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珏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無奈地向場外舉起了手。
——原來他早就認輸了,自己和長老都沒聽見!
問明瞭情由,長老也頗爲尷尬,看到這包步騰雖被打陷在坑裡,可他奮起的左拳從未停止格擋,抵抗的意志也似乎無比強烈……無人認輸,長老自然不好叫停。誰成想他那都是下意識的行爲,還好沒出人命。長老也是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和朱珏對視了一眼,心虛的兩人同時點了點頭——這事對誰也不會再說!
默契達成,長老用朱珏的籤牌記錄了一下,便開口高聲道:
“外門總試第一輪,玄字擂七號朱珏勝!”
……
“太好了大哥,就知道你能贏!”
朱珏一飛下擂臺,便聽到小胖子的歡呼。
方纔在擂臺中,有透明禁制所擋,聽不到場外的呼喝,此刻陡一飛出,頓時謾罵倒彩聲充斥於耳,千萬人中,也只有小胖子一人爲他喝彩。
朱珏想了想便明白過來,顯然是裝逼被揍的一方更吸引眼球。今日難得有這好機會,怎麼說都沒人管,那些平日奴顏婢膝、混的跟狗一樣的雜役們還不是可勁地噴吶。
“瞧他那德行,幾步路還用飛劍!”
“是啊,看他五大三粗,卻原來是個繡花枕頭,不堪一擊呀不堪一擊……”
“哎呦你們看,他好像醒了,看來也挺抗揍的啊。”
“別打岔,聽聽他說什麼……”
百步之外,包步騰正被他幾個師妹簇擁在中間,服下一顆丹藥後,他已悠悠轉醒,睜開眼,竟是一衆師妹關切的眼神……這麼溫馨的場面,如此幸福的待遇,怎麼之前自己百計討好,千方獻媚,卻從未得到過!
難道真是“戰場失意,情場得意”?
甘巔,原來我倒要謝謝你!
眼珠轉了轉……師妹們的同情是得到了,咱面子也不能丟!
“咳咳……多謝師妹們關愛……那小子耍詐,想贏還不給錢,我管他要他便惱羞成怒,趁我不備,將我偷襲重傷……還好我煉體的底子不錯,不然可就真的破相了……”
“噗——”
外圈看熱鬧的再也忍不住,竟噴了出來……就這尊容還破相,你怎麼不說是修容!
……
差不多半個時辰,“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大擂臺皆已比完,稍事休息後重新抽籤,很快便又開始了第二輪。
這一次,只剩下了一百八十一人,小胖子終於沒有再輪空,抽到了“荒”字擂。
“荒”字擂臺上早打出了光幕:
“第二輪,三百六十一號對陣七十三號!”
陳默立刻飄起了身形,“大哥,我先去了。”
朱珏點了點頭,卻見他飛行的姿態歪歪扭扭,心中不免疑惑:
“這小子,不是已經凝氣七層,連御劍術都會了嗎,怎麼御風術還這麼生疏?”
……
片刻後,小胖子終於搖搖晃晃地飛到了三裡外的“荒”字擂上,他的對手早等在那兒了。嗤之以鼻道:
“哼,都穿上了紫衣還不會飛,你這冒牌的高級弟子,莫非是塞了錄事房什麼好處?”
小胖子卻傻傻一笑:
“不好意思,久等久等,總是閉關,沒怎麼飛過,讓師兄見笑了。”
“師兄不敢當,我也不過是凝氣七層,但打你應該是夠了。”
這人約莫二十多歲,也是一身紫衣,瘦高身材,長相甚是普通,若是脫了紫色法袍,往下面人羣中一鑽,可能更像個雜役。
“好了,比賽開始!”
驗過了兩人的籤牌,護法長老迅速飛離了擂臺。宣佈開始。
對面那人剛祭出了自己的灰色飛劍,擡頭一看,卻見對面的小胖子早加好了護盾術、金剛符,手中竟還拿着一把符紙,隨時準備捏碎。
那人氣的鼻子都快歪了。
“原來閣下是鼎鼎大名的‘符紙流’啊。”
“非也非也,”小胖子靦腆地搖了搖頭,不好意思道:
“我其實還嗑藥……”
“哼!原來如此。那你的飛劍呢,不會連御劍術都沒學會吧?”
見小胖子坦然承認,那人更加鄙夷,以爲陳默又是哪家的公子,靠符紙吃遍天下的紈絝。
“我若都學會了,你還有機會嗎?”
“你!”
那人早忍不住,左手一點,身前飛劍已是“嗤”的一聲,射向二十丈外的陳默。
陳默在他動手的一刻,豐滿的身軀忽然變得無比靈活,腳尖一拔,忽然高高躍起,飛劍竟擦着他的腳心,倏然射空,強大的慣性下,已不知飛出去多遠。
小胖子哪還能待他御劍迴轉,等的就是這一刻!
身形不落,運起御風術,竟迅捷如箭,直向那人射去,哪還有方纔生疏的影子!
“你……”
那人還在驚訝陳默的速度,小胖子左手的一張符紙已是電射而出:
煙霧符!
一團近十丈的煙霧陡然將那人包裹,那人也不含糊,早護住口鼻,閉住雙眼,在煙霧符擴散的瞬間,就已騰身飛起。不過半個呼吸,他便從上方的煙霧中飛出,睜眼的瞬間,陳默卻已捏碎了第二道符紙:
閃光符!
不!
陡然從黑暗中睜開,那人眼前便一陣刺目,慌忙又重新閉上,同時還不忘給自己加上了一道護盾——
“被動了……看來註定是要捱打了,反正打一下也死不了,不過既然你沒有飛劍,被打一下又怎麼樣!最後勝利的一定是我!”
雖然飛劍脫出了視線,暫時無法御回,他也並未太往心裡去。
一般的低級符紙,怎麼能比得上飛劍全力加速後射出的威力!
這樣想着,耳中傳來的破空聲便也沒太緊張,自己還在向上疾飛,就算那胖子提前算出了他運行的軌跡,符紙發動卻還要時間,他未必能中!
終於忍過了閃光符短暫明亮的一刻,連忙再次睜眼時,卻見一物在他眼前陡然擴大,那電疾雷迅的威勢,再也閃避不開——飛劍!那小子騙我!
“噗呲”——
“啊!”
伴着一聲慘叫,他身前的護盾光幕彷彿薄紙般被飛劍犀利劃過,緊跟着便射穿了他的左肩,那人終於不甘地慘叫倒地……而那飛劍在射出繞了一圈後,又迅速兜了回來,懸停在了他的頭頂前,“嗤嗤”發力聲不絕,似隨時都會果斷射出,要了他的小命!
忍着痛,頹然地從擂臺上撐坐起來,卻看到懸在頭頂的利劍,如此近的距離,已是掃到了劍鍔上的三個篆字:
陰柔劍!
媽的,居然有字!比老子的都高級!
紈絝不都是愛裝逼嗎,什麼時候扮起豬來了……
那人憤恨地擦掉了嘴角的血沫,舉手道:
“我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