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人已入睡，賭坊裡靜悄悄的。
王登拿着牛角匕躲在門後邊，臉上繫着一塊黑布，一時爲了掩飾自己的容貌，二嘛卻是爲了……防臭。
因爲王登待的地方不是別處，而是這王二賭坊的茅廁。
“這茅廁還真是不是人待的地方，還真他媽的臭！”
王登心底裡罵娘，但還是屏着呼吸耐心的在那守着。
“幸虧這不是夏天，要不然守在這鬼地方還不得給咬個滿頭包。”
王登心底裡有些慶幸，現在已經入秋了。
“來了。”
王登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神情鄭重了起來，將牛匕首橫在了胸前。
觀察了好幾天，他發現王二每天這時候都會來起夜，王登分析後覺得這是殺人最好的時機。
“媽的！怎麼不是他！”
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往外一看，看身形來的卻不是王二。
王登心中大罵，但手腳卻是不慢，手腳並用的爬上了茅廁裡面的隔牆上，靜止不動。
王登趴在上面也有些戰戰兢兢，因爲下面就是茅坑。這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的話……
馬六是賭坊的夥計，因白天多喝了些酒，半夜口乾又猛喝了不少水，不禁有些尿脹，腸胃也被酒精刺激的不舒服，沒有起夜習慣地他也小跑着過來上茅廁了。
一進門他壓根就沒擡頭看，而是立馬蹲下拉起了屎，白肥的屁股正對着牆上的王登，屁股裡傳來一陣霹靂嘩啦聲。
“媽的！臭死了！”
王登不禁大罵，捂着鼻子還覺得臭。
“真他媽舒服。”
但這下面的王八蛋卻是擺着屁股，一臉的愜意舒泰。
下面這傢伙拉了半個時辰還沒拉完。
“媽的！老子受不了了。先宰了你再說！”
待在牆上的王登再也受不住了，便決定先宰了下面的傢伙再說。反正這傢伙跟着王二混的，想來也不是什麼好鳥。
但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推門聲和罵罵咧咧的聲音。
“媽的！誰在裡面？快給老子滾出來！老子要拉屎！”
“二哥！這就好，這就好……”
茅廁裡的胖子一聽見是賭坊裡的老大王二催促，連忙麻利的擦好屁股繫好褲子，開門出去了。
“馬六！你小子拉個屎也得大半天。下次再讓老子再在茅廁外待這麼久，小心老子踢爛你屁股……”
“二哥，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保證以後拉屎拉快些……”
“還站在門前幹什麼？還不快些滾蛋，讓老子進去拉屎。哎呦，老子最近肚子真他媽的不舒服……”
那馬六一聽這話立馬一溜煙的跑開了。
王二推門進的茅廁，轉身，正準備關門。
“就是現在！”
王登一躍而下，拿着牛匕首，猛地衝着王二後面的脖頸插了下去。
“死吧！”
就在王登正要刺中王二的時候，這王二卻感覺脖頸有些酸，頭順勢一扭，正好躲過了牛匕首，刺了個空。
匕首撞在了門板上，將這茅廁的門給撞下了。
王登的身子也將王二給撞在門板上。
發出嘭的一聲響。
“誰？”
王二正準備扭身，卻感覺身子被緊緊的壓住了，看不見背後的敵人是誰。
王登的手腳卻是不慢，一刺不成，立馬抽起牛匕首，就衝着王二的脖頸再次刺了下去，狠辣果決！
“死吧！”
王登冷冷的道了一句，王二脖頸一痛，鮮血便噴濺了出來。
“聲音好熟悉，是那個小混蛋……”
王二最後的意識才感覺到敵人是誰，但很快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有賊人，大家快起來啊！”
茅廁的聲音驚動了賭坊裡的人，有人大喊着就要過來。
王登殺人之後不做停留，立馬朝着一堵牆一個猛跑，然後腳在牆上一蹬，便躍牆而去了。
剛一番過牆，耳邊便又是一聲翻牆聲。
王登偏頭一看，便見一個漢子也從牆裡面跑了出來，雖然這人也蒙着面，但看身形王登卻覺得有些熟悉。
但此時剛殺人，顧不得寒暄，王登快跑了出去。
那人剛一下牆，也瞧見了王登，也很是訝然。但現在他也顧不得許多，遲疑了一下，便也跟着王登跑了過去。
兩人腳步不停跑了五六里路，早已離開了太原城。
王登估摸着王二賭坊裡的人不會追來了，便停下的腳步。
他後面的那漢子見王登停下便也停了下來。
只是他沒王登能跑，剛一停下來便彎腰踹着氣。
“你去賭坊裡幹什麼？”王登確認了這人便是前幾天日在王二賭坊裡賭輸了不給錢的漢子。
“那小子，你又去幹什麼？”那漢子卻並不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並且擦了一把汗，“媽的！跑了這麼久，累死我了……”
王登拿着牛匕首，冷笑道：“我是去殺人的。”
這漢子這時也皆着月光瞧見了王登牛角匕和衣服上的血跡，便覺他的話不假，心中便是一驚。
“你這小子，當真是好膽量！”
這漢子眼神多了些戒備，緊握住了手中的鐵棍。久在江湖，他可不因爲王登是個少年人而輕視了他。江湖上陰溝裡翻船的事也不知道有多少。
王登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去幹什麼了吧？”
“你不瞧見了麼，我是去拿我吃飯的傢伙。”
那漢子衝着手上的鐵棍和銅鑼，聳了聳下巴道，然後語氣冷冽，“順便也想去殺個人。”
“不過，看樣子，那王二已經被你殺了。哼哼，不過我也宰了幾個賭坊裡的夥計，也算不虧……”
那漢子的面罩已經跑丟了，肥嘟嘟的臉上樂呵呵的笑着，絲毫沒有殺人後的驚慌，顯然這殺人的事不是第一次幹了。
“看來你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軟弱。”
王登瞧見這漢子的鐵棍上也有些血跡，看樣子不像是假話。
說能想到幾日前鑽人褲襠的傢伙今日就過來殺人……
也不知道這傢伙的慫樣坑了多少人。
“既然我們都殺人。我也不想與你爲敵。就當今天我們沒遇見，你看如何？”
王登笑了笑，收起手中的匕首道。
“那這樣正好。”
那漢子點了點頭，也笑呵呵地點了點頭，就欲離開。
“你就想這麼走麼？”
王登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怎麼？你剛纔的話算不得數？”那漢子停住身形，衝着王登道。
“我說的話自然算數。不過我們一起殺了人。那是不是你手上的銀子也得分我點……”
王登微微一笑，眼睛衝着這漢子手上的沉甸甸的包裹不懷好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