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隊的小會議室裡,王小虎沉着臉,一言不發,一個勁地抽着煙。
一中隊的隊員們也都不說話,像是各自懷着各自的心事。
投影儀上是幾個案子的現場圖片,這些圖片定格在那兒,在王小虎他們看來就像是在打臉,在嘲諷。
一直到抽完一支菸,王小虎把菸頭摁滅:“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五起案子,七個死者,可是我們卻連一點頭緒都沒有,你們成天都說自己盡力了,我想請問,難道我們真的盡力了嗎?”
王衝說道:“我們也沒偷懶啊,該查的我們也在查,可是這些案子確實很詭異,我們也沒有辦法。”
小李跟着說道:“是啊,王隊,這半個多月來我們一天都沒有休息,甚至好些天沒日沒夜地連軸轉,家也沒回,沒吃過一頓好飯,睡過一個好覺呢。”
邢娜雖然也覺得王小虎這麼說有些傷了大家的心,可是王小虎說得確實沒有錯,這案子的的確確沒有一點進展,相反的,每一個案子最後都走入了死衚衕。
可是她卻忍住了,沒有象王沖和小李一樣辯解,她知道王小虎的心裡急,其實不只是王小虎,大家的心裡都急,包括歐陽雙傑,歐陽雙傑同樣也很急。
一中隊的隊長傅振華咳了兩聲:“王隊,客觀地說,同志們真是盡了力了,可是結果卻不盡人意。不過這也很正常,歐陽隊長那邊不也是到現在同樣沒有什麼進展麼?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的對手太狡猾了,再說了,歐陽隊長曾經說過,兇手很可能是精神病患者,他們有着自己獨特的思維模式與行爲模式,那是我們根本無法去認知的。”
王小虎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你們的心裡老是有着這樣的想法,你們把希望全部都寄託在歐陽的身上,我再次慎重地提醒大家,歐陽那也只是一個假設,正因爲他的假設還不知道是不是真正成立,所以局領導才讓我們分成了兩個組,同時進行案件的調查。我希望大家不要有太多的依賴思想,歐陽也說了,我們不要受到他的推斷的影響,按照我們的思路進行調查,就算兇手真如他的推斷一樣,我們按正常的刑偵手段只要用心查,認真查也同樣能夠查出真相,殊途同歸!”
王小虎說完就宣佈散會了,他希望大家能夠按着分工,繼續深入調查。
開完會,他鑽進了歐陽雙傑的辦公室,不曾想羅素也在。
“羅大記者,什麼時候來的?”王小虎習慣性地拿起歐陽雙傑扔在茶几上的煙點了一支問道。羅素告訴他,自己來了有一會了,正準備回報社去,說罷起身打了招呼就離開了。
送走羅素,歐陽雙傑看了王小虎一眼:“怎麼耷拉着個臉啊?”
“剛跟那幫小子開會來着,案子到現在一點影兒都沒摸着,鬱悶啊!”王小虎不由得長長地嘆了口氣。
歐陽雙傑笑了:“你不會在會上又拿大夥撒氣吧?”
王小虎搖了搖頭:“我並不是拿他們撒氣,只是現在他們都有着同樣的想法,把希望全部都寄託在你的身上,當然,案子他們也在查,可我總覺得少了一種動力,而且好像他們也不太願意動腦了,這種傾向要不得,要是離了你,地球還不轉了!”
王小虎倒是實話實說,換個人聽了他這話一定會很不舒服,但歐陽雙傑卻知道王小虎說的是實情,俗話說,將強強一個,兵強強一窩,如果這支隊伍離開了自己就運轉不了了,真不是什麼好事,所以王小虎的擔憂不無道理。
誰知道王小虎話鋒一轉:“細想來這也不怪他們,就連我不也有這樣的思想麼?唉,一有困難我就想着往你這跑,歐陽,你說我這隊伍還怎麼帶。”
歐陽雙傑也點了支菸:“五宗案子,七條人命,這壓力確實是蠻大的,小虎,我始終堅信,只要用心查,一定能夠查到些什麼,一條路走不通的時候,我們可以試着走另外一條,你說呢?”
王小虎苦着臉說道:“理我們都懂,可是另外一條路在哪兒呢?每一個案子,現場似乎都留下了蛛絲馬跡,可是不管我們怎麼查,查到一半線索就全都斷了。”
歐陽雙傑眯縫着眼睛,輕聲問道:“小虎,聽你的口氣你好像就已經氣餒了,如果你都喪失了信心,底下的人會怎麼想,他們也會沒了鬥志。”
王小虎說道:“所以呢,我不是來找你幫我指條明路嗎?”
歐陽雙傑嘆息道:“小虎,我更希望你自己動腦子,把你以前的那股子勁拿出來,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想到辦法的。另外,我更不希望你受我太多的影響,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刑警隊的副隊長,對於案子,你得有自己的看法,不受任何人左右的自己的看法。”
王小虎悻悻地說道:“好吧,剛給他們上完課,到你這兒來卻讓你敲打了一下,得,我走了,我自己去想辦法去。”
望着王小虎離開的背影,歐陽雙傑的心情很是複雜,原本他確實可以給王小虎一些提示的,可是他知道那樣對王小虎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不動腦子,那腦子就會生鏽的。
王小虎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讓王衝弄來了一面白板,他決定也學着歐陽雙傑,沒事就自己研究,琢磨。
王衝架好了白板就準備離開,王小虎叫住了他:“彆着急走,留下來,我們好好把所有的案子捋捋!”王衝愣了一下,王小虎瞪了他一眼:“什麼表情?你那腦子再不動就要退化了!”
接着王小虎拿起筆在白板上把五起案子全都列了出來,王小虎說道:“現在我們拋開歐陽的推斷,不要着急着把兇手歸結於精神病人,那麼就這五個案子來看,我們可以把莊大柱的案子和杜仲平的案子歸於同一個兇手所爲,我們把這個兇手稱爲暗黑執法者,而崔寡婦案與之不同,兇手的動機不詳。”
王衝說道:“不是啊,歐陽隊長不是說崔寡婦家滅門案是地下裁決麼!”
王衝沒好氣地說道:“現在我們就是要拋開歐陽給我們造成的影響,用我們自己的方式無師自通分析與判斷!”
王衝咳了兩聲:“我覺得我們可以借鑑他的這個推斷的嘛,至少他提出的裁決者,法官以及殺手的定性是沒有問的,我們只要不要把這三個兇手都設想爲精神病人就是了,但調查的方向可以是這樣的。”王小虎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可是戚偉民案呢,要定性殺手就難了,畢竟他介於了二者之間。”
王衝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或許這正是一個突破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