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爺熱妃之嫡女當家 番外4、那我就死在你面前
對好兄弟的婉拒,晏振傲雖說不滿,可也不能把自家妹妹強行塞人,於是也只好另作打算,“行了,就問問你的意思而已,瞧你這點出息,提個女人而已,也值得你臉紅?”
佟躍瀾尷尬的移開眸光,“我還沒成親的打算。”
楚胤恆又開始打圓場,“寶啊,你也別拿他打趣了。他和貝兒要是能成早就成了,還用得着我們撮合?”
晏振傲沉着臉瞪他,磨牙道,“小舅舅,麻煩你改下口!”
楚胤恆笑得臉上跟長了花兒似的,“改何口啊,我都叫習慣了。”
晏振傲俊臉繃緊,又黑又臭。成天寶啊寶的喊,也不想想他都多大了,他就不覺得噁心麼?
見兩人又爲晏振傲的小名起爭執,佟躍瀾端起酒杯,順便轉移自己的尷尬,“幹了。”
晏振傲冷着臉將身前的美酒一口飲下,然後又繼續嘆氣,“貝兒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找個婆家了。也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適合的人選?”
佟躍瀾優雅而端正的坐着,抿着脣不接話。
楚胤恆臉上的笑容沒了,“也不用急着嫁人啊,姐姐和姐夫不是打算多留她兩年麼?”
晏振傲冷笑,“早嫁晚嫁都得嫁。”
楚胤恆不贊同他,“寶,別這樣嘛,要真把貝兒嫁出去了,你也會不捨的。”
晏振傲緊抿着薄脣,眸光突然深冷起來。想到自家養大的妹子真成了別人家的,他心裡還真有些不是滋味。
見狀,楚胤恆趕忙勸道,“我們都知道貝兒不小、是該嫁人了。可是這夫婿得爲貝兒好好挑選,可不能讓咱們貝兒吃虧。寶,你說對不?”
晏振傲也找不到反駁的話,雖說恨不得早點嫁妹,可他妹妹也不是阿貓阿狗都能娶的,京城裡也有不少年輕的公子哥,可那些人卻是沒一個配得上他家貝兒。一個個仗着自己有點家底,表面還看得過去,暗地裡逛樓子、吃花酒,除了那點齷齪事外,就沒點正經事做。
就這些人,有何資格做他妹夫?
就在三人喝着小酒正歡時,突然賢王府來人了,而且是急報,要他們三人趕緊去賢王府。
原來,晏茵茵突然離家出走了!
賢王府裡,楚雨涼拿着自家女兒留下的書信,氣得就差沒暈過去。
晏鴻煊在她身邊,也是沉着臉,怒氣攻心。
“爹,娘。”晏振傲衝進他們房門,連禮節都忘了,急聲問道,“到底發生何事了?好端端的貝兒爲何要離家?”
“寶兒……”見到兒子回來,楚雨涼趕緊抱住他失聲哭了起來,並把貝兒留下的書信給他看,“嗚嗚嗚……你妹妹說要出去玩一陣子……”
晏振傲一手攬着她,一手拿着書信看了起來,看完之後鬆了一口氣,“娘,這沒什麼啊,貝兒想出去玩就讓她去唄。”
書信裡,晏茵茵沒說其他的事,就說自己想出去見見世面,很快就會回來。
隨後跟着趕來的楚胤恆和佟躍瀾也看了書信,也贊同晏振傲的話。特別是楚胤恆,雖然心裡擔心,可覺得晏茵茵此舉還是可行的,她啊,老悶在家裡也不是個事,一兩天心情差還好說,要是一直都如此失魂落魄,那她的心事早晚掩飾不住。
而且……他已經猜到貝兒去了何處。
對幾個孩子的安慰,楚雨涼還是無法釋懷,抱着兒子繼續哭訴自己的擔心,“寶兒,你說貝兒她一個人在外,會不會有危險啊?這萬一要是遇到什麼危險,可如何是好?”
晏振傲暗自撫額,但面上卻耐着性子安慰她,“娘,貝兒有本事保護自己的。”什麼危險,別人遇到他家妹妹那才叫危險。
楚雨涼眼淚汪汪的看着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她要遇上什麼麻煩呢?”
