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裡,好奇心作祟的沐雲槿一直屁顛屁顛跟在楚厲的身後,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景明殿裡爲什麼會發生那一幕。
可楚厲卻是不悠不急,先走回房間,換了件房間。
換好衣服後,又先傳了膳。
不一會兒,府中的下人將膳食端到房間後,楚厲吩咐他們先出去,待所有下人走出房間,楚厲變幻回了自己的容顏。
拉着沐雲槿坐下用膳。
沐雲槿坐下後,沒有先動筷子,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楚厲,“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楚厲看向她,見她好奇心十足的樣子,估摸着自己若是再不告訴她,恐怕她連飯都吃不好。
於是淡淡一笑,薄脣輕啓,“是墨麒麟做的。”
“墨麒麟?那我怎麼沒看見它……”沐雲槿詫異。
“本王在見到那條龍時,便悄悄的召喚了墨麒麟前來,當時那條龍往景明殿裡面飛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條龍上面,因此並無人發現墨麒麟的到來。”楚厲向沐雲槿解釋。
沐雲槿立即會意,揚起脣角,“那可多虧它了,否則怎麼能讓黑袍給氣個半死。”
“嗯。”楚厲笑着點了點頭,眼眸閃了閃,藏着一絲深意。
沐雲槿心情變好後,拿起筷子,剛準備吃飯時,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府中所有下人都被關在了大理寺,還有懷遠大師,我們是不是該想想辦法,先救他們出來?”
想到風玄道人說沈嬤嬤情況不樂觀,沐雲槿一陣揪心。
“有陳璞在,他們不會有事。”楚厲出聲安慰。
“陳璞?他也是你的人?”沐雲槿詫異了。
楚厲點頭應了一聲,在她碗裡夾了一塊排骨,“別多想了,快吃飯。”
“嗯。”沐雲槿也不再多問,低頭吃了起來。
……
午膳過後,沐雲槿走到楚厲的身旁,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楚厲,我能不能就留在這裡呀?”
她是真的不想一人回凰羽閣……
楚厲擡起頭,看着沐雲槿,聽到她的話,眉心微皺了一下,有些遲疑。
此時,房門被人輕輕的敲了敲,黃炎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殿下,秦暮月帶着燕綾裳來府裡了。”
“知道了。”楚厲淡道。
沐雲槿聞言,朝楚厲撇了撇嘴,語氣略酸,“秦小姐來給你做媒了。”
“走,一起出去。”楚厲掐了一把她的臉,隨後變幻了一下容顏,往房間外走去。
沐雲槿還穿着婢女的衣服,理了理衣服和髮髻後,跟着楚厲走了出去。
太子府的前廳內,秦暮月和燕綾裳坐在側座,等着楚厲。
見到楚厲出來後,兩人立即起身,朝着楚厲彎了彎腰,“拜見太子殿下。”
“免禮,請坐。”楚厲在主位上坐下,沐雲槿則是站在他的身旁。
入座後,一旁又有下人端來茶水和點心。
“剛用完午膳,閒來無事,便帶着燕小姐來太子殿下這裡走動走動,不知太子殿下歡不歡迎?”秦暮月熱忱的朝楚厲笑着。
一旁的燕綾裳則是臉色微紅,害羞的垂下了眼。
“自然是歡迎的。”楚厲微微一笑。
秦暮月滿意的勾起脣角,閉口不提剛纔景明殿發生的事情,好似沒事人一般,開啓了話題,“太子殿下與燕小姐,以前也見過幾次吧?”
楚厲點點頭。
“那就好,燕小姐乃丞相之女,出生名門,又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與太子殿下,實在是相配至極。”秦暮月道。
沐雲槿聽着這話,心底裡呸了一聲。
“其實呢,燕丞相和我們宸王府關係一直不錯,此次若是太子殿下和燕小姐喜結良緣的話,那我們幾家,便是親上加親了。”秦暮月笑着道,話裡隱藏着一絲深意。
聞言,楚厲投去疑惑的一眼,“三嫂這話的意思是,本太子與三哥的兄弟情分,不及你們與燕相府親了?”
秦暮月一愣,垂眸一笑,“是我說錯話了,我的意思是,想讓太子殿下與燕小姐好好相處一下的。”
“嗯,本太子會試着與燕小姐好好相處的。”楚厲話落,朝燕綾裳投去一眼。
觸及到這一眼,燕綾裳心神一晃,臉頰更紅。
沐雲槿悄悄的翻了個白眼。
“對了,今日天氣不錯,不如我們去郊外遊湖吧?”秦暮月忽然提議。
燕綾裳聞言,眼露欣喜,“好啊,許久沒有去郊外走動了。”
“太子殿下覺得如何?”秦暮月看向楚厲。
楚厲點頭應下。
不一會兒,楚厲出了門。
沐雲槿身份不便,並未跟着去,只得老老實實在太子府裡等楚厲回來。
在花園裡閒逛時,黃炎和晴夢迎面走來。
“王妃……”兩人走近沐雲槿。
沐雲槿點點頭,看着他們,“你們知不知道楚厲爲什麼要去牽燕綾裳這條線啊?”
