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 重遇伊人
幸好,老斯蒂文森父子反應迅速,組織起警力,再加上龍鱗軍的友情支援,堪堪將場面控制住,把滿心驚訝和滿腔疑問的市民攔在外圍,確保了鎮石號平安入港。
然後,老斯蒂文森不失時機地與利蘭.斯坦福跳上一個高臺,激動地向衆人宣佈道:“各位,請銘記這個時刻吧!1892年6月4日18點28分,長達十二天的炮轟危機,在北海伯爵的努力下,解、除、了!!今天,是大奇蹟日!!!”
大奇蹟日,便成爲了史書上對這一天的稱呼,北海伯爵完成了一個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令得六艘鐵甲戰列艦埋葬大海,在地球海戰史上濃墨重彩地寫了一筆‘奇蹟之言’!
直到許久之後,當龍灝的潛艇戰鬥羣展現在世人面前,這個大奇蹟日纔有了完美合理的註腳。
而此時,大奇蹟日只是市長和議員賺取政治資本的噱頭,面對衆多選民,老斯蒂文森要連任,而利蘭.斯坦福則要競選加州州長,爭取第二次掌握這個美國西南角的明珠,因此,這種演講是必不可少的。
在老斯蒂文森和利蘭.斯坦福賣力煽動,啊不,是調動民衆情緒的時候,身形變得尤爲巨大的鎮石號已緩緩入港,其上的戰士持槍而立、面目莊嚴、眼不斜視,彷彿歷經風霜、堅若磐石、百戰而歸。
金色神龍旗迎風飄揚,在夕陽的襯托下更顯威武霸氣,那獠牙龍爪,都好像活了一般,如同昭示着自己彪炳的功勳。
這麼拉風的時刻,萬衆矚目的主角——北海伯爵龍少爺卻未出現。代替他發言的乃是高團和渝船。
“各位,請歡呼吧,我們最大的敵人,班森艦隊,從今天起,已成爲了一個歷史的代名詞……”
高天陽簡略的闡述了一下六艘戰列艦被全殲的事實。頓時引起碼頭一片尖叫、擁抱和歡呼雀躍,其轟動熱鬧場面,絕對不亞於後世的60e迎接蝸殼!
“我知道可能有人不相信,認爲我們在吹牛,那麼現在,我就拿出明證來!”
渝昊生第一次面對這麼多人發言,初始還有點怯場,語調有些發顫,不過他很快適應過來。堅實的手臂一指,馬上就有一排身着美國海軍軍服的俘虜……死屍被擡了上來!
這些死屍都是龍鱗軍精心挑選的,屍身完好、血跡全無,也沒有受過虐待的痕跡,均是從海水裡打撈上來的溺斃水兵。
屍體被擡到舷欄旁,用力一扔,垂吊在欄杆上,屍水和海水混合成一團。就像是未擰乾的棉被,朝着下面流淌着不明液體。
“呀。死人!”
“噓,是、是美國海軍!是班森艦隊的人!”
“真的耶,看來北海伯爵的人所說千真萬確,六艘戰列艦真的完蛋了!”
“嘶,簡直不可思議!”
看到懸掛死屍,底下的人就像圍觀菜市口的百姓。沒有憐憫,沒有同情,有的只是帶着一點小恐懼的興奮發熱!
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兩隻眼放光得跟小恆星一般,灼熱熾烈。
“不單如此。我們還俘虜了班森艦隊的二把手,英國海軍的斐裡曼特將軍,喏,帶他上來!”渝昊生見船底下反應還不夠熱烈,便按照計劃添加砝碼,命人將斐裡曼特領了上來。
二把手?不,六艘船都是我的,應該稱呼我爲幕後黑,呸呸,實際所有人才對!
對‘二把手’這個詞比較敏感的斐裡曼特聞言後腹誹一陣,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是俘虜啊,面對這麼多人,什麼面子都丟光了,還管一把手二把手?
“英國的將軍,乖乖不得了!”
“早聽說了,那六艘大型戰列艦就是班森管人家借的!看,事主都被抓了,這事呀,要板上釘釘了!”
