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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爾考一瞥,見到二十米以外零零散散勞作的礦工身影,心底一咬牙:“你們擡我,我去弄一個下來研究研究!”
簍子高懸在礦洞兩側的鐵架頂端,離地大約三到四米,光憑個人的彈跳,是沒法取到的。
合作之後,戰戰兢兢的助手腿肚子有點打抖,一是因爲總算沒有引起不遠處礦工的注意,二是……法爾考這傢伙該減肥了!!
法爾考落到地上,手上提着那個‘戰利品’,連忙躲到助手中央,被圍起來,處於礦工的視界死角。
揮揮手,撥開遮擋視線的白霧,法爾考發現,這個‘簍子’,做工粗糙,觸手坑窪,用瓦罐來形容,似乎更加合適。
法爾考沒猜錯,這些‘簍子’,的確是華夏鎮居民用土法燒製出來的瓦罐,精美是絕對談不上的,只要不漏水就好。
“水?”
法爾考的目光從瓦罐口朝裡望去,一點點漣漪,一聲聲嘩啦,瓦罐裡盛的居然是……液體?!
法爾考還來不及驚訝,瓦罐裡的‘水’忽然一陣翻騰,幾個極小的黑影翻動了下,駭得法爾考手一抖,瓦罐‘砰’地一聲掉到了地上。
“噓,小聲點!”
“法爾考,你的手是抹了油嗎?連個簍子都拿不住!”
“笨蛋,你已經老朽到手腳無力了嗎?”
助手們嚇了一跳,心臟都快逸出嗓子眼,生怕這動靜引來礦工和那些恐怖的衛兵,頓時忘了法爾考頭頭的身份,七嘴八舌地咒罵起來。
幸好,不知是礦洞大,還是那邊的礦工工作太專注,瓦罐清脆的跌落聲並沒有引來任何人。
等了許久,沒有任何異樣,法爾考一夥人纔算是定下神,方纔有空去看那地上的瓦罐。
瓦罐結實,只磕破了一個口子,泊泊之聲,裡面的水從缺口慢慢流出,溼潤了地面。
法爾考膽大,蘸了點水漬,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似乎是水……”
真是水?
助手們傻愣愣的:掛一簍子水在頭頂做什麼?而且,爲什麼會一直冒白霧呢?要知道,就算是一鍋開水,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也早就涼了啊!
法爾考餘光一掃,發現瓦罐裡黑影再次一閃,心臟不由一突,他想了想,好奇戰勝了恐懼,咬咬牙,一隻手伸進了瓦罐。
那黑影到底是什麼玩意?
法爾考發了狠,非得弄清這個讓他失手跌落瓦罐‘罪魁禍首’的真面目!
滑不留手,法爾考將那‘罪魁禍首’拿出來,放在燈光下,大家不禁傻了眼:啥米,這、這這……這是魚吧?
金色的魚鱗、紅色的魚尾,一條大約三寸長的小魚,張大了小嘴,頑皮又艱難地喘着,貌似在說:臭老頭,是你打破了我的家吧?還不快點把我放回水裡,我都要窒息了呢!
法爾考愣愣地喃道:“是魚,是條魚!這是怎麼一回事?”
助手們有緩過神的,大膽地去瓦罐裡接着掏,一會兒,居然又掏出了四條一模一樣的金色小魚!
一羣自詡科學家的洋人,就這麼跟和尿玩泥巴的小屁孩一樣,圍蹲在四分五裂的瓦罐旁,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小魚,齊齊呆愣在了那裡。
這羣東方人,太扯淡了吧?把小魚裝在罐子,掛在頭頂,這是什麼原理啊?
而且不止掛一個,從進入礦洞以來,每隔十米一個,至少有幾百個了吧?
裝了魚就能一直冒白霧,這不科學啊……難道是東方巫術?
直到可憐的溫溫魚一個接一個地在法爾考等人手裡斷氣,這些洋人,還未能緩過神來。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個人叫了一聲,打破沉寂:“呀,有點冷!溫度下降了呢!”
是呀,衆人驚醒,穿着單薄的他們駭然發現:這片區域變冷了!溫度從剛纔的20多度,起碼一下子下降了十多度!!
溫度驟降,巨大的溫差使得法爾考等人紛紛打起噴嚏,他們拋掉了溫溫魚的屍體,向旁邊跑去。
在一個冒着白霧的瓦罐下面,法爾考他們終於感覺到了溫暖,抱着雙肩,抖抖索索地戰着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