得意洋洋的偷笑聲。無奈地翻個白眼,楚寒箏咬了咬牙:等姑娘我睡醒了再跟你們算賬!
儘管藍夜雲已經聲明,藥性化解之後還需要昏睡三天三夜才能恢復氣力,楚寒箏卻足足休養了七天,纔算是完完全全過了這一關。
不過幸好在這段時間裡,她也不曾閒着,將做開顱術所需的一切都準備妥當了,並派人知會藍夜雲,請他轉告沈醉歡,方便的時候到靖遠侯府來一趟,好確定一下手術的具體時間。
一大早,夏薇已經將早飯擺在桌上,一邊爲她盛粥一邊說道:“小姐,他們都在議論靈器大賽的事呢!”
“我也聽說了一些。”楚寒箏點頭,“馬上就是
八月初一了,必定有不少人想去碰碰運氣。”
夏薇點頭,頗有些好奇:“小姐,你也要去嗎?”
楚寒箏淡淡地笑笑:“去。”不過不是爲了什麼靈器大賽。
夏薇撓了撓頭:“皇上說,若能在靈器大賽上拔得頭籌,男子可加官進爵,隨意挑選皇室公主爲妻。女子更了不得,若已嫁做人婦,便收爲義女,若是未嫁之身,便可隨意挑選皇子爲夫!”
楚寒箏挑了挑眉:“這麼好?想必因此前往參賽的人就更多了。”
.tt kan .¢Ο
正說話間,另有侍女來報,說寧王派人前來,請小姐過府一敘。考慮到可能是因爲沈醉歡出現在靖遠侯府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她立刻收拾一下,帶着藍風藍痕前往寧王府。
果然,兩下里一見面沈醉歡便連連拱手,笑容滿面地開口:“有勞姑娘,辛苦辛苦!九天閣與靖遠侯府素無瓜葛,實在不便前往拜訪,還請見諒!”
楚寒箏擺了擺手:“無妨,是我考慮不周,進去說話吧!”
入內落座,不等沈醉歡開口相問,她便說明來意:“沈閣主,開顱術所需一切我已準備妥當,如今還需要看一看你的身體狀況,看最近是否適合手術。”
“好。”沈醉歡立刻點頭,“我該怎麼做?”
楚寒箏微笑:“手給我就好。”
“沒問題。”沈醉歡伸出手,滿臉含情脈脈,“莫說是手,人給你我都不眨一下眼。”
楚寒箏假裝不曾聽到,輕咳一聲替他把脈。倒是一旁的藍夜雲給了沈醉歡一個“你欠揍”的眼神,惹得她偷笑不已。
仔細替沈醉歡檢查一番,楚寒箏滿意地開口:“沈閣主的狀況非常不錯,隨時可以手術,不過這種事越快越好,閣主若是方便,不如……兩日之後?”
“可以。”沈醉歡點頭,“我還需要準備什麼?”
“稍後我會告訴閣主一些注意事項,其他的不需要特別準備。”楚寒箏沉吟着,“不過開顱術非同小可,只有在我靖遠侯府的清雅居內可以進行,閣主……”
沈醉歡皺了皺眉:“晚上可以嗎?”
“不行。”楚寒箏毫不猶豫地搖頭,“開顱術對環境要求極高,而且光線必須完全充足。”
沈醉歡想了想,終於點頭:“好,我悄悄去找你,不讓別人看到。”
楚寒箏忍不住失笑:“其實你大可不必擔心,只要進了清雅居,絕對沒有人看得到你。有藍風和藍痕在,沒有人敢亂闖的。”
沈醉歡點頭,眸子卻突然微微一閃,可是不等他開口說話,突然聽到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傳來:“你還真是一路不等我,太過分了!”
楚寒箏聞聲擡頭,一個一身雪白衣衫、曲線玲瓏的年輕女子已經竄了進來,雙手叉腰氣呼呼地瞪着沈醉歡,不停地咬牙切齒。
這女子不過十七八歲,柳眉大眼,櫻脣溫潤,雖不及楚寒箏那麼清麗絕世,卻也是萬中無一的大美人。何況她眸中光華內斂,至少是六星高手,更令她別具一種靈動和颯爽,十分奪人眼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