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雙傑的這些話對於阿誠來說還是有些威懾力的,阿誠明顯有些猶豫了。
宋子寬有些不太適應歐陽雙傑的審訊方式,再有就是歐陽雙傑拋出的這個想法之前並沒有和自己有過溝通,他也是第一次聽到。
所以宋子寬也聽呆了,一句話說不出來。
阿誠還是一言不發,看來他是準備用沉默進行對抗。
歐陽雙傑重新點了支菸,坐下來靜靜地看着阿誠,他也不指望阿誠能夠馬上就說點什麼,他只是敲打一下阿誠,曉以厲害關係,他知道阿誠自己應該能夠想明白其中的關節。
大約過了十分鐘,阿誠還是保持着沉默。
歐陽雙傑站了起來對宋子寬說:“老宋,我們走!”
宋子寬雖然不知道歐陽雙傑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可他還是跟着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阿誠也被獄警帶回了。
“這就結束了?”宋子寬有些不明白,歐陽雙傑看了他一眼:“不然呢,你還想怎麼樣?”
宋子寬苦笑道:“我原本以爲你要等阿誠給你一個答案的。”
歐陽雙傑說道:“你看他這個樣子像是想說什麼的麼?”
上了車歐陽雙傑才說道:“必須給他一點時間,從現在起晾他幾天,這樣他的心裡就會沒有底,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一定會開口的。”
宋子寬點了下頭:“說老實話,剛纔你那番話我還真沒想過呢,你說得沒錯,阿誠真要弄錢,根本不需要殺劉兵,劉老三屋裡的東西他只要隨便搗騰幾件就比從劉兵那兒得到的要多得多。不過或許真如阿誠說的那樣,當時他並沒有想到這一點。”
“阿誠是個聰明人,他不會想不到。你忽略了一點,從劉兵的身上獲得利益那是冒着殺人的風險,殺人可是重罪,相比之下,盜竊就輕得多了,而且殺劉兵的難度大還是偷一個瞎子的東西難度大?其實早在知道阿誠與劉老三合謀殺害劉兵牟利的時候我的心裡就一直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地方說不通,是我在考慮的時候遺漏掉了的,後來我想明白了就是這點。劉老三與王瞎子不一樣,王瞎子把值錢的東西都藏到了密室裡,可是劉老三的屋裡幾乎是隨處可見。”
宋子寬想了想:“這樣看來他們合謀殺死劉兵的目的多半不是爲了所謂的錢嘍?可是如果不是爲了錢,那麼阿誠爲什麼要這麼做?他不知道殺人償命的道理麼?又或者他根本就是這盤棋中的一枚棄子,明知道自己必死,還那麼義無反顧又是爲了什麼呢?”
宋子寬一下子拋出了這許多的問題,歐陽雙傑讚許地看了他一眼,宋子寬終於開竅了,他的幾個問題都問到了關鍵點上,在歐陽雙傑看來,弄明白這幾個問題很可能對他們的偵破工作起到很大的推進作用。
“這幾個問題除了阿誠,至少還有兩個人可以給我們答案。”歐陽雙傑淡淡地說。
宋子寬笑了:“我知道,一個是劉老三,另一個是王瞎子,不過我們爲什麼不順便把劉老三也揪來問問呢?”歐陽雙傑搖了搖頭:“劉老三和阿誠不一樣,劉老三要油滑得多,他並不是一個好的突破口,至於說王瞎子麼,那是一個滴水不漏不主,不過和他倒是可能聊聊,繞唄,雲裡霧裡的繞,看看能不能有點什麼收穫。”
這段時間,歐陽雙傑成了“易名堂”的常客。
王瞎子也已經習慣了歐陽雙傑的隨時到訪。
歐陽雙傑和宋子寬才下車,王瞎子便笑眯眯地站在了門口:“歐陽警官,聽到車子的聲音我猜到就是你來了。”歐陽雙傑也微笑着說道:“路過,還討口茶喝。”
王瞎子又望向宋子寬:“宋警官好!”
宋子寬衝他點了下頭:“你好。”
王瞎子把二人請進了屋,在他的辦公室裡坐來,然後給二人泡茶。
“喝毛尖茶就得拿這樣的玻璃杯,我一直覺得毛尖茶的觀賞性更甚於它的味道。”王瞎子輕聲說道。
歐陽雙傑說:“毛尖就是淡雅清香,只是不怎麼經泡就是了。”宋子寬拿起杯子看了一眼:“嗯,確實很好看,只是這絨毛不會對身體有什麼影響吧?”
歐陽雙傑笑了:“你就放心喝吧,這絨毛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富含茶多酚,抗癌聖品。”
宋子寬驚訝地說道:“是麼?這是哪產的?”
“就黔州啊,要不走的時候帶一些回去?”歐陽雙傑說。
“嗯,嗯,這可是好東西啊,只是不知道貴不貴?”宋子寬還真起了心思。
歐陽雙傑說要看等級了,不過一般也別太講究了,普通一點的兩百多一斤,買幾斤就足夠喝了大半年了:“等案子結束我陪你去趟雲都吧,那兒是原產地,相對要便宜許多。”
“行!”宋子寬品了一口,讚歎不已,他就喜歡這清淡味兒。
歐陽雙傑一下子就扯到了正題上:“老王啊,我們剛纔去看守所了。”
王瞎子“哦”了一聲:“是嗎?是不是又有什麼新發現了?”
“嗯,劉老三反應了一些情況。”歐陽雙傑說了半截話,然後觀察着王瞎子的反應。
誰知道王瞎子卻在這個時候掏出煙來:“國酒香,這煙不錯,還有茅臺酒的味兒,這裡面有一粒小珠子,點之前你把珠子先捏碎了,那酒香味就出來了,來,試試。”
歐陽雙傑接過煙:“這煙得一百多吧?老王,你這日子過得真是滋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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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瞎子嘆了口氣:“錢嘛,不就是拿來花的麼,又何苦要委屈自己呢?誰知道什麼時候兩隻眼睛一閉,我又無兒無女的,也不知道會便宜了誰呢,倒不如自己好好享受享受。”
宋子寬說:“你這話就悲觀了,你纔多大,也就四十幾歲,人生還有很長一截路要走呢。”
王瞎子把煙點上,吸了一口:“其實嘛,我就是買來嚐嚐鮮的,真讓我每天花一百多抽這煙,我可承擔不起呢。”
歐陽雙傑捏碎了珠子,放在鼻子上聞了下,果真是一股酒香味兒。
點上,他感受了一下,這煙確實不錯,只是這價格就不是他這個拿工資的人能夠受用得了的。
“劉老三說了啥?”這時王瞎子纔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