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三,你再好好想想,那晚你到底輸了多少錢?”王小虎望着廣三,他的指尖夾着的那支菸已經是長長的一截菸灰了。
廣三一臉的苦澀:“輸了兩百多吧,警官,我真的記不太清楚了,你說這耍錢,不是輸就是贏,那輸啊贏的誰能夠記得那麼準確啊,反正我覺得應該是差不多吧。”王小虎冷哼一聲:“廣三,你別給我打馬虎眼,上一次你自己說的是多少你忘記了我可沒忘記,上次你說輸了八十,怎麼現在變成了二百,這懸殊也太大了吧?”
廣三楞了一下:“哦?我真是記不得了,警官,我們經常在一起耍錢的,我怎麼可能每一次的輸贏都記得那麼清楚啊?”王小虎點了點頭:“好,我就算你們經常在一起賭錢,可是這才過了幾天啊?而且你剛纔也說了,自從工地出了那事以後你們就不敢再這樣賭錢了,也就是說你們後來根本就沒有再賭過,對於自己最後一次賭錢,是輸是贏,輸多少贏多少你會記不住麼?莫非對於錢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我想你廣三家也並不富裕吧?”
廣三苦笑着說道:“警官,我們家確實不富裕,可是願賭服輸不是麼?輸了就輸了,人家贏家也不會還你,想那麼多,記那麼多幹嘛啊!”王衝說道:“你撒謊,廣三,你告訴我,你一個月的工資多少錢?”廣三回答道:“一千八,那又怎麼了?”
王衝說道:“一千八,你還得給家裡交些吧?”廣三沒有否認,他說每個月他就留下八百塊,其他的都交給自己的老婆。王衝說道:“好,你一個月自己留下八百塊,又抽菸,又喝酒,多的不就,一個月小二百得花吧,就算你吃喝全都在工地上,你也就剩下六百塊錢,一場錢耍下來輸上二百你會一點感覺都沒有,一點都不心疼?你竟然說你記不住了,廣三,二百多對於你來說可是你所能剩下的零花錢的三分之一,我勸你還是別耍什麼花招,老實交代。”
廣三也是個油鹽不進的。
“我交代什麼啊我交代。我確實是不記得了嘛!”
“那誰是贏家你可知道吧?”王小虎也不着急,和他慢慢地繞了起來。
廣三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這個我當然知道,是劉健那小子把我們的錢贏去了,真是邪門了,這小子每次賭都沒見他輸過。”王小虎還記得他們說的那個劉健,這小子看上去便是很精明,說話待人接物什麼的也很有分寸。
王小虎嗯了一聲:“劉健那晚贏了多少錢?”廣三說這他就更不知道了,自己的事情他都還記不住呢!
不多一會廣三出去了,劉健被叫了進來。
問到那晚的情況時,劉健和廣三、何其偉說的大致差不多,可是對於那晚耍錢他贏了多少錢這件事情來看,他說的和前面二者之間是有差別的,差別還很大,何其偉和廣三都說劉健是大贏家,可是劉健卻說他根本就沒贏錢,他輸了四十多塊錢呢。
王小虎嘆了口氣:“劉健,這麼說是廣三和何其偉在說謊嘍?”劉健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是不好說,或許他們真是記錯了。”
再接着問了之後的幾個人,大家對很多事情都是衆口一詞,就連一些王小虎認爲很細節的事兒他們都能夠說得一致相同,王小虎的心裡明鏡似的,這幾個傢伙確實有問題,在之前他們應該就已經統一了口徑的,只是他們在統一口徑的時候卻漏掉了最重要的一點,你們不是說那晚是聚在一起賭錢麼,那麼賭錢總得有個輸贏吧,就六個人賭錢,不會連錢到底輸給了誰都不知道吧?
就算他們其中個別的人不會把錢看得太重,可是其他的人呢,其他的人也不在乎錢?一個在建築工地打工的工人,累死拼活掙的可都是血汗錢,要說他們不在乎錢,不緊張錢王小虎他們打死都不相信。
如果單是個別人記差了也就算了,可是六個人對於輸贏卻幾乎是六個不同的說法,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當問完最後一個人的時候王衝有些興奮:“王隊,看來他們還真是有問題,這下可以把他們帶回去了吧?”王小虎搖了搖頭:“不行,就算他們說的不統一,也不能憑着這一點下判斷,不過我們現在已經能夠肯定他們確實有問題,下一步我們就必須要找到足夠的證據才能夠讓他們心服口服,否則我們就這樣把他們帶回去反而會落下口實。”
許霖也說道:“嗯,我也是這麼看的,王隊,不是說有一個密碼箱的麼,陸新當時就把那一百萬裝在密碼箱裡的,如果我們能夠找到那隻箱子就好了。”
王小虎的眼睛一亮:“你們想想,如果是你們殺了人,會把那箱子怎麼辦?”
許霖說道:“如果是我,我會想辦法把它扔得遠遠的。”王衝說道:“再或者找個地方把箱子給藏起來,不會讓別人找到!”王小虎說道:“這麼大的工地,要藏一隻箱子我想應該不是什麼難事,這樣吧,我們再在工地四下裡轉轉,看看是不是能夠找到那箱子。”
“隔壁那幾個怎麼辦?”王衝問道,王小虎冷笑一聲:“估計這會他們已經又串好供了,不管他們了,反正我們也沒真準備用他們輸錢贏錢的事兒做突破口,由得他們去吧,先讓他們回去幹活吧。”
“就這樣把他們放了?”王衝很是不滿。
王小虎說道:“不然怎麼樣?道理我剛纔也和你說了,讓你去就去,少磨蹭!”王衝也不好再說什麼,有些不悅地離開了。
王小虎他們回到了局裡,他第一時間就去了歐陽的辦公室,他把在工地調查詢問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接過歐陽雙傑遞給他的香菸:“歐陽,這事兒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你說吧,如果真是這幾個工人合夥殺害了陸新的話,他們處理陸新的屍體是不是草率了些?”
歐陽雙傑眯縫着眼睛,想了想,然後點了下頭:“確實是草率了些,還有一點也是我之前忽略了的,那就是幾個工人哪裡有那麼強的反偵查意識,作案的手段也不會如此的高明。”王小虎說他在路上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如果真是這幾個工人做的案,那麼警方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出來,但他們對輸錢贏錢所說的那些話,說明他們肯定是有問題的,在這一點上也是一個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