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一路由崔來全指路,車子徑直開到他的小餐館門口。
他下車的時候再三道了謝,還說等言澤舟出院了,讓她一定要和他一起來家裡吃飯。
可安應聲說了好。
崔來全沒什麼歪心,好像言澤舟說她是他女朋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兒媳婦。
能這樣就把言澤舟的父親拉到了自己的陣營裡,可安自然也是高興的。
和崔來全告了別,她又回了一趟公司償。
徐宮堯正在會客,她等不及見他,匆匆把他放在辦公桌上的文件都籤核好了,直接交代了他的助理。
出來的時候,她發短信問言澤舟晚上想吃什麼。
隔了一會兒,言澤舟纔回復。不過他的答案有些離譜。
他說想喝啤酒,又發過來幾個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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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安掃了一眼,直接說知道了。
她去菜場買了菜,回家做飯熬湯,一切準備好了才從出發去醫院。
正是下班的時候,路上車流不息,有些堵,等到醫院,天都已經黑了。
可安的車剛開到醫院大門口,就看到了言澤舟。
他站在警衛室裡,幾個警衛正手舞足蹈興奮地和他說着什麼,他笑着,偶爾也插幾句話,很從容的樣子,一身病號服,也被他穿得英氣十足。
是門口的警衛先發現了她的車,他立馬回頭去喊言澤舟。
言澤舟很快從警衛室裡走出來,他攔了下可安的車。
可安停下來,他直接拉開了門,坐進了副駕駛座。
“你怎麼跑下來了?”
“等你。”他說的理所應當。
“你這樣亂跑,萬一傷口又裂開了怎麼辦?”可安不放心。
“哪有這麼嬌氣。”他開了車窗,隨手指了指停車場的方向:“天黑了,我擔心你一個人從停車場出來害怕。”
是這樣啊,原來他早早的等在門口,是想陪她一起進來停車啊。
可安心頭很暖。
“我也沒有這麼嬌氣。”
“你以後可以嬌氣,不然要我幹什麼。”他說。
她的眼眶莫名其妙就溼了,不過她裝作專注找車位的樣子,並沒有讓他發現。
下了車,言澤舟又先她一步提起了她帶來的盒盒罐罐,這矯健的身手和暢快的步伐,完全看不出身上有傷。
“我來。”
可安試圖去搶,但從他手裡搶東西,根本沒有希望。他稍一甩手,就躲開了。
“不用。”
“你能不能有點病人的自覺?”
“我都像模像樣穿着病號服住院了,還不夠自覺?”
“那把你手裡的東西給我,我來提着,你好好走着就行。”
“這像什麼話?”
可安撇撇嘴:“那我又像什麼話?讓你一病人提着這麼多東西,我就空手走着?等下誰看見還不得覺得我不懂事啊。”
“不懂事也是我慣的,誰能有意見?”
他一臉嚴肅。說情話也說的威武有力。
可安笑了。
眼前燈火通明,心底也是亮堂一片。她靠過去挽住他的胳膊,趁他不備的時候悄悄踮起了腳尖去親吻他的臉頰。
言澤舟低頭看了她一眼。
“這麼主動?”
她媚眼如絲:“不喜歡?”
“繼續保持。”
“……”
一路慢悠悠地逛回病房。
病房裡不知誰來過了,牀頭櫃上放着兩個餐盒,還冒着熱氣。
“喲,看來不止我一個田螺姑娘。”可安瞧了一眼。
言澤舟把手裡的東西放下,也跟着過來。餐盒上印着醫院的logo,這應該是從醫院食堂帶過來的晚餐。
“你知道是誰給你的吧?”
“知道。”
可安“哼”了一聲,沒好氣地問:“誰啊?”
