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千門主一時倒把他給忘了,“你說什麼又來了?”
風恆依然一隻手捂着心臟,不過面色卻極爲平靜,顯然疼痛已經過去,聞言怔怔的看了千門主一眼,繼而直直的倒了下去。
“啊!”凱恩驚醒過來,渾身被汗水打溼,如同洗了個澡。
“凱恩!”兩個聲音同時響了起來,凱恩轉頭一看,見碧塔尼和莉雅都一臉驚慌的看着他,眼中都流着淚水。
“怎麼了?”凱恩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問到。
兩女先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臉上卻是個如釋重負的表情,凱恩看得越發驚奇,“到底怎麼了?剛剛是不是有人拿刀捅我的心臟?”
兩人哭了一陣才一臉擔憂的陳述了事情的經過,原來三人本來睡得好好的,就見他忽然一臉痛苦的翻滾起來,兩人頭先只以爲他是做了什麼噩夢,所以只是將他穩住想把他叫醒,豈料用盡了各種辦法也沒有將他叫醒,卻見他好像越來越痛苦,臉色變得異常恐怖,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炙熱的氣息。
兩人立刻明白他的情況恐怕沒那麼簡單,頓時就着急了起來,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見到心愛的人如此痛苦慘狀,無助之下自然就淚流滿眶了。
“我這個狀態持續了多久?”凱恩也聽得憂心重重,剛纔那種極度痛苦的情況下他似乎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被剝離了肉體,除了本能的忍受外根本沒有辦法再思考什麼。
“很久...”莉雅含淚說到。
凱恩沉默了,這件事實在太過詭異,根本超出了他的預知,剛剛開始疼痛時他還以爲是這邊被人拿刀刺穿了心臟,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麼回事,這疼痛來得似乎毫無根據。
迷茫之中忽然覺得如此反常的情況會不會與自己的特異之處有關,但他也僅僅能想到這裡,似乎答案就在眼前,感覺從沒有離得那麼近過,只要自己能解開疼痛的原因就能揭曉一切,但卻又像隔着一層堅固無比的膜,怎麼也無法觸摸到。
一種如夢似幻又真實無比的感覺讓他難受之極。
“咳咳...”陷入昏迷的風恆忽然咳嗽了兩聲,微微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旁邊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
風恆轉頭一看,見旁邊坐着的竟然是王氏,一打量之下才發現自己躺在後堂的臥室裡。
“夫人...”風恆有些尷尬的叫了一聲,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身體虛弱之極。
“躺着吧。”王氏連忙扶着他躺好,臉上是一個和藹的笑容,“渴嗎?”
風恆皺了皺眉才微微點了點頭。
王氏一笑,起身爲他倒了杯水,風恆歉意的接過來喝了一口道:“發生了什麼事?”
王氏聞言倒有些驚奇,“你不知道嗎?”
風恆搖搖頭。
王氏臉色變得有些複雜,“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讓門主來跟你說吧。”
說完徑自起身走了出去,風恆正思考着就見千門主走了進來。
“門主。”風恆略微施了個禮。
千門主一臉憂鬱,揮了揮手示意他不必拘禮就在旁邊的桌子前坐了下來,“千芊和歡兒沒有大礙,不過任言的情況有些危險。”
風恆一愣,“他們怎麼了?”
千門主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千芊說他們是被你震傷的...”
“我?!”
千門主點點頭,“不過我想你那時候大概已經失去了意識,否則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的。”
“那他們如今怎麼樣了?”
“你昏迷了一天,如今千芊已經醒了過來,任言也由門中的長老帶走救治,你放心吧,他們不會有事的,真正讓我擔心的反倒是你!”
風恆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你能告訴我具體的經過麼?”
千門主點點頭,將千芊所述一一講了出來,聽得風恆眉頭大皺,連忙道:“我當時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被一柄利刃刺穿,並不知道這些事,我...”
千門主也皺了皺眉,“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風恆連忙搖頭。
“那你知道不知道有關血月的事?”
“血月?那是什麼?”
千門主看着他道:“就在你發狂之後,小玉竟然也變得暴躁不安,它甚至不顧目前虛弱的狀態直接騰空而起,隨之我們就看見天上的月亮變成了血紅色,而這時,你跟我說了一句話。”
風恆一臉驚奇,“是什麼?”