黃炎扁了扁嘴,微微點頭,“這倒是知道一些。”
“說來聽聽。”沐雲槿眼前一亮。
“是因爲,這個燕綾裳,是個犧牲品。”黃炎神情嚴肅。
沐雲槿微愣,“犧牲品?”
“對,被楚清和秦暮月選中的犧牲品。”黃炎開口,“楚清和秦暮月想利用燕綾裳,讓燕相府與太子府結怨,從而讓燕相死心塌地的給宸王府賣命。”
“可燕丘淮,不早就是楚清的人了嗎?”沐雲槿有些不解。
黃炎搖搖頭,“雖然早已是楚清的人,可隨時都有可能反骨,只有利用了燕綾裳,才能牢牢抓住燕相這條線。”
“那燕綾裳知道此事嗎?”沐雲槿問,若是知道,那豈不是太殘忍了。
“衝她今天對着殿下臉紅心跳的模樣,應當是不知的。”黃炎回答。
沐雲槿抿脣,打心眼裡開始同情起燕綾裳。
楚清和秦家,爲了整個西元國江山,怕是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了,任何能利用之人,都不會放過。
……
沐雲槿回到房間時,魚婆婆正在裡面等她。
見到魚婆婆,沐雲槿先是嚇了一跳,隨後走近她,“婆婆……”
“小主人好。”魚婆婆笑着朝她點了點頭。
“老身算了一下,你腹部的靈力快消失了,便來接你回凰羽閣了。”魚婆婆笑看着沐雲槿。
沐雲槿微微愣了會兒,咬出脣瓣,“可我……”
“凡事有舍有得,不可太貪心。”魚婆婆睨着沐雲槿。有舍有得……
沐雲槿垂眸,撇了撇嘴,是啊,她說好自己只是進西元國皇宮看一眼的,現在都在這待了一日多了……
這一日她也看到了,礙於身份,並不能幫楚厲什麼忙,反而還要讓楚厲時時顧慮自己。
她不能讓自己成爲楚厲的阻礙。
“走吧,離年三十沒有幾日了,咱們在凰羽閣等他。”魚婆婆說完,拉住了沐雲槿的手腕。
沐雲槿抿脣點了點頭,留了張字條後,便和魚婆婆一起離開。
半個時辰後,沐雲槿再度從蝶花城,回到凰羽閣裡。
一進凰羽閣,風玄道人劈頭蓋臉對着沐雲槿一頓罵,“你這臭丫頭,讓你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竟然還敢亂跑!”
“師父,你別那麼兇嘛,還想和你講件趣事的!”沐雲槿朝風玄道人眨了眨眼。
“什麼趣事?”
一盞茶後——
“哈哈哈哈,龍變成了豬?”風玄道人盤腿坐在草地上,聽到沐雲槿講述了一下早上的事情後,笑的捂着肚子。
沐雲槿想到早上那個場景,還是忍不住想笑,“是啊,那一條五爪金龍,真的就變成了一頭豬,你是沒看到,黑袍那個臉,和吃了屎一樣的臭。”
“哈哈哈!楚厲那小子,果然有後招!”風玄道人樂的笑出了聲。
“可不是嘛!現在估計龍變豬的事情,已經都傳出去了,估摸着又能讓百姓們笑上一陣子了。”沐雲槿揚脣。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風玄道人忽然正了正臉色,“對了,秦暮南那小子是怎麼回事?怎麼瘋成那樣了?”
“你見到他了?”沐雲槿詫異挑眉。
風玄道人點點頭,“今早出凰羽閣走走,走到西邊的一處荒山,聽到裡面有怪聲,便上去看了看,沒想到是秦家的那小子。”
“是秦暮月給秦暮南下的相思毒,毒發時瘋瘋癲癲的,不記得任何人。”沐雲槿撐着下巴,嘆息一聲。
“不記得任何人?可他嘴裡喊的是你的名字啊。”風玄道人面露戲謔。
沐雲槿輕咳一聲,面色頓時有些不自然,“這我就不知道了。”
“秦家那小子,說起來還是不錯的,這麼瘋瘋癲癲的活着,倒是可惜了。”風玄嘆了口氣。
“可他中了黑袍的相思毒,這世上除了黑袍,無人能解了。”沐雲槿道。
聞言,風玄道人挑眉,“誰說無人能解了?”
“哦?有人能解?”沐雲槿眼眸裡亮了亮。
“不就是個攙了點蠱毒嘛,真當這世上除了他黑袍,其他人就不會了?笑話!”風玄道人聳了聳肩。
沐雲槿頓時來勁了,“師父,那還有誰會啊?”
“……”風玄道人忽的看了眼沐雲槿,沒有說話。
“怎麼不說話了?”沐雲槿皺眉。
“慕容如素。”風玄道人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來,話落便移開了眼。
慕容如素……
楚厲的師父?
屏峰崖下的老前輩?
“那老前輩還會蠱毒啊?”沐雲槿詫異了。
風玄道人點頭,皮笑肉不笑,“她本事大呢,否則又怎能研製出專門對抗鷹羣的藥丹?”
“不過,她這人,這輩子都不會再出屏峰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