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 猜測出潛水艇
親眼看到魚雷擊中普希金號，方纔還篤定是上帝懲罰自己的斐裡曼特一下子將態度來了個大轉彎，現在的他火冒三丈，捏緊了老拳，發誓要將那個偷偷摸摸發射魚雷的混蛋碎屍萬段。
若是被恐怖的海洋生物弄沉了還能歸結於運氣不佳，但如果是被魚雷擊沉了大英帝國的兩艘戰列艦，那絕對、絕對是斐裡曼特無法接受的事情！
傳令兵連忙出去了，而當他才跨出門口，就聽到身後的船長室再次爆發出一陣冷抽、一片驚呼：“有沒有搞錯，又是一枚魚雷？！”
傳令兵聞言，忍不住探出脖子，只見晴空碧海之上，又是一道白線從不遠處襲來，翻起的浪花、衝擊的殺氣、行進的速度，與此前那一枚被認定的‘魚雷’都無有二致！
“打掉它，快，不能讓它再撞上了！”
這樣的話，不僅是果戈裡號的人在喊，普希金號上喊得更加大聲，更加歇斯底里！
普希金號的船長莫耶斯中校，一張臉上已全是絕望的神情。
剛纔那一撞，普希金號所受的損傷，絕不像果戈裡號上班森他們看到的那樣簡單。
彈藥庫全爆了，全爆了呀！
那枚該死的魚雷，直接炸開了船底裝甲，一頭撞入了普希金號的彈藥庫，lt遇到炸藥，結果不用說了……可憐普希金號也有8300噸的大架子，但一側的船甲當場就被炸穿了，破洞的直徑超過五米！
還不止一個！
黑煙滾滾如火災現場，無數的水兵慘叫着掉落烈火與海水當中，享受冰火兩重天的伺候……周圍的海水不是從底艙倒灌。而是成羣結隊地等在普希金號這一側被炸得一塌糊塗的洞口旁，只等船體傾斜，它們就要一齊涌入呢！
因爲角度的原因，普希金號被炸的那一側船身正背對着果戈裡號，所以班森和斐裡曼特他們纔會作出長鬆一口氣的舉動。
可是。當巨大的船體開始失去平衡時，果戈裡號上的人也就變得不淡定起來了。
“怎麼回事？普希金號好像要塌！”
“是剛纔的魚雷造成的嗎？噢，這一枚一定要攔住，用機槍，用速射炮……該死的，普希金號怎麼還不射擊？上面的人都傻掉了嗎？”
果戈裡號上的叫聲屬於‘站着說話不腰疼’。普希金號上，莫耶斯也想讓機槍和速射炮迅速開火，可怎奈船體的一小半都塌了，會操縱近程武器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嚇傻了，又或者是被堵住了過不來。所以，直到那枚魚雷都到眼面前了，八挺機槍和四門速射炮的操控臺上還是空無一人！
莫耶斯中校都快哭了，他現在後悔的事有兩樣：一是爲什麼不提早安排幾個人操縱機槍和速射炮，別都往主炮臺湊；二是自己在海軍學校時，爲什麼不好好學習操控艦船近程武器，弄得現在空有十二件武器擺在自己面前。自己卻像被切掉了小jj的太監，面對空虛寂寞的皇妃有心無力……
“你們誰會打炮？誰會操弄這些機槍，速射炮，機關炮？說話呀！”莫耶斯瞪着眼珠子，臉上紅一陣藍一陣，衝着身旁的人咆哮。
無人回答，因爲這時也無需回答，海中白線赫然隱入了衆人視線死角：由於耽誤得太久，第二枚lt魚雷已毫不客氣地撞上了普希金號！
這一次，lt魚雷的威力徹底展現在衆人眼前。只見海面一抖，普希金號猛然向上一衝，一角的船體都被震離了海面，鏽斑遍野的船底全部暴露在了空氣當中。
本就失去了平衡，再被lt混合的爆炸衝力一頂。普希金號的船體就像被無形的巨掌揪了起來，傾斜角近乎50度，然後船頭再重重地落下，砸在海面，激盪拍打起了無邊的浪花。
