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身在正中的穆婆婆卻像是並未受到傷害,隨着周圍的花瓣越來越密集,她的身形也越來越模糊,直到最後完全消失不見,原地只剩下一根依然閃耀着光華的木杖。
上面的男子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不過他臉上並沒有任何驚訝的神色,而是不屑的哼了一聲,“不過如此。”
可是他接下來的舉動卻令人完全摸不着頭腦,只見他忽然四下飛舞起來,一邊還對着周圍的空氣連連揮掌,頓時一連串的炸響聲從四周響起,飛舞的花瓣和少許樹木被他打得四處紛飛,場面看起來頗爲混亂。
旁邊的風恆看得一頭霧水,不明白他怎麼忽然就得了失心瘋,漸漸的卻看出了點門道,看樣子此刻在他的眼中看見的應該是不一樣的場景,穆婆婆應該是對他施展了什麼幻術,不過這個幻術顯然也只屬於‘術’的範疇,頗有點一葉障目的意味,與鏡術中的幻術相去甚遠。
卻聽穆婆婆的聲音傳來,“快帶小蝶走,我這個幻術維持不了多久,他馬上就要脫困了!”
她的聲音中除了焦急外還夾雜着一些虛弱,顯然施放這個幻術對她的消耗極大,風恆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在以命相搏。
雖然不知道她是以何種力量發動這幻術,但既然看不到真實情況,自然也就沒辦法借鑑了,風恆索性往前一站,道:“穆婆婆,將他放出來吧,我來會會他!”
“你?”穆婆婆的驚疑聲響起,話語中的虛弱更甚。
不過她似乎並不太相信風恆的實力,上面的妖王男子依然在四下揮砍,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風恆擔心她元氣大傷甚至丟了性命,連忙道:“他只是個二品妖王,放心吧,我能應付!”
穆婆婆依然沒有答話,風恆見她執拗只能將懷中的雪兒遞給小蝶,一個閃身躍到了那根木杖前,一把將它拔了起來。
很明顯這根木杖就是她幻術的幻眼,至於穆婆婆本人這會兒上哪去了就連風恆也不知道。
‘轟!’
就在他拔起木杖的瞬間,忽然從木杖上傳出一聲巨響,就見木杖忽然像有意識般直直的朝着後面飛了出去,風恆轉頭一看,見木杖一落地竟然變成了穆婆婆,只是她此刻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齊整,銀色的頭髮散亂不堪,全身各處都有血跡。
後面的小蝶連忙將雪兒放下,大叫了一聲婆婆便跑過去查看她的情況,見她如此,眼淚立時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木杖一出,幻術自然被破,上面的男子也立時就停了下來,微微有些氣喘的看着跌出去的穆婆婆,嘴角一笑道:“確實有些本事,不過這種雕蟲小技在我面前還不夠看!”
他話剛出口,又聽啵的一聲,小蝶的身上立時騰起了一陣煙霧,等煙霧散盡,上面男子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大笑道:“果然不出所料,這丫頭的長相確實世間少有,難怪有人爲了她寧願傾家蕩產了。”
風恆雖然沒看出小蝶有什麼變化,但很顯然是因爲穆婆婆受傷難以再維持她身上的幻術所以現了真身,從上面這位的反應來看他之前的猜測完全錯了,妖族不但和人族一樣愛慕美色,甚至還猶有過之。
“無恥之徒!”重傷的穆婆婆咬着牙喝了一句。
上面的男子聞言反而笑得更加爽朗,“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帶着她跟我回去吧,興許到時候月公子見到美人歸來,一高興就留你一條命也說不定。”
“癡心妄想!”穆婆婆暴怒道,“我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不會讓你們得逞!”
上面男子聞言一怒,“哼!不識擡舉,既然如此我就將你這棵老樹連根拔起,拿回去當柴火燒!”
說完手決一打便要再次出手,一直不說話的風恆連忙喝道:“且慢!”
上面男子像是終於發現了他的存在,眉頭一皺道:“老夫勸你最好別多管閒事,否則老夫不介意收下你這條小命!”
風恆一笑,“這位...這位不知道怎麼稱呼的老頭,你這話怕是說大了,既然你剛纔說穆婆婆的幻術只是雕蟲小技,那我倒想看看你又有什麼本事!”
男子聞言頓時暴怒,正想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卻見他雙手上忽然發出耀眼的白光,同時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升了上來。
‘轟!’
只聽一聲炸響,上方的男子忽然疾速往旁邊讓去,而在他剛纔所站的位置忽然出現了一個三米多高手握巨斧的金甲人,這金甲人一斧劈出後並沒落地,而是如同妖王男子一樣懸浮在了半空。
“這是...!!”妖王男子眼中第一次出現了驚懼的神色,從這金甲人身上不難感受到一股極強的氣息,如果他剛纔再慢上半分的話,很有可能真被它一斧子給劈成了兩半!