“噢,我還是無法想象,北海伯爵是怎麼做的,才能用三艘小舢板擊潰六艘龐然大物!”
“對,我也想不明白,還是聽聽那位船長怎麼說吧!”
“哎,這麼久了,北海伯爵怎麼還不露面,會不會出了啥變故?”
“那倒不至於,如果北海伯爵出了事,那些大兵兵能那麼若無其事?”
亂哄哄中,高天陽揪着斐裡曼特來到船頭,指着這位精神萎靡的英國將軍,對底下道:“海戰的具體過程,相信各位一定非常好奇,現在,就請斐裡曼特將軍,把今天發生的事簡單說一遍,讓大家知道,班森是如何自討滅亡的!來,將軍,請吧!”
斐裡曼特幽怨地瞥了高天陽一眼,隨後內心輕嘆一聲,開口道:“當時,我們追上了北海伯爵,請他上了果戈裡號……”
斐裡曼特將高天陽編的故事複述了一遍,時間只花了五分鐘不到,其間他語聲呆滯、毫無感情,就像是請客人喝臘八粥、嚼大鐵餅,不把客人弄得牙崩舌淡便誓不罷休。
然而,船底下民衆的反應卻與斐裡曼特預料的截然相反,五分鐘裡,他們私下騷動了不止十次!
班森要強加罪名給北海伯爵?
班森要殺人滅口,炮轟鎮石號?
斐裡曼特良心發現,月夜放沛公……呸呸,是當着班森的面,一力將北海伯爵放了回去?
班森和斐裡曼特狗咬狗,外敵未除,便內訌生起?
咬着咬着,居然把自己的彈藥庫咬爆了?還對友艦發射炮彈?噢,這是有多大的仇,怒火燒壞腦袋了吧?
北海伯爵英明神武,瞅準了機會發射了幾顆魚雷,就擊毀了兩艘龐大無比的戰列艦?
最後,北海伯爵麾下將士齊心協力,一邊消滅落海的英美士兵,一邊收拾殘局,順便還搭救了在內訌中負傷的斐裡曼特?
這,這。這……太神奇了吧?
出乎斐裡曼特意料,底下的民衆幾乎沒有對這個破綻百出的離奇故事發出半點質疑,反而是一片驚歎,彷彿在驚詫於北海伯爵的好運,鄙視班森不擇時機挑起內訌,讚歎北海伯爵麾下猛士的英勇。
不少混雜於民衆間的記者舉起相機狂拍。並且扯開嗓子發問:“斐裡曼特將軍,能講一講您當時的心路歷程嗎?要不約個時間由我們信使報給您做個專訪?”
“斐裡曼特將軍,是什麼促使您改弦更張,棄暗投明,毅然決然幫助北海伯爵的?”
“斐裡曼特將軍,您和班森的交鋒,最後是誰贏了?班森上校現在在哪裡?也被俘虜了嗎?”
面對記者們潮水般的提問,斐裡曼特呆了,呆若木雞。心頭顫抖地說:你,你們全信了?你們相信六艘戰列艦的沉沒,真的是我和班森內訌導致的嗎?還專訪,你們智商只有80吧,專訪……
這麼離譜的謊言,居然也有這麼多人相信,斐裡曼特只覺自己的世界觀又崩塌了一次(前一次是六艘戰列艦集體沉沒),短短一天時間。世界觀經歷了兩次地震,斐裡曼特都有些快支撐不住了。
斐裡曼特哆嗦着嘴脣:“班森他。逃了……”
可是,他這話還沒飄到碼頭,就被更大的提問浪潮淹沒了。
“斐裡曼特將軍,您不是幫助了北海伯爵嗎,爲何現在是俘虜的模樣?”
“斐裡曼特將軍,您率領的士兵呢?沒有存活下來的嗎?戰鬥真的那麼慘烈?”
“斐裡曼特將軍。您損失了六艘戰列艦,想過如何向貴國海軍軍部交待嗎?”
“咳咳,關於俘虜的問題,由我來解答!”