這樣一來，普希金號上的船員就倒了大黴，他們免費品嚐了一遍‘飛上雲霄’的滋味，整個人被震得七葷八素、東倒西歪，不少人掉到了海里餵魚，也有不少人被壓傷乃至壓死！
其慘狀，言語所不能形容百一。
慘在普希金號之身，痛卻在斐裡曼特之心，這位英國將軍深切體會到了這句中國成語的意味，只見他老淚橫淌、捶胸撓脖，在果戈裡號上大呼大嚎：“完了，完了，我的普希金號也完了！嗚嗚嗚……”
能不完嗎？
方纔的lt魚雷將普希金號炸上了半空，時間雖短，卻將這艘戰艦的立體全貌展現在了斐裡曼特等人眼中：娘勒，一小半的船體都被炸沒了，船員跟下餃子一般紛紛落入燃着火的海洋中……
這種煉獄裡才該有的場景，震傷了果戈裡號以及剩下兩艘戰列艦上每一名海軍的心靈！
士氣一下子墜入底谷！
但這事完了嗎？
顯然還沒有！
普希金號重新跌入海水包圍，震盪的餘波猶未消失，不遠的海面，波濤翻滾，一條白線，似乎就從未知的次元位面颯然閃出，直接掀起嘩啦啦的浪頭，再次高速向普希金號襲來。
第三枚lt魚雷！
還、還有魚雷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不帶這麼玩的呀！
班森艦隊全體成員，都在心中發出一聲絕望的悲鳴。
其中普希金號上的倖存船員更是一臉灰白：他們經過剛纔的衝上雲霄後，也知道襲擊自己的是不知來自何方的魚雷炸彈，這會兒，還能行動的船員都拼命朝着記憶中機槍和速射炮的位置跑去：要攔截魚雷，只有用這種近程高速發射的武器呀！
大口徑火炮，此時都失去了效用！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他們很快就失望，進而絕望徹底了！
其一，他們很多人被斷裂的船體所攔。根本過不去，或者少數人在強行飛躍時被海風和氣浪刮到了海水裡；
其二，當極少一部分人好容易來到那十二門近程武器的所在位置時，卻驚愕地發現，那些機槍和速射炮都被擠成了一團廢鋼爛鐵。根本沒法再使用了！
這樣一來，普希金號面對飛馳而來的魚雷便徹底失去了抵抗力，這難道還不讓人心碎欲絕嗎？
普希金號在等死，果戈裡號上的班森和斐裡曼特卻要試着做‘搶救一下’的努力，只聽班森大叫：“傳令兵！旗語手！傳我命令，果戈裡號的大炮全部對準那枚魚雷發射。一定不要讓它再擊中普希金號！另外，告訴奎德霞樂顏號和摩德雙號做好近戰準備，敵人是魚雷，重複一遍，敵人是魚雷！給我派人嚴密監視海面，用機關炮將出現的魚雷統統攔截住！消滅掉！”
用果戈裡號的大炮去打水底的魚雷。這簡直就是大炮打蚊子的真實演繹，結果不用去說了……不過此時是死馬當活馬醫了，斐裡曼特也知道，普希金號百分之九十九是沒救了，現在開炮，也不過是儘儘人事，鼓舞人心。讓自己這邊的士氣不至於太低落！
對呀，敵人的臉都沒看到，一半的艦船就這樣屈辱地損失掉了，五、六百的船員要棄船逃生，作爲一支艦隊的旗艦，假如果戈裡號再不做出點舉動，比方說開炮，那麼周圍將士的士氣都會降到最低谷，剩下的戰鬥也根本沒辦法再進行下去了！
所以斐裡曼特也附和下令道：“所有英國海軍將士聽令，都給我回到各自崗位……我宣佈。所有戰艦進入最高戰備狀態！我要果戈裡號，摩德雙號，奎德霞樂顏號形成三角互援陣，每一艘戰列艦上的火炮、機關炮、速射機槍等關鍵位置，都不允許空着……觀測人員和技術兵種給我全部行動起來。把那幾發魚雷的發射點給我計算出來！”
