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連傾看着這撲在身上的女子後,仔細的瞧了瞧這女子的面容,似乎有些面熟……
頓了頓,雲連傾終於想起眼前這女子是誰,這不是穆丞相家的千金麼,叫什麼穆璦來着,以前此女跟着她父親參加過幾次晚宴,因此見過幾回。
只不過,她這是唱哪出?
一個深閨女子,又是官家千金,是哪來的狗膽子,敢派殺手來劫他……
看這陣仗,似乎有意要和他唱一齣戲,只不過他現在可沒心思陪她玩,清歡還餓着肚子呢!
一旁,那些黑衣人看到此景後,往後退了幾步,爲首一名黑衣人嘀咕道,“不好,見血了,快跑!”
說完,一個個便要離開。
見他們要走,雲連傾急了,這些人要是跑了,那這邊的事情可就說不清了!
隨即,連忙一個用力,把撲在他身上的穆璦一把推開。
“哎喲……”穆璦的後背被刀劃傷了,又被雲連傾這麼一推,後背的傷口又撕裂幾分,偏巧被推開後,又是後背着地,整個人疼的渾身打顫,感覺隨時要昏死過去。
“太子殿下……”慘叫一聲後,穆璦又可憐巴巴的看向雲連傾,在來之前,她特意在臉上塗了不少白粉,好讓自己受傷後,看起來更加柔弱惹人憐。
她那麼眼巴巴的看着雲連傾,可雲連傾壓根不理她這邊,沉着臉色,重新抽出摺扇,對準着眼前的黑衣人。
“光天化日行兇,一個也別想離開。”話落,手腕輕輕一揮,摺扇內的銀針再度射出,對準着黑衣人的腿部打了過去。
那些黑衣人原本以爲雲連傾只是個花架子,經不起打,可在這些銀針飛速的沒入他們的小腿後,他們終於有了種背脊發涼的感覺。
雲連傾見他們一個個站不穩跪倒在地,不禁冷笑一聲,“就你們這種身手,恐怕是殺手界裡,要價最便宜的那一種吧?”
“僱你們的人是誰?沒錢還玩買兇殺人,閒的慌嗎?”雲連傾說完這句,視線悠悠的,落在了穆璦的身上。
穆璦被雲連傾一記清冷又深幽的眼神掃中,冷不丁抖了抖,嘴脣漸漸發白,下意識的攥緊了手邊的雜草。
“說,是誰派你們來的?”雲連傾用摺扇挑起一名黑衣人的下巴,語露慍怒。
黑衣人轉了轉眼珠子,氣勢明顯沒了剛纔那麼高昂,下意識的往穆璦那邊看了過去……
“你看我幹什麼?我可沒讓你殺人,你別污衊我!”穆璦見黑衣人看着她,立即激動的出聲,撐着受傷的身體,從地上坐起。
“說話!”雲連傾又拿摺扇,敲了敲黑衣人的腦袋,這羣人真是磨磨唧唧的,要是把清歡餓壞了,看他不把他們祖墳都給刨了。
黑衣人也有點慌,伸手指了指穆璦……
老實說,他們並不是專業的殺手,是城中一些會武功的小混混罷了,要不是穆璦這女人給了他們一大筆銀子,又稱雲太子武藝不精,只要砍傷她後就可撤離,他們纔不會主動來做這個事情。
現在看來,他們都是小瞧這個雲太子了。
這雲太子平日裡看起來遊手好閒,吊兒郎當的,沒想到武藝卻是精湛至極,光憑一把摺扇裡的暗器,就把他們都解決了……
“不不不,不是我,你們砍了我一刀,還要污衊我!”穆璦眸中閃過一抹驚慌,這種事情,是打死不能承認的。
黑衣人這邊,自然也不敢自己扛下罪名,這刺殺當朝太子,可是死罪呀!
“這是穆璦給我們的銀票,一共五百兩。”黑衣人拿出銀票後,顫悠悠的遞給雲連傾。
雲連傾伸手接過,看見銀票上的蓋章後,挑起眉梢,脣露一抹玩味的笑意,晃了晃手裡的銀票,往穆璦看去。
“五百兩,穆千金倒是大手筆,不過……”雲連傾拉長尾音,回身打量了一下這些黑衣人,又對着穆璦道,“五百兩找這麼些人來,又讓這些人砍你一刀,你還真是蠢的沒邊了。”
穆璦抖的越來越厲害,整個人縮成一團,慌的已經不知該怎麼辯解了。
早知道,不該聽夢薇的話的。
夢薇說的那麼簡單,害得她還以爲這個計劃會天衣無縫,哪知會被輕易勘破,現在,現在……
想到當下處境,穆璦整個人仿若被潑了一盆涼水,瞬間清醒過來,連忙換了個跪的姿勢,“穆璦一時糊塗,請太子殿下原諒……”
“那你倒是先告訴本太子,你這麼做的目的是爲何?”雲連傾雖能猜到幾分,可還是想親耳聽聽原委。
“我,我……”穆璦有些爲難,她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好意思說出那些。
雲連傾不耐煩了,對着穆璦吼了一聲,“快說!”
