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這個劉老三才是真正的知情者?”宋子寬的腦子轉得倒也挺快的。
歐陽雙傑點頭說道:“嗯,他知道的確實不少,只是這是隻狡猾的狐狸,想從他的嘴裡套出話來就太難了。記得我第一次和他接觸的時候,他還故意表現出一份正義感,他很會演戲,把自己的心思隱藏得很深。”
宋子寬沒有再說什麼,他也很是頹然,他和歐陽雙傑一樣,原本以爲阿誠開口會給他們帶來意外的驚喜,現在驚喜是沒有了,反而使得他們的希望隨着阿誠的翻供而徹底地破滅了。
歐陽雙傑感受得到宋子寬那沮喪的情緒,他笑了:“是不是覺得案子已經陷入了絕境?”
宋子寬反問:“難道不是麼?”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我不這麼認爲,是的,阿誠的翻供確實對我們有很大的打擊,但從他所說的那些來看,至少有一點證實了我們的猜測並沒有錯。劉兵的死並不是因爲他身上的那塊僞鈔板子。沒錯,阿誠受了劉老三的蠱惑,確實準備對劉兵實施謀殺,他約了劉兵在那懸崖邊見面,只是他沒想到自己遲到了將近十分鐘,而劉兵早已經被人殺死了。”
宋子寬微微點了點頭,阿誠確實是這麼說的。
“劉兵死了,可是阿誠還是順利地拿到了僞鈔板子,他當時是做賊心虛,下意識地想到了毀屍滅跡,於是他把劉兵的屍體推下了懸崖。注意,這兒有一個關鍵的問題,劉兵是被其他人殺死的,故意把屍體留在了懸崖邊上,首先我們能夠肯定,兇手殺劉兵肯定不是爲了那僞鈔板子,因爲那模板就在劉兵的身上,殺人的動機和目的就要另說了。其次,兇手殺了人,爲什麼不把屍體給處理了?”
宋子寬想了想:“我明白了,屍體是留給阿誠的,兇手早已經算定了,阿誠是爲了那僞鈔模板去的,他一定會在劉兵的身上搜出那模板,一旦阿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按常理,阿誠是不會選擇報警的,他會出於心虛,把屍體給處理掉,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扔下懸崖。這是兇手故意留下的後手,而阿誠因爲把屍體推下了懸崖,所以後來在被警方抓住後,稀裡糊塗地就認了殺人罪,不過在看守所他又想明白了殺人是重罪,是要被重判的,於是他才翻供,說出了實情。”
歐陽雙傑說道:“對,你幾乎很準確地把阿誠的心裡活動描述清楚了。”
“如此看來是劉老三夥同了其他的人給阿誠下了這個套。”宋子寬說道。
歐陽雙傑微微一笑:“目前看來應該是這樣的。”
宋子寬說道:“就算是這樣,答案也在劉老三的身上,我們現在不找劉老三,也無法繼續下一步的調查啊。”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劉老三我們要找,不過不是現在,之前我讓許霖他們去調查劉老三的社會關係,以及他經常接觸的人,我們從那上面着手。劉老三的行動不便,他要與人合謀給阿誠下套,就不可能不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宋子寬想了一下,歐陽雙傑說的確實有道理,只有先找到那個和劉老三合謀的人,纔有可能去攻破劉老三的防線。
回到了局裡,歐陽雙傑把許霖叫了來。
“之前對劉老三的背景調查的資料給我一份。”歐陽雙傑說道。
許霖做事情倒也踏實,馬上就送了一份到歐陽雙傑的辦公桌上:“劉老三這個人社會關係相當複雜,在最初對他進行調查的時候我以爲他一個瞎子,社會關係相對應該要簡單,誰知道他竟然是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接觸。”
歐陽雙傑笑了笑:“這很正常,劉老三在這一行也算是小有名氣的,找他做事的人並不少,甚至還有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也會去光顧他的。若不是這樣,他也不可能替阿誠牽上道上的人的線把僞鈔模板給出手了。”
許霖說道:“嗯,對了,我對劉老三近兩個月接觸的人進行過對比排查,幾乎沒有太多的可疑,去找他的人大多都是他業務上的聯繫,不過我聽紅邊門一個水果販子說了一個情況,也不知道有用沒有用。”
歐陽雙傑放下手中的資料:“哦?什麼情況?”
“他說最近一段時間,總會有一個神秘男子去劉老三的卦攤,這個神秘男子一週會來兩三次。”許霖說道。
歐陽雙傑皺起了眉頭:“神秘男子?”
許霖點了點頭:“這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短風衣,戴着墨鏡和口罩,還把風衣的帽子也罩上,根本就看不清那人到底長什麼樣子,所以賣水果的攤販說是神秘男子。”
歐陽雙傑問了一句:“既然什麼都看不見,他又怎麼那麼肯定是個男子呢,或許也可能是個女人。”許霖說那小販聽到過那男人的聲音,有一天那男子從劉老三的攤子上離開,和他擦肩而過時不留神兩人撞了一下,那男子說了聲“對不起”就匆匆忙忙地走了,所以他才肯定那人是個男人。
歐陽雙傑眯縫着眼睛,許霖說的這個情況確實很重要,對於劉老三社會關係的排查沒有什麼結果,劉老三的手機通話記錄也很乾淨,歐陽雙傑就曾懷疑過,劉老三與那個人的聯繫方式很可能是最直接也最原始的方式,約定時間見面。
而最安全的見面地點自然是劉老三的攤子上,劉老三的生意不差,每天都會有不少人去找他算命卜卦,假如那個人直接在攤子上與劉老三面對面的溝通交流,一般來說誰都不會去留意的。
這個神秘人之所以被那水果商販記住,只是因爲他把自己僞裝得太神秘了,他那打扮太另類,這就顯得很惹眼,不過那又怎麼樣,想要把他找到卻並不容易,因爲誰也沒有見過那個人的真面目。
歐陽雙傑說道:“那人的大致體貌特徵他應該記得吧?”
“身高大約一米七十左右,微胖吧。”至於其他的特殊那水果商販還真是記不住了。歐陽雙傑說道:“這大概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許霖回答道:“應該是兩個月以前的事了,那水果攤販差點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