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歐陽雙傑壓根就還沒有確定那套房子就是徐慧娟的,這麼短的時間許霖只是查出了陸小雅電話裡的那個“家”是省府路天源大廈的一套兩居室的房子裡的座機,而陸小雅的身上有那房子的鑰匙,裡面都是女人的物品,沒有任何男人用的東西,所以歐陽雙傑猜測那一定是陸小雅和她的“親密女友”的小巢,至於那個親密女友到底是不是徐慧娟有待查證,至於保安說什麼的,那就是歐陽雙傑臨場發揮的了,不過徐慧娟哪裡有心思分辨真僞,那個地方的暴露就足以讓她感覺警方已經完全掌握了自己和陸小雅的秘密。
她望着歐陽雙傑:“是的,那套房子是我的,只是我登記的是別人的名字。真沒想到你們竟然查到了,佩服。”
歐陽雙傑這才鬆了口氣,照徐慧娟這麼說,就算許霖繼續對那房主的身份進行調查還真是一時半分也查不到徐慧娟的身上。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所以你後來和陸小雅的不往來完全就是爲了掩人耳目,因爲你們之間有一個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秘密,那就是李暉的死與你們倆有關係!”徐慧娟嚇了一跳,一下子站了起來:“不,李暉的死是他咎由自取,不關我們的事!”歐陽雙傑冷笑一聲:“是麼?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從來沒有心腦血管疾病竟然突然就死於心肌梗塞,你覺得正常嗎?”
徐慧娟楞住了,她重新坐了下來:“警官,李暉的死跟我們確實沒有一點關係,希望你們別冤枉了好人。”她慢慢地鎮定了下來,李暉已經死了五年了,當年就火化了的,她不相信警察還能夠查出什麼,此刻她隱隱有些明白了,歐陽雙傑很大可能是在詐她,她有些後悔,自己一開始怎麼就那麼的不淡定。
歐陽雙傑嘆了口氣:“徐女士,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李暉的事情到底和你們有沒有關係我相信你的心裡清楚。另外,我們今天來並不是爲了李暉來的,你應該知道我們找你的目的。”徐慧娟苦笑了一下:“你們繞了這麼一圈,不就是想問關於冷豔的事麼?”歐陽雙傑也笑了:“看來徐女士是個明白人,我看這樣吧,你最好還是跟我們走一趟。”之前歐陽雙傑在肖遠山面前說沒理由不能把徐慧娟帶回去問話是因爲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讓徐慧娟承認自己與陸小雅的關係,更沒有把握讓徐慧娟主動承認自己與冷豔失蹤的事情有關,現在不一樣了。
徐慧娟一聲嘆息:“行,我跟你們走,不過我想很可能我會讓你們失望的。”
徐慧娟跟着歐陽雙傑他們走了,臨走的時候她和顏如玉交代了幾句。
回到了局裡,徐慧娟就被帶進了羈押室。
“徐慧娟,我問你,陸小雅是怎麼死的?”歐陽雙傑還是沒有直接問冷豔的事情,雖然他知道此刻徐慧娟對於一些事情已經承認了,可是她的心裡還有着很深的戒備,之前她應該也早已經想過了如何應對警方的盤問,之所以要從陸小雅說起就是想從根子上瓦解徐慧娟的心理防線。當然,是不是能夠湊效還是取決於徐慧娟對陸小雅的感情。從陸小雅把自己和徐慧娟的幽會之所定義爲“家”這件事情來看,陸小雅對徐慧娟的感情應該是很深的,將心比心,歐陽雙傑覺得徐慧娟應該也不是一個絕情的人。
徐慧娟靜靜地望着歐陽雙傑,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白露也望向歐陽雙傑,對於這個案子她多少還是瞭解的,只是她不知道歐陽雙傑爲什麼要問得這麼直接,警方的手裡根本就沒有真正掌握徐慧娟的任何不利證據,就算能夠證明徐慧娟與陸小雅之間有曖昧的關係,那僅僅也只是她們的私生活而已。
可現在看來歐陽雙傑根本就把徐慧娟當成了犯罪嫌疑人在問話,完全就是一副審問的口吻,奇怪的是徐慧娟也沒有提出異議,對於歐陽雙傑的作法像是默認了一般。
她並不知道,歐陽雙傑一直在對徐慧娟運用心理的戰術,歐陽雙傑其實從一開始就在賭,賭的是徐慧娟可能和陸小雅之間有很深的感情。
“陸小雅死得很慘,她臨死之前的半小時曾經和你通過電話,她提前半小時從公司出來就是約了你,而那時你就在那個她心目中的‘家’裡等着她,對吧?”確然徐慧娟已經承認了那房子是她的,那麼陸小雅死之前所打過的電話之一就有和那屋子裡的座機的通話記錄,通話時間一分半鐘,從時間上推算陸小雅應該是掛了電話沒多久就從公司出來的。
徐慧娟的心裡很亂,如果警察一開始就詢問關於冷豔的事情她早就已經想好了怎麼應對,該說什麼,怎麼說,甚至語氣和情緒她都已經設計好了,在心裡排演了無數遍,可偏偏這個歐陽雙傑不按常理出牌,一直揪着陸小雅的事情不放,這讓徐慧娟很是鬱悶,她被歐陽雙傑問得啞口無言,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答纔好。
“是的,那天我確實是在那裡,和她通過電話,那天是我們約定好見面的日子,她問我是不是已經到了,我說我已經到了,準備好了飯菜,就等她回來了。”徐慧娟的聲音不大,頭也埋得很低。
歐陽雙傑說道:“她對你的感情應該是很深的,你呢,你對她是出於你們的那種情感還是基於一種利用的關係,利用她對你的情感而騙取她幫助你們做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徐慧娟擡起了頭:“我沒有騙她,我對她的感情是認真的,我怎麼可能會欺騙她呢?”白露靜靜地記錄着,她不時打量一下眼前這個看上去很有氣質而不失風采的女人,她很難想象出女人與女人發生的那種在她看來很是畸形的情感到底是什麼樣的。
歐陽雙傑揮了揮手,示意徐慧娟別太激動:“你說你對她的感情是真摯的,那麼你覺得她的死正常麼?她就這樣死了,你就沒有一點的感覺麼?”歐陽雙傑直逼徐慧娟的心靈深處,他知道那應該是徐慧娟內心的一道創疤,揭起來是很痛的,可是此刻他必須這樣做,如果說徐慧娟的身上某處是死穴的話,那麼這道傷疤應該就是一個,而且是最重要的一個。
徐慧娟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脣,她的內心在強烈地掙扎着。
陸小雅的死她怎麼會沒有一點的感覺呢?當然有,當時她聽聞陸小雅出事以後一個人偷偷躲起來不知道哭了好幾回,可是那又怎麼樣,逝者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