“是是是。”穆璦被嚇的一個激靈,流下兩行眼淚來,“是我想嫁入你太子府,所以聽聞新太子妃是用救命之恩與你有的婚約後,於是我便也想了這麼一出……”
這麼一解釋,雲連傾倒是明白的清清楚楚的,怪不得上來就幫他擋了一刀。
幸好他發現了這邊有些端倪,若不然讓這女人計劃成功了,說不定他還真的會被逼着娶這麼一個女人。
“哦?”雲連傾揚眉,接着嘆了口氣,“穆丞相爲人正直,恪守本分,亦是我父皇最器重的臣子,若是被人知道他的女兒買兇傷害一國太子的話……”
“太子殿下,穆璦知錯了,求求你饒了穆璦這一回吧!”穆璦沒等雲連傾把話說完,連忙對着雲連傾不停的磕頭,絲毫不顧自己背上的傷越來越深。
要是被她父親知道了,哪怕雲太子這邊原諒了她,她父親一定會按照律法,請命處置她的。
雲連傾冷眼看着這一幕,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件事情,他自然不會告訴穆丞相,也不會讓此事流傳出去。
不過是小女生的把戲罷了,教訓過了就算了,鬧大了對誰都不好,尤其這個穆丞相,是個不可多得的忠臣。
“那你後背這傷,若是丞相大人問起來……”雲連傾瞟了眼穆璦後背的傷口,一眼看去,血淋淋一片。
“這是我不小心摔傷的,與太子殿下沒有任何關係。”穆璦哆嗦的道。
雲連傾勾脣,“那就行了,本太子既然沒受傷,那此事就不追究了。”
“不過若是還敢有下一次……”雲連傾眯了眯眼,語氣鄭重幾分,“本太子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該怎麼治罪,該用什麼刑罰,一樣都不會少。”
說完,雲連傾離開了這片草堆。
重新走在去買食物的路上,想到剛纔的事情,雲連傾仍舊覺得好笑,這穆璦到底是有多蠢,纔會折騰這麼一出事情來。
如今平白自己捱了一刀,真是笑死人了。
……
雲連傾買完提去小村子的路上,再次經過那條小路時,草堆裡已經空無一人。
而此時,雲連傾忽然心生一計。
……
“清歡,忙了那麼久了,你先吃點東西吧。”回到村子時,白清歡已經替村民看完病,正在給幾名村民煎藥。
雲連傾提了飯食來後,白清歡朝他看了過去,隨即皺起眉頭,“你的手怎麼了?”
“沒事,你先吃飯吧,不用管我。”雲連傾右手將膳食放到桌上後,隨即背過身,捂住了左臂。
白清歡走近他,作勢要拉他左手,“你別動,我來看看。”
“我沒事……”
“別動!”白清歡拉過他的左手,發現他的左衣袖已經利器劃破,上面血跡斑斑,將雲連傾的衣袖拉起後,才發現左手被劃了一個口子,似乎是被匕首之類的東西傷到的。
白清歡見這傷口還不淺,擡眼看向雲連傾,“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忽然受了傷?”
“沒什麼,遇到一些山土匪罷了,飯菜還熱着,你先吃了吧,我先自己隨便去包紮一下。”雲連傾示意白清歡先吃飯,隨後走到一旁。
白清歡嘆氣,跟在雲連傾的身後,把他拉到一個椅子上坐下,“你先別動,我替你上點藥。”
“你先吃飯……”
“餓不死。”
最終,白清歡還是先幫雲連傾上了藥。
上藥的過程中,白清歡一直低着頭,極爲認真,一點一點的將藥粉撒在雲連傾的傷口處,又用帕子,將手臂上的血跡擦乾淨。
雲連傾一直憋着想笑,好幾次快要憋不住了,害的自己的身體不自覺的抖了抖,白清歡只當他是覺得傷口疼,上藥時,還輕輕的吹了吹雲連傾的傷口。
雲連傾忽然覺得,自己砍自己一刀,算是值了。
“好了,小心點不要碰水。”包紮完後,白清歡叮囑雲連傾。
雲連傾點點頭,“快去吃飯吧,別管我了。”
“嗯。”白清歡起身,走向一旁的桌子處,將雲連傾買來的飯食打開,撲面而來的香氣,讓她食慾大增。
拿起筷子,正準備吃飯時,似是想起什麼,偏眸看向雲連傾,“你也沒吃飯吧,過來一起吃吧。”
白清歡話畢,又遞了一雙筷子給雲連傾。
雲連傾等的就是這一刻,連忙點頭,走了過去,在白清歡的身旁坐下,接下她手裡的筷子。
白清歡又給了雲連傾一盒米飯,隨後自己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雲連傾拿起筷子,也慢慢的吃了起來。
吃了幾口飯後,白清歡忽然開口,頗爲打趣的道,“幸好你傷的是左手,若是右手,恐怕我還得餵你吃飯。”
雲連傾:早知道砍右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