晏振傲暗自朝自家老爹遞眼色,趕緊把他女人哄一鬨吧,還以爲出何大事了,就這點事,對他們來說都不算事的。
他們這些人,從小在山裡苦練過,隨便丟在那個角落都不會餓死,現在不過是出去走走而已,他真沒覺得有擔心的必要。
楚胤恆也跟着勸道,“姐姐,您別傷心了,貝兒她不會出事的。您要是不放心,我這就去召集人手四處找找看。”
楚雨涼當然同意了,趕緊點頭,“好好,恆兒,你快些去安排。”
晏鴻煊沉着臉將她從兒子身前攬到自己懷中,一直不吭聲的他這纔開口說話,“既然貝兒自己要出去玩,就隨她去吧。”
楚雨涼拽着他衣襟,一臉的難受,“我知道她有本事保護自己,可是她不辭而別,我心裡就是不好受。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女孩子,這萬一遇上點麻煩,她一個人怕也處理不好。她這麼說走就走,也太不把我們放在心上了。”
這纔是她最咽不下的,就算要去玩,那也該跟他們說說啊,她又不會反對。平日裡他們要去做什麼事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違反原則和道德,她對他們都很包容。哪曾想,居然還鬧離家出走。
……
醫谷,俊美的年輕男子站在木屋門外,面無表情的朝屋裡喚道,“師父,京城來信了。”
在這裡,晏驊整整待了十年。哪怕伍炎南攆他出谷多去外面見見世面,他也沒同意。曾經含着金勺出身的他似乎把這個世外桃源當成了自己唯一的居所,就連晏子斌和元雪琪離開醫谷去了樂河谷他也沒動心。
夫妻倆在醫谷待了好幾年,直到晏子斌體內的噬心散全解了才離開。原本說好他們只是去樂河谷看望那裡的人,不過這一去也是好幾年。
對他們的去向,晏驊並無半點阻攔,爹孃能夠重聚,他心裡已經滿足了,他要潛心學醫,自然不便離去。趁他們未老前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是好事。待到他們行動不便時,他再將他們接到身邊盡孝也不遲。
房門打開,伍炎南從他手裡接過書信,原本以爲是某個丫頭寫的,可看到信封上的筆跡時,他下意識的蹙起眉頭。
不等關上房門,他快速的將信拆開,這一看,臉色瞬間變了。
晏驊問道,“師父,出何事了?”
伍炎南斂緊雙目,眸光帶着一絲怒意。臭丫頭,居然敢離家出走!她一個女孩子,到處跑,像何樣子?
“無事,你忙去吧。”丟下一句話,他反手將房門關上。靠着門板,他將手中的信紙揉成一團,恨不得手裡的信紙就是某個丫頭,能讓他狠狠的教訓一頓。
實在太氣人了!
信是楚胤恆寫的。楚胤恆猜測到晏茵茵有可能來了醫谷,所以寫信前來確認。
伍炎南動怒,是因爲晏茵茵根本沒來過!
要是那丫頭來這裡還好,問題是她沒來,這說明她去了別的地方。想着她一個女孩子獨自在外,他也沒多遲疑,快速的收拾好包袱,就準備離開醫谷。
就算她有本事又如何,他一樣不放心!
而就在他剛打開房門時,晏驊突然又來報,“師父,貝兒來了。”
伍炎南症了一瞬,差點沒反應過來。
“她人呢?”
“在東面木屋裡。”晏驊面無表情的回道。
伍炎南將手中的包袱往屋裡一扔,擡腳就朝東面而去——
站在木屋外,看着緊閉的房門,他一肚子怒火,冷聲命令道,“貝兒,把門打開!”
屋裡沒人迴應他。
伍炎南俊臉上染着寒意,比起上次知道她故意去冰窖更加氣憤,一咬牙,他也不打招呼了,直接破門而入。
屋子裡的木板牀上,睡着一抹纖瘦的身影,不過那身衣裳又皺又髒,一看就是好幾日都沒換過。他寒着臉走上前,剛想質問她爲何要亂跑,可當看着那張失色的臉蛋時,他詫異不已。
“貝兒?”牀上的人兒不止身上髒亂,面色慘白如灰、脣瓣乾涸脫皮,他趕忙俯下身將她腦袋擡了起來,沉聲問道,“貝兒,發生何事了?”
