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碧月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如果公主有了什麼計劃,我也好派合適的人選給公主!他們都是各有所長的,公主說了計劃,我馬上讓她們來見公主!"碧月道。
舒姒月聽了這話立刻變了臉色,冷笑道:"碧月,你是什麼意思?嘴上尊我是公主,心裡卻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眼裡,我只不過要用兩個人罷了,你就這樣千方百計詢問,是不是怕我把他們怎麼着了不成?好,我也用不着你幫我,我自己去總可以了吧?"說着就要離開。
碧月撲通跪在地上,從靴子裡抽出匕首,抵在胸前,顫聲道:"公主,你這樣的誤會我,真是讓我太傷心了!我對墨雲族忠心耿耿,又怎麼會不把公主放在眼裡呢?我們現在統共不過一萬多人,可是華朝呢,他們可是有幾十萬的精銳部隊,我們如今每一個人的力量都是不可以浪費的呀!公主有什麼事情,儘管和我說,只要我能辦到的,就一定會爲公主去辦!哪怕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舒姒月見她如此的表明真心,頓時心軟了,想想自己的委屈,再想想墨雲族比海深,比天高的仇恨,頓時覺得自己的委屈是那麼的不值一提。她扶起碧月,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委屈道:"碧月姑姑是我不好,不該惹你生氣!"
碧月欣喜的看着舒姒月,她從來沒有這樣叫過自己,今天這樣稱呼自己,是不是已經決定和夜染塵劃清界限,準備和墨雲族的人一起同生共死呢?
"公主,你,你叫我碧月姑姑?"碧月激動的看着舒姒月。
舒姒月撲進碧月的懷裡,哽咽道:"你說的對,都是我太懦弱了,我是墨雲族尊貴的明月公主,不能忘記自己高貴的血統,甘願做夜染塵的一個侍妾!更不應該忘記墨雲族的血海深仇!我應該和我的族人一起同生共死,不該忍辱偷生,讓人隨意踐踏我的自尊!"
碧月聽了這話,心裡頓時熱血澎湃了,提聲道:"公主,以後沒有可以欺侮你,更沒有人可以踐踏你的自尊,誰要是敢對公主不敬,碧月一定要她不得好死!"
"那要是現在我說我讓你替我殺一個傷我自尊的人,你會幫我嗎?"舒姒月看着碧月道。
"公主,是誰?"碧月問道。
舒姒月冷聲道:"是蔚紫衣身邊的一個丫鬟,叫綠兒!已經逃出王府好些天了,我派王府的人去找,竟然沒有找到,派了皇宮的殺手,居然也沒有消息,我怕她會去找王爺,要是王爺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誤會我的!"
"哦?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我也聽過那蔚紫衣。據說她是蔚府庶出,平日裡並不怎麼受蔚中信的待見,沒想到居然會被夜染塵娶了做王妃,這倒是我沒有料想到的。畢竟她的身份卑微,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才能,還毀了容,夜染塵爲什麼要娶這樣一個女子做自己的王妃呢?今天聽公主這麼一說,我反倒想起來一件事情,是不是這蔚紫衣都是裝出來的呢?其實她是一個極具手段的女子,如若不然的話,怎麼會連她身邊的丫頭都有幾分能耐呢?"碧月若有所思的問道。
"哼,不可能。我在王府見她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就是一個俗不可耐的人,王爺怎麼會對她心動呢,一定是她故意勾引王爺,王爺纔不得已和她發生了關係!不過她那丫頭綠兒倒是伶牙俐齒的,這次她逃出了王府,我這裡心裡實在是不安,所以我一定要她死!"舒姒月冷哼道。
"好,既然公主只不過是想要一個小丫頭的性命,這個好辦!公主把那丫頭的相貌特徵說一下,我立馬派人去辦,保證在五天之內把人頭交給公主!"碧月抱拳道。
舒姒月點點頭便將綠兒的相貌特徵說了一遍,又道:"跟在她身邊還有一個叫小路子的太監,他的命也不能留!"
碧月點點頭,道:"公主放心!"說完拍了兩下手,只見兩個黑衣人忽然就出現在山洞之中,倒是把舒姒月嚇了一跳。
兩人見了舒姒月便跪了下來,道:"奴才見過明月公主!"
舒姒月後退了一步,道:"你,你們也是墨雲族的人嗎?"
那兩人沉聲道:"回公主的話,我們也是墨雲族的人,我們兄弟曾經都是宮裡的侍衛!"
"可,可是宮裡的侍衛不是都死了嗎,你,你們……"舒姒月不相信的看着兩人,當時夜染塵帶着兵馬一路殺進了宮裡,宮裡所有的人都被殺了,根本就沒有留下活口!她還記得從宮中的密道出來見到的情形,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到處都是屍體,根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
"回公主的話,夜染塵那日確實帶着人把所有的人全部殺光了,我們兄弟因爲傷勢較輕所以才保住了一條性命!華朝的士兵兇狠殘暴,即便是屍體,他們也不放過,爲了防止有生還的人,就把所有的屍體全部丟在一處準備焚化,我們是踏着所有兄弟的屍首從後面僥倖逃脫的,後來遇到了碧月姑姑,這才脫離了危險。先如今一直跟着碧月姑姑,只等着公主殿下帶領着我們報仇雪恨啊!"那人一邊說一邊拉開了他的衣袖,只見胳膊上到處都是傷痕。
舒姒月嚇得閉上了眼睛,道:"好,好,我知道了!你趕緊收起來吧!"