“田螺姑娘。”
這人,機智總勝她一籌。
可安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那你打算吃哪個田螺姑娘給你準備的晚餐啊?”她陰陽怪氣的。
“當然吃你的。”他走過去,將她帶來的食盒拿出來,又補一句:“你是家養的田螺,那是野生田螺。”
“野生營養好。”
“不,現在污染太嚴重,還是家養的放心。”
正聊着天,護士進來查房了。
“言檢,那個晚餐是樑醫生去食堂給你打的。”護士說着指了指牀頭櫃上的餐盒:“樑醫生本來要等你的,但是她臨時有個手術被叫走了,讓我和你說一聲。”
言澤舟應了一聲。
可安不動聲色,等護士查完房出去,才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這家醫院的醫生服務都這麼周到嗎?”
“是太周到了。”言澤舟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擡手將她纖細的腰肢攬住:“要不要去投訴?”
可安被他逗笑了,她伸手揪住他的耳朵,使勁地捏了兩把。
“投訴醫生太周到,還不如去投訴病人太招眼。”
“長得帥也不是我的錯。”
“你還來勁了是不是?”
“我餓得沒勁了。”他蹙眉,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
可安心軟:“那還不快吃。”
她替他打開了盒蓋。
食盒裡葷素搭配得恰到好處,還有慢火細熬的土雞湯油油的泛着光。
“不是答應了我喝酒嗎?”
“誰答應了?”
“你答應了。”言澤舟翻出手機上的短信,遞給她看:“你看,你明明說知道了。”
“我說知道了,那是代表我知道你想吃什麼了。並不代表我會給你做啊。”
言澤舟哼唧了幾聲。
這話聽着耍賴,想想還挺有道理。
“你贏了。”言澤舟收起手機,低頭去找筷子。
“等等。”可安把他的手機奪回來,按着他的拇指用他的指紋解了鎖:“你給我的備註名存了什麼?”
“你的名字。”
可安板起臉來。
“你忘了你當時還問過我想存什麼備註名嗎?”
“記得。”她說的是親愛的。
“那你怎麼不按我說的存啊?”
“我就問問,我問也不代表我會照做。”他學着她剛纔的語氣,回答地理直氣壯的。
可安又落了下風,她實在不甘。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我來給你改。”
“改什麼?”
“按原來說的,親愛的。”
言澤舟不說話,就在可安以爲他默許了的時候,他忽然開口:“親字開頭,會掉在通訊錄最後面。”
可安眸子一亮,燦若星輝。
她的手指在他屏幕上飛快地起舞。
“既然這樣,那就存‘愛人’吧。”
“……”
言澤舟吃了可安做的飯,可安吃了樑多麗送來的飯。
皆大歡喜,兩不浪費。
徐宮堯打電話來說有個合同發她郵箱裡了,要她今晚處理。可安整理好了帶來的盒盒罐罐,準備回去。
“這麼快就走了?”言澤舟不怎麼情願。
“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可安拎起袋子。
他走過來,搶下了她手裡的袋子,順勢將她摟進懷裡,開始吻她。
可安攀住了他的脖子,迴應着他的吻。
這樣真實的纏綿,讓人更加不捨分離。
他的大掌在她身上游走,舌間帶着氣吞山河的撥弄。可安漸漸軟成了一團,只能依附着他才能站立。
“別走。”他擠過來,緊緊地貼着她。
“我還要工作。”
她神思迷亂,氣息也不穩。但她知道,她還要工作。
言澤舟鬆開了她,他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細嫩的脣瓣,須臾之間又吻上來。
可安攥緊了他的病號服,感覺自己好像會死在他的吻裡。
可她,捨不得推開他。
“我的情敵真多。”他說。
“不多,就一個。”可安抱着他輕聲地安撫:“是工作,不是別的男人,所以沒關係。”
“不是別的男人才難辦。”他悶着聲音。
“那我不走了。”可安仰着頭去啄他的下巴。
他勾脣,俊朗的臉上露出一抹寵溺。
“你看看,你願意退步我都不好意思真的爭風吃醋。走吧,我送你去開車。”
她體貼地搖頭:“不用了,你跑來跑去的對傷口不好。”
言澤舟黑眸盯着她。
“不讓我送,就不讓你走。”
他說着,摟住了她要往牀上倒。
可安小心翼翼地護着他的傷口:“好好好,讓你送讓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