千門主轉頭看着他,“你說‘又來了’,我感覺你當時說話的神色語氣,似乎以前見過這樣的事,也知道這代表着什麼。”
“又來了?”風恆皺着眉一陣思索,自己真的說過這話?爲什麼一點記憶都沒有!
千門主看他臉色立刻明白他真的不知道,平靜道:“你先休息一下吧,這事太過詭異,連我也一點頭緒都沒有,但如果我所料不錯,恐怕會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風恆點了點頭,“我能見見千芊嗎?”
千門主較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風恆連忙道:“門主放心吧,我想我應該不會再發狂了。”
千門主點點頭走了出去,風恆等了一陣才見千芊走進來。
“你怎麼樣了?”千芊似乎對他依然毫無戒備,連忙走上前來說道。
風恆勉強一笑,“我沒事...對不起...”
千芊一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並沒有受傷,只是任言...他是爲了救我們纔會受那麼重的傷。”
“都是我的錯,但我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治好他的,還有歡兒...”
千芊臉上忽然出現些擔憂,“師妹的情況我感覺...有些奇怪,父親和門中幾位長老診斷都說她根本沒有受傷,但她卻一直沒有醒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風恆一怔,“她在哪?你能帶我去看看她嗎?”
千芊點頭,“她就在我的臥室裡,我扶你過去。”
風恆感覺自己並無傷痛,只像是脫力,見她伸出手來卻不好意思搭上去,只說了聲我自己能行就支撐着站下牀來,腿上卻抖得厲害。
千芊連忙將他扶住,慢慢的帶着他來到自己的臥室。
本來照昊陽大陸相對保守的觀念,男子是不能輕易進女子的閨房的,但這樣的情況下自然無法顧忌什麼,不過風恆一進門就被一股撲面而來的脂粉之氣薰得有些頭暈,卻見肖歡兒一臉安祥的躺在牀上,連忙走過去查看。
千芊見他爲肖歡兒診脈便一言不發的站在旁邊,卻見他忽然眉頭一皺,“她中間一直沒有醒過嗎?”
千芊搖搖頭,“沒有,開始我們還以爲她是喝多了一直沒睡醒。”
“奇怪了...”風恆一皺眉,倒不是肖歡兒的問題有多嚴重,而是恰恰相反,她根本就毫無問題,照說應該早就醒了纔對,爲什麼會依然昏迷呢。
千芊一臉着急,“什麼奇怪?”
風恆連忙搖搖頭,“哦,她沒事,可能睡一會兒就會醒來...”
千芊聞言鬆了口氣,風恆見她那麼關心肖歡兒,心中不由有些感激,又與她閒聊了幾句纔回了之前所在的那間臥室,想着等自己體力恢復一些就帶肖歡兒回之前的住處,那裡房間雖然被他毀滅了一間,但還有很多別的房間,這後堂真的不太習慣。
豈料他剛打坐沒一會兒,房門忽然被人大力推開,風恆一驚,就見一臉着急的千芊跑了進來,顯然是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了?!”風恆忙道。
“雲長老,你快去看看我哥哥!”千芊忙不迭的說道。
“千尋?他怎麼了?”
“他...他...”千芊一臉着急,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風恆顧不得虛弱連忙下牀來,“帶我去看看!”
千芊點了點頭,拉着他就急急的往一處而去。
這後堂並不算大,所以幾人的房間隔得不算遠,兩人走了一截就聽見前面一陣吵嚷,中間似乎還夾雜着一些打鬥的聲音。
風恆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隨着聲音的接近,漸漸來到一間華貴的臥室,卻見門口站着四五個人,清一色的總堂長老,整個千秋門實力最高的一羣人。
幾人見千芊拉着他來到都讓開了路,風恆禮貌的回以一笑才進到房中,豈料一進來就吃了一驚,只見房中只有三人,王氏趴在一旁的地上哭得稀里嘩啦,千門主則站在中央處,右手上發着白光,而在他前方,一個橢圓形的白色透明光罩懸浮在離地一尺的地方。
風恆吃驚的並不是這些,而是此時在光罩之中,有一個人正在發狂般的咆哮着四處攻擊困住自己的光罩,這個人正是千尋,只是他此刻的樣子極其狼狽,最爲詭異的是他一雙眼睛竟然發着血紅色的光芒,看上去凶煞無比。
“這...”風恆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前的情景了。
一旁的王氏見他進來卻連忙起身跑了過來,“流雲,你救救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