這位英國遠東艦隊的二當家是動了真火了，當他明白自己的敵人是隱藏於暗處，只曉得卑鄙無恥地發射魚雷的時候，他便破釜沉舟，將自己多年海戰的經驗統統發揮出來，要求麾下將士齊心協力，摒棄英美隔閡，共同對付這個陰險的敵人，攜手度過這個艱苦的難關！
三艘戰列艦形成三角形互援互保陣型，很顯然，在斐裡曼特心裡，實際上是已經把普希金號、魯德歡號和達德班式號給戰略放棄了……至少，在消滅掉那個疑似北海伯爵的‘隱形魚雷發射戰艦’前，斐裡曼特是不會去援救那三艘快沉掉的船的。
沉就沉吧，三艘沉總比六艘一起沉，弄個全軍覆沒要好得多！
果戈裡號甲板上傳令兵和旗語手來往飛奔，將班森和斐裡曼特的命令迅速傳遞下去，而就在這個過程中，第三枚lt魚雷也擊中了普希金號。
可憐的普希金號，空有一門雙座雙聯裝的14英寸主炮，可愣是連敵人的臉都沒看到，就生生吃了兩枚lt魚雷，內褲都被炸得七零八落、破爛斑斑了！
沒錯，現在的普希金號就像是被剝掉了小內褲的美女，身上最美妙最要害的部位都暴露在外面，面對氣勢洶洶而來的魚雷，她能做的事只有屈辱地張開白生生的大腿，迎接那鑽頭一樣的魚雷狠狠插入！
第三枚lt魚雷一頭砸入普希金號船體，接下去就是大爆漿！無數的海水與浪花，在lt爆炸的推動下，從普希金號內部向四面八方爆射而出，海水沖毀了鋼鐵製件，攪拌了無數零件，各種金屬碎片就像最鋒利無情的情人刀，劃過一個個美英聯軍戰士的身體……普希金號上，此時此刻，不光有烈火、濃煙，還有血色濃濃、斷肢飛濺的噴漿潑墨！
從遠處看，普希金號就像是一個遭受到衆神詛咒的鋼鐵小行星，風暴、火焰、地震、海嘯、腥風血雨、慘叫哀嚎……所有你能想象到的末日景象，在那上面都能找得到對應的場景！
第三枚lt魚雷，算是徹底給普希金號判了死刑，然而，第四枚魚雷的赫然出現，則是要把普希金號的屍體再次鞭撻，甚乎於蹂躪到底、毀屍滅跡！
“看。又來了！魚雷又來了！”
這次有了準備，果戈裡號等三艘倖存的戰列艦上的觀測員和技術兵紛紛叫了起來，叫的同時，他們也不忘自己的本職工作，紛紛拿起各自手頭吃飯的工具。飛快地計算起魚雷發射源頭的可能位置。
當第四枚lt魚雷擊中普希金號，將這艘早破碎得跟垃圾場裡淘出來的戰列艦再次轟上藍天時，果戈裡號上的測繪人員已然計算出了魚雷的出現方位，那就是在鎮石號左側十米的水下！！
“水下？不是鎮石號？水下怎麼可能有魚雷發出？那裡空無一物，離着那艘巡洋艦有十米呢！”
聽到報告，很多中層軍官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一定是測繪人員計算有誤。空蕩蕩的水底怎麼可能發射魚雷呢？
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
“可能的，如果我沒猜錯，發射魚雷的不是鎮石號，而是……一羣潛、水、艇！”班森船長神情嚴峻，開口說出了令在場七成人驚掉下巴的話！
潛水艇？
噢，我的耳朵沒出問題吧？
怎麼可能是潛水艇的？
上帝呀。潛水艇哪來這樣的能力，可以擊沉三艘戰列艦！？