“唔……”晏茵茵緩緩的擡起眼皮子,只睨了他一眼就又合上了雙眼。
“貝兒!”伍炎南斂緊眸光,掐起了她的人中。
晏茵茵扭了扭頭,試圖甩開他的手,這次連眼皮都沒動過。
伍炎南抓起她的手腕,這一把脈,更是驚得他臉色也慘白起來。她竟是飢餓所致!
沒有過多遲疑,他起身快速的離開了木屋。
很快,他端着一碗飄着熱氣的清粥返了回來,坐上牀,擡起她的腦袋,欲喂她吞下。
可就在碗沿剛碰到晏茵茵乾涸的脣瓣時,她突然一揮手,將碗直接打飛。
“嘭!”伴隨着清脆的響聲,一碗米粥全撒在了地上。
“貝兒!”伍炎南有些火大,妖孽般的臉都變青了,俯下身對着她怒道,“你給我把眼睜開!”
這丫頭,餓了至少三日以上!她這是想做何?
晏茵茵這才掀開眼皮,冷颼颼的斜睨着他。
眼前的她渾身軟弱無力,往常活潑生動,此刻沒精打采,就跟被人抽了魂兒似的,最主要的那雙美目,換做往常見到他,那目光絕對如炬般炯炯閃爍,可此刻呢,目光冷漠如冰,眸底空洞無神。
“貝兒?”他失神怔住,第一次見到她這般冷漠的摸樣,彷彿眼前的他對她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
“伍炎南……我恨你……”她緩緩的開口,嗓音沙啞無力。
“發生何事了?”伍炎南嚴肅的瞪着她,無緣無故離家,跑到他這裡來就爲了對他說這些話?
“什麼事也沒發生……我就是想死而已……”晏茵茵突然笑了起來,不過笑容很冷,甚至有種悽慘的感覺,“呵呵……小師叔……你說我活着還有何意思……不能同心愛的人在一起……你說我活着還有意思麼……”
“晏茵茵!”伍炎南連名帶姓的低吼。她說得無力,可一字一句卻猶如尖銳的利器直插他心窩,痛不必說,他更是憤怒,“你到底想做何?”
晏茵茵繼續冷笑,“不做何……就是想死在這裡罷了……你不是不想看到我麼……那我就死在你面前……”
伍炎南鐵青着臉,咬牙切齒,“你敢!”
晏茵茵冷冷的凝視着他抓狂的怒容,“我知道用一般的方法不容易死……沒關係……我什麼也不做……就把自己活活餓死……伍炎南……你讓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她就是這麼任性!
她從小到大就喜歡上了他,或許別人不信,可她最清楚,她對他從小時的依賴隨着長大早已變成了另一種情感。
她從小的願望就是嫁給自己的小師叔,可長大後她才明白,這個男人她嫁不得,只因他是自己的師叔。可是……可是明白這些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沒有關係,只要他喜歡她,他們一定能夠在一起的。可是……現實卻一次又一次的讓她失望。
她等來的不是他的接近,而是他的疏離……
她有何辦法改變這一切?
沒有……
除了逼他,她什麼辦法都沒有。
他心裡明明就有她的,她感覺得到他的心,要如何逼他看清楚自己的心,她糾結了許久許久,最終選擇了這個辦法……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小舅舅說可以假裝嫁給別人來試探他,這個辦法雖好,可她卻沒有勇氣去嘗試。
她的情感裡只能有他和她兩人,這是他們之間該面對的問題,她不想牽扯其他人進來,也接受不了多餘的人夾雜在他們之間……
餓了三天三夜,說不痛苦難受是假的。靠在他有力的臂彎裡,聞着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此刻,她是真想就這麼死去……活着要受煎熬,能死在他懷中她也知足了。
看着她緩緩的閉上雙眼,腦袋垂下的那一刻,伍炎南心口一緊,失控的喊了起來,“貝兒!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