那人聽了舒姒月的話,忙將衣袖拉好,激情昂揚道:"公主殿下,如今您已經回來了,是不是要帶着我們報仇了!"
碧月道:"兄弟們,你們放心,公主一定會帶領我們爲墨雲族的死去的親人們報仇雪恨的!如今公主要你們去殺兩個人,你們必須在五天之內完成任務,剛纔公主說那人的特徵,你們可都記住了?"
"是!屬下領命!"兩人抱拳朝舒姒月道,立即轉身離開了。
權利帶來的痛快感在她的心裡油然而生,突然間,她覺得其實自己完全可以掌控夜染塵,就憑她有這一萬願意爲她赴湯蹈火的將士,她就有資本這麼做!
"公主,時間不早了,您趕緊回去吧,要是讓他們發現就不好了!"碧月看看天色不早,便催促着舒姒月先回王府。
舒姒月點了點頭,道:"碧月姑姑保重!"說完也離開回王府去了。
綠兒和小路子自從離開王府之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到了白雲庵。南子陵便是在那附近落腳的。當南子陵見到綠兒時,被她的臉可是嚇了一大跳。
"綠兒,你,你臉怎麼了?"南子陵叫道。
綠兒瞥了他一眼,道:"被人打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你不是明知故問嘛!"
"嘿嘿,綠兒,你這一張嘴怎麼還是這麼得理不饒人呢?都被打成了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歇一歇呢?"南子陵以前可是沒有少吃綠兒的苦頭,如今見她落魄,自然想要奚落一番了。
綠兒瞪了他一眼道:"我告訴你,我現在很危險,也是惱火,你如果不想被小姐罰的話,最好乖乖的給姑奶奶我閉嘴!"
南子陵見她惱了,忙笑着討好道:"我只是說着玩的,說着玩的!"看見了綠兒身後的小路子,問道:"這位是?"
"他是小路子,是我在王府裡的好朋友,也是小姐的朋友,這次是和我一起逃出來的!"綠兒道。
小路子便朝着南子陵抱拳道:"見過南公子!"
南子陵也抱拳道:"你好啊,小路子!"
兩人寒暄過後,南子陵這才問起了綠兒在王府中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如此狼狽過來找自己。
小路子便把在王府中的事情說了一遍給南子陵聽,道:"我看舒夫人這一次是真的想要置綠兒姑娘於死地啊,所以不敢耽誤,便急急忙忙的綠兒逃出了王府!本來是想去江南去找王爺和王妃的,但是綠兒卻說有你在更安全,所以我們這才找了過來!"
南子陵點頭道:"綠兒的決定是正確的。如果你們出了城,纔是真正的不安全了!憑藉御王府的關係,怎麼也會把你們給抓回去的!到了我這裡,別的不敢說,他要是敢找來,必定叫他有來無回!"
綠兒摸了摸自己的臉,恨恨道:"沒有想到這個舒夫人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心腸卻是如此歹毒!原來她對小姐的好都是裝出來的,真是太惡毒了!"
小路子嘆了一口氣,道:"王爺以前整個王府裡面就只寵舒夫人一個人,王妃的出現打破了這個現狀,她心裡自然不滿意了。王爺在的時候,她自然不敢太過放肆,想要給王爺留下一個比較好的印象,王爺一走,她就原形畢露了!殺了你,她自然有千萬條非要殺你的理!這樣的事情在後宮比比皆是,我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就連自己的生命也都是主子做主的。如果主子要你死的話,你就不能不死了!"
南子陵見小路子說的如此感傷,沉聲道:"你有何必如此悲觀呢?每個人一出世其實都是平等的,都是人生父母養,哪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只要你自己不把自己當奴才,自己給自己尊嚴,別人纔會尊重你,如果你自輕自賤的話,誰也救不了你的!"
南子陵出身貧寒,卻是十分的有骨氣,靠着自己的一雙手拜了師傅學武藝,後來一次偶然被蔚紫衣給救了下來,爲了報答蔚紫衣的救命之恩,這才捨棄了自由之身,留在了蔚紫衣身邊報答她。雖然蔚紫衣早就說過她的恩情他早就報過了,他已經是自由之身,不管去哪裡她都不會限制的。但是也許是他的私心,他還是留在了她的身邊保護她。
綠兒見小路子臉色變了,知道南子陵的話戳到了他的痛處,忙解釋道:"小路子,你不要誤會啊,他說話就是這個樣子,你不要往心裡去!"
"沒,沒有。"小路子低着頭道:"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太監罷了,從小就被家人送去宮裡做奴才,哪裡能像你們一樣有選擇的自由呢,那些什麼平等啊,那可不是我們可以奢求的!"
南子陵也想到了小路子定是因爲自己是太監的原因才如此的,便鼓勵道:"小路子,我剛纔的話沒有別的意思,雖然我們一出生就沒有好的出身,但是我們可以完全憑藉着後天的努力來爲自己爭取應該有的尊嚴呀!這樣的話就沒有人會看不起我們,你明白嗎?"
小路子點了點頭,道:"南公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後我一定會爲自己而活的!現在我跟着王爺,他對我很好的,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等我報答了王爺的恩情,也要去追求自己的人生呢!南公子的一席話,讓我茅塞頓開,真要好好的感謝南公子呢!"
南子陵見他如此說法,也放下心來,笑道:"你不誤會就好了,你是綠兒和小姐的朋友,要是你真的不高興了,小姐也是饒不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