穆婆婆和小蝶也是一臉震驚的看着上方威風凜凜的金甲人,一時連身上的傷痛都忘了。
“閃得倒是挺快,你看我這招如何,算不算是雕蟲小技?”風恆一臉調侃的笑道。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男子這會兒自然無法再有任何輕視之心,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風恆瞪了他一眼,“你的話還真多...”說完就見原本站着不動的金甲人忽然身形一閃,直接朝着男子又劈了過去。
男子自然顧不上再說話,連忙打出一個綠色的護身法盾,即便這樣也不敢硬接它這一斧,急急的就往旁邊避讓。
‘嘯!’
一聲極其犀利的聲音傳來,金甲人再次劈了個空,不過它的斧頭威勢太猛,與空氣發生了強烈的摩擦,一股熾烈的氣息掃向了下方的樹林,不少樹木被這氣息衝得東倒西歪。
男子見狀更爲驚懼,眼看它一斧又要殺到,連忙又展開身法避讓,兩人一時成了貓捉老鼠,在上方你追我趕,男子絲毫沒有還手的餘地,只能四處逃竄,但金甲人的速度一點也不比他慢,好幾次都是險險避過。
風恆輕鬆一笑,說了聲有趣便懶得再看,轉身走到穆婆婆前查看她的傷勢。
但穆婆婆這會兒看見他如同見到一個洪水猛獸一般,連帶小蝶也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一截,風恆搖頭一笑,“我若要對你們不利早就動手了。”說完將她有些僵硬的手臂拉了起來,細細的爲他診脈。
穆婆婆無奈只得任他查看,一邊又看了看上方依然四處逃竄的妖王男子,心中頓時複雜無比。
殊不知風恆此刻的心境也有些複雜,這妖族的體質不知道與人族有什麼差別,若是冒然給她服丹藥的話萬一反而害了她就丟了大人了,不過方纔聽那個妖王話裡的意思她們似乎屬於草木一類,若真是如此,那另一樣東西或許對她們來說比丹藥更加有效,那就是木系元素。
雖然她們已經修成人身,但本體肯定依然存有草木的特性,只要是草木,那木系元素對她們來說必然都是大補之物,就算沒有用至少也不至於出什麼大問題。
抱着嘗試的心態風恆將自己體內的魔力轉化爲木系元素,慢慢的導向她的經脈之中,頓時就發現穆婆婆的臉色好看了一些。
這樣一來穆婆婆卻是更加吃驚,看他的眼神也就越發畏懼,但顯然並不敢出口詢問,只能呆呆的任他施爲。
‘轟!’
正在這時,忽然一聲炸響自上空傳來,風恆不用看也知道發生了什麼,慢慢將穆婆婆的手放開,轉頭一看見妖王男子獨自一人披頭散髮的呆立在上空,滿臉的狼狽與汗水,眼神中是深深的絕望和震驚,而那具威風凜凜的金甲人卻已不見蹤影!
“這...是幻術!這竟然是幻術!”過了半晌男子終於像是想通了什麼,眼神中的震驚漸漸壓過了絕望。
方纔的一幕風恆他們或許並沒有看見,但對男子來說卻是刻骨銘心,打了那麼久他早已是筋疲力盡,眼看金甲人巨斧殺來卻是再也沒有力氣閃避,無奈之下只能呆呆的看着那偌大的巨斧落到自己身上,誰知自己非但一點事都沒有反而是那金甲人轟的一聲消失不見了!
穆婆婆和小蝶聞言也都驚得呆住,剛纔那個戰力驚人的金甲人竟然只是個幻術?!
尤其是穆婆婆心中此刻簡直可以說是驚濤駭浪,她自己已經修行此道多年,深知其中的不易,風恆二十歲年紀竟然就能修到這等程度,這甚至比之前猜測他是妖皇強者還要令她感到震驚。
風恆一笑,“怎麼樣,我這個雕蟲小技還可以吧?”
“你..你...!!”驚怒交加的妖王男子咬牙切齒的說了兩個字,隨即竟然噗的一聲噴了一口血,臉色頓時更加萎靡,身形也更加狼狽。
風恆大笑一陣才道:“閣下別動怒,我都還沒出手,你要是先自己把自己給氣死就太不划算了。”
男子聞言更加憤怒,血紅的雙眼瞪得老大,直直的盯着風恆喘着粗氣,恨不得直接用眼神將他殺死,半晌才一字一句道:“你.這.個.小.雜.種!老夫必將你碎屍萬段!!”
說完忽然仰頭咆哮了一聲,直直的朝着地上的風恆衝了過來,看得穆婆婆和小蝶又連忙往後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