高天陽眼睛一掃,就知道底下不光有信使報的記者。還有許多‘反伯爵’報社的精英骨幹,便大聲答道:“斐裡曼特將軍是救了我家伯爵一次,不過後來,在我家伯爵去追擊班森的時候,他涉嫌命人開炮攔截,所以,我們只能將他暫時關押,等伯爵回來後調查清楚了,會給予斐裡曼特將軍一個公正對待的。”
高天陽信口胡說,斐裡曼特自然是白眼連翻,不過記者們就愛這個,於是話題又被高天陽導向了別處,重點描述當時海戰是多麼激烈、戰局是多麼變幻無定、龍鱗軍的戰果是多麼輝煌……
當一門門殘破的火炮在驚歎聲中逐一被擡下船時,龍灝獨自一人,已潛行上岸,沒一會,就來到了一間黑暗小屋。
龍灝這是故意隱匿身形,不在公衆前露面,呵呵,別誤會,這倒不是他思想昇華,厭惡了衆星捧月和歌功頌德,而是他接下來有許多事情要辦,如果被‘奇蹟締造者’的身份拖累,成天暴露在鎂光燈下,那將被許多人和事煩擾着,什麼緊要的事都辦不成!
黑暗小屋門一開,龍灝口裡笑着:“噹噹噹黨……”
然後,香風一起,一個軟玉的身子縱入龍灝的胸膛,頓時噴香滿懷、美不勝收,溼潤潤的小嘴,噙住了龍灝的耳垂,酥麻感,一下遍佈男人全身。
看官或許要罵,這就是‘緊要的事’?
不是‘緊要’的人吧?
拜託,大戰之後,爲了緩解壓力,瀉火之事大家都懂,就別細述拖字數了!
呃,其實,你們錯怪小生了,請往下看……
“嘶!俗話說,小別勝新婚,這許久不見,你一見面就是咬人嗎?”酥麻感變成了疼痛,龍灝連忙掙扎出腦袋,雙手扶正那個咬人的腦袋,正色道。
昏暗的燈光下,那腦袋一擡,露出一張絕色傾城,乃是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女人,西方美女!
“哼,什麼小別勝新婚,ocean,我看你是樂不思蜀,樂陶陶地要和別的女人結婚吧?說,那個艾世麗是怎麼回事?”
這美女的聲音是那麼熟悉,眉目是那麼順眼,呵,逼ngo,她就是本來應該身處大不列顛,爲zss而奮鬥打拼的仙露公主梅麗莎!
“先不提小艾了,我現在眼裡只有你,親愛的,你瘦了!”
龍灝柔情一說,接着深情一吻,把梅麗莎的萬千抱怨都堵在了嘴裡。
“嗚嗚。嗚嗚,嗯……”
等到梅麗莎的眼神變得柔和,龍灝才放開了她,瞥眼向旁,只見出落得愈發標緻的細雨小妹妹正捂着眼,從指縫裡偷偷朝這邊看着。
梅麗莎和細雨是昨天到的。自從接到了舊金山被班森艦隊封鎖的消息後,她們便立即啓程,包了一艘郵輪,橫渡大西洋,花費了大把英鎊,日夜兼程,總算是在十天內,趕到了舊金山。
這個速度也可以稱爲奇蹟,至少一照面。龍灝就覺得梅麗莎消瘦了一大圈,美人之情,當真是深厚之至、無以爲報,只能以身相許。
“你怎麼這麼逞能?一大早就出海跟班森硬拼,你就不能穩重點,多爲我想想嗎?”
梅麗莎的氣消了,雖然還說着抱怨的話,但一雙手已經在龍灝的領口溫柔地捋着。
“嘿嘿。我忍他很久了,今天就是給他致命一擊。再等下去,腹背受敵,那個步兵師就要開進舊金山了。”
“我不是來了嗎?我帶來了女王陛下的手諭,只要一出示,班森借的那六艘戰列艦都得滾回去,你就不用這麼拼命了!”