此時，位於果戈裡號船長室的軍官都不是泛泛之輩，他們肚子裡都是有貨的，聽完班森的話，他們驚訝的不是潛水艇這個名詞，而是詫異於班森的判斷：這。這太無稽了！是什麼都不該是潛水艇吧？
潛水艇是什麼？
各位都很瞭解，那就是一個不成功的戰艦設計！海戰中的雞肋存在！
想要一艘密封的艦船沉到水底去打擊敵人？
哼哼，想法很好，但利用這種概念做出來的潛水艇，根本就沒法完成打擊敵艦的重任！
理由有很多。
第一，潛水艇下潛之後就沒有辦法再打開發動機，想在水下航行，只能靠人力推進，所以，潛水艇充其量只能成爲大一號的載人水雷。
第二。潛水艇的速度比不上巡洋艦，也沒辦法像戰列艦那樣配上大口徑的火炮，在戰艦交戰中當炮灰都有點夠嗆。
第三，由於潛水艇自身噸位的限制，它所攜帶的魚雷都是輕量級的。騷擾騷擾驅逐艦和小型巡洋艦還成，但要想對付皮糙肉厚的戰列艦，那根本是癡人說夢！
歷史的軍事學家總結：潛水艇唯二的用途就是偵察補給，以及在黑暗的夜晚，利用敵艦的疏忽，下潛到敵艦旁邊，偷偷摸摸扔出幾顆小型魚雷或者不痛不癢的定時炸藥包而已……
抱着這樣的‘成見’，很多人對班森的判斷提出了異議：“班森上校，我認爲不可能是潛水艇！我們一路追擊鎮石號，都沒有看到周圍有艦船出現，如果是潛水艇，它不可能一直潛在海水下面，還能一直跟着我們高速航行！”
“對，第二點，潛水艇攜帶的魚雷都很小，以那樣型號的魚雷，是根本不可能擊破咱們戰列艦的裝甲的！可現在呢？我們三艘戰列艦都已經完蛋了！”
“附議！退一萬步講，如果是潛水艇的話，那也不應該出現在北海伯爵手裡，他是誰？他是愚昧落後的黃皮豬啊，只怕連潛水艇這個東西都不知道呢，更何談拿其來作戰？還一羣？”
衆位中層軍官唧唧喳喳，論點都是一個，那就是發射魚雷的絕不可能是潛水艇！
班森上校清了清嗓子，大聲喝斷了這些無用的爭執：“不要再吵了，現在根本不是討論對方是不是潛水艇的時候！你們用腦袋仔細想一想，這一羣潛水艇爲何要跟隨我們過來？一路上，都是我們在追蹤那艘巡洋艦，難道就不能是對方故意把我們引到潛水艇早就埋伏好的海域嗎？你們明白了嗎，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一個無恥的陷阱，我們一時不防，便一腳踏了進來！”
班森這番話，說得衆人背心一陣冷汗：媽呃，對呀，潛水艇爲什麼不能是早就埋伏在這裡呢？中啊，若非如此，剛纔鎮石號爲什麼要停下動力，降下速度來任我們包圍？
恍然大悟之後，也有人提出了幾個疑點：“如果真的是早就埋伏於此，這些潛水艇是怎麼避過我們的封鎖，跑到這裡來的？”
“潛水艇的建造，技術要求很高，北海伯爵怎麼可能建造得出？”
對此，斐裡曼特給出了答覆：“我們的封鎖不是萬無一失，又或許，這羣潛水艇是從其它的港口過來的呢？各位要明白，北海伯爵的勢力並不是只侷限於舊金山一市……而建造潛水艇的技術也很好解釋，大家別忘了，他可是我們大英帝國的皇室貴族，女王陛下只要手一鬆，從指縫裡漏出一點技術，也夠他建造潛水艇了！還有，據情報講，北海伯爵在舊金山可是收購了好幾家造船廠的！”
聽完斐裡曼特的話，衆人心中俱是瞭然，不過一股駭然之感，也從心底油然而生：天啊，如果北海伯爵掌握了這樣一羣看不見又打不着的潛水艇，一個勁地朝咱們發射那恐怖的魚雷，這個仗還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