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澤從孟復的身上起來,坐在了沙發上,點燃了一支菸。
孟復跟着坐在一邊,一言不發,呆滯的望着透明的刻了花紋的茶几。
古澤將脣邊的煙取下來,偏過身子,直接將菸頭放在了孟復的脣上,“抽菸吧。”煙味會讓你麻痹很多東西,會讓你忘掉很多東西。
又或許,會挑逗一個人的神經。
孟復乖乖的吸了一口,煙味的不適讓他劇烈的咳嗽。古澤含笑看着他的反映,覺得很有趣,依靠在沙發上,滿眼都是笑意。
他不會抽菸,不喜歡煙的味道,但古澤要他這麼做,他便是硬着頭皮又吸了一口。
咳嗽的更加厲害,連臉都漲紅了。
待是要繼續抽的時候,古澤拿過了他的煙,伸手去拍他的背,“以前沒有抽過煙嗎?”
孟復搖頭,“沒有。”
他從不認爲煙是什麼好東西,他的爸爸就有很重的煙癮,年紀越大結果身體就變得越發的不好。
“也是,你這樣的,怎麼會抽菸。”
說罷便是抽了一口,他與他的脣接觸了同一支菸,那菸頭似乎是殘留了孟復的味道,讓他生了幾分愉悅。
又打開了電視,拿着遙控器在挑選電影。
他挪動了一些,緊挨着孟復,問,“你喜歡看什麼樣的電影?”
“懸疑的。”他略微遲疑的答道。
不懂古澤爲什麼要詢問他的意見。
“《禁閉島》看過嗎?”
“沒有。”
從十八歲那年進入監獄之後,他就沒有看過電影了,最後一次還是跟謝真真在電影院裡。
“那就看這部了。”
電影開始放映了,孟復沉浸在劇情裡,微微的皺着眉頭思索裡面的線索。渾然不覺有人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有人輕輕的摁着他的腦袋,讓他靠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驀地的回過神來,“古先生。”
“認真看電影。”古澤說。
“嗯。”
他應着,卻沒有辦法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電影上,因爲古澤手指正若有似無的擦過他的後頸。
半晌,那手指終於移開了,輕輕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覺得怎麼樣?”電影結
束了,古澤問。
“是很優秀的一部電影,就連結尾的最後一個鏡頭都留下了懸念。”
“還有很多這樣的電影,以後我們慢慢看。”
他將手臂收緊,下巴磕在孟復的頭頂,鼻尖是孟復發間淡淡的清香。
“古先生,你……”欲言又止,孟復想了想,終是沒有問出口,以後,以後是多久,以後是代表了古澤永遠都不會原諒他了嗎?
洗完澡出來,古澤穿着睡袍正坐在牀上玩手機,他掀開被子平靜的躺在一邊。呼吸淺淺淡淡,勾着誰的心,動着誰的情。
古澤把手機放下,也跟着躺了下來。
他說,“孟復,跟我說點你喜歡的東西。”
“我,沒有喜歡的東西。”
古澤突然想起了自己當着孟復的面說了“毀滅”之了類的話,他摟着孟復,薄脣輕點在孟復的肩膀處,“有想去什麼地方嗎?”
“……沒有。”
他很想去大學看看。
“什麼都不想嗎?”
“嗯。”
“我重新買了一棟公寓,大概一個星期裡面就能裝潢好,我們就搬過去住。”
“嗯。”
半晌,古澤被逼吞到肚子的話語又問了出來,枕邊就是手機,方纔他就是在看手機裡發過來的那張照片。
“孟復,那張照片是齊度迫使你擺出那樣的姿勢的嗎?”
那樣難堪的姿勢,那樣只會在古澤面前擺出來的姿勢。
“……不是。”
手臂上力度猛地縮緊,“孟復,你是自願的?!”
“不是,”手臂上傳來的痛讓他微微的皺着眉頭,他緩緩的解釋,“我想救狄大哥。”
那力度猛地放鬆了。
釋然了一般。
古澤的臉頰輕輕的蹭着孟復的肩膀,“孟復,你管好自己就好,別人的事情,你管不了。不過,我說了這些你也不會聽的,你只會盲目的不自量力的上去幫忙。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狄大哥對我很好。”
“我呢,我對你呢?”
你有沒有感受一點好?
被窩底下,孟復的手指輕輕的扣着白色的牀單,良久,才吐出了那一直反覆的話語,
“我欠古先生的。”
古澤猛地壓在了他的身上。
無數的心事都藏在了那深潭似的漆黑的眸子裡。
他說,“孟復,你陪在我身邊,一輩子就這樣陪在我身邊,你欠的也就還清了。”
一輩子,太長了……
孟覆沒有慣常的說“好”或者“嗯”,他眼裡閃爍的光盯着古澤,是乞求,是反抗,是乞骨森森的悲憫。
古澤,能不能時間再短一點,十年,二十年,都可以,至少我還有一個希望。
“古先生,我會很聽你的話,我會乖乖的贖罪,所以,能不能……?”
他的話語被堵在了古澤脣中。
“不能,孟復,不能,只能是一輩子。”
古澤伸了手覆蓋了孟復雙眼。
他瘋狂的wen他,怕他逃離,怕他說,所以,能不能給個時間讓我離開?
不,孟復不能離開。
他讓孟復絕望,給自己一個悲哀的希望。
餐廳的食物中毒事件越鬧越大,古澤第二天一天都在忙碌中,孟復坐在辦公室裡看那些法律案件的資料。
這樣的時間過的很快,直到,有人來了電話。
“文小姐。”
“孟復,出來吧,我就在公司樓下等你。”
“我不能離開。”
古澤不許他和文雪言有所接觸。
“你竟然這樣聽古澤哥哥的話。”
沒一會兒,文雪言就自己進來了古澤的辦公室,她看着正在翻看資料的孟復,悻悻的走到他的旁邊,“孟復。”
“文小姐?”
“孟復,昨天晚上你和古澤哥哥怎麼沒回來?”
他不知道文雪言是過來質問這件事的,“文小姐去問古先生吧。”他回答,和古澤去酒店開房這件事,他難以啓齒。
“讓我猜猜你們去幹了什麼,去了什麼地方。”文雪言甜甜的笑着,她靠着桌沿,眼睛瞥着那桌上攤開的資料,“去了某個酒店對嗎?”
孟復蜷縮着腳趾。
“去幹什麼了呢?”文雪言低頭繼續笑,溫婉的笑容裡卻像是藏了一把刀子,“孟復,在男人身下是什麼感受啊?”
那刀子穩穩的插在了孟復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