“維多利亞的手諭?小莎莎。你還真是傻傻的,箭在弦上,斐裡曼特會因爲一張紙就撤兵嗎?不會的,他只要抓住了我,把罪名往我頭上一栽。別說手諭了,就算是維多利亞女王親臨美國,也難以扭轉局面。”
“哼,我是傻,但也比不得你去挑戰六艘戰列艦來的傻啊!還好你平安回來了,要不然,我一定要致電遠東艦隊的總司令,讓他們派船去收拾斐裡曼特的六艘破船!”
“呵呵,你已經沒機會了,因爲那六艘‘破船’已經被我擊沉了,沉在海底,變成了一艘艘貨真價實的破、船!”
“啊?!”
梅麗莎收回手,捂住了小嘴,一雙眼睜得老大:“你說什麼?ocean,你沒發燒吧,你擊沉了六艘戰、列、艦?”
“當然是真的,現在碼頭上就在歡慶呢!”
“ocean,你是怎麼辦到的?”
“很簡單,這是……秘密,晚上我再慢慢告訴你!”
“討厭,吊人家胃口!”
“好啦,不要解我褲子,喂,旁邊還有細雨呢,注意形象!”
“噢,差點忘了,嘻嘻!”
等到龍灝和梅麗莎重回一本正經時,細雨的小臉已經羞得跟一隻大蘋果般,兩隻小手都不知往哪兒擺纔好。
龍灝突然問:“細雨,想微風了嗎?”
“啊?”
穿着zss最新童裝款式的細雨嚇了一跳,連忙搖着手說道:“我,我纔不想他呢!”
“真話假話?那我問你,你是願意和少爺呆在一起,還是願意和微風呆在一起呢?”
“做什麼?”
梅麗莎狐疑地插話進來:“ocean,我們好心來看你,你的回報就是挖牆腳嗎?告訴你,細雨現在是我的得力助手,想調走她,沒門!”
“算了,現在先不討論這個問題,喏,我們要等的人來了!”
龍灝神秘一笑,因爲小屋外響起了‘咚咚’的叩門聲。
“你還在等人?”
梅麗莎頓時有點不滿起來,本以爲是二人重聚、傾訴衷腸,可誰知還有第三方插足進來,哼,最好別是那個艾世麗公主,不然本宮要剪爛她那張勾人老公的銀劍嘴臉。
“對呀,你來了正好,這件重要的事我正想交給你來辦呢!”
龍灝一邊說,一邊打開了屋門。
什麼重要……的事?
梅麗莎一頭霧水,迷糊間只見屋內走進來一羣人,身着黑衣,身形巨大,體毛粗壯,貌似是……俄國的高加索人種?
他們踏着皮靴進來後,列隊站好,往地上摜了一個人,或者準確的說,只是一個人形……因爲,那個人被套在麻袋裡,不斷地扭動。
“這是怎麼回事?”
梅麗莎有點害怕,朝龍灝依偎了過去。
龍灝摟着伊人,笑道:“別擔心,這些黑衣人都是自己人,他們叫做‘黑衣幫’,而這個麻袋裡的人嘛,對我來說,就應該是仇人了!”
“仇人?”
梅麗莎發問時,麻袋已被打開,一個被捆成糉子一樣的白人被放了出來,滾了幾滾,癱在地上,屋頂幾道光線打落,原來竟是康德.羅斯柴爾德先生!
“康德?”
梅麗莎與這位羅斯柴爾德家族在美國事務的負責人有過一面之緣,見了之後,不由大吃一驚:ocean怎麼把這位大人物給綁了?
“可不是我綁他的哦,綁他的是黑衣幫的這些個成員,我只是來做個見證!”
龍灝笑着解釋,然後蹲下去打量了一下滿臉淤青、眼皮都睜不開的康德,低聲道:“康德,告訴你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班森艦隊已被我擊潰,六艘戰列艦無一倖免,你想要吞沒我三千萬英鎊的好算計,嘖嘖,要落空了!”
康德.羅斯柴爾德派人去暗殺柏格森,順便也與米勒少將勾結策劃,想要藉着龍灝倒黴之際,把他暫時沒有取出的三千萬英鎊,從賬上一筆勾銷!
這個如意算盤打得當真不錯,只要龍灝獲罪,柏格森又死無對證,那三千萬英鎊的支票自然是無人再會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