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子佳今晚不僅帶給了凌楓救命浮木,還帶來了一個大快人心的好消息,一起被湊那天差點弄死名德那羣人全部進了拘留所,不到一日的時間就把指使人林鬍渣給供了出來,一年的有期徒刑,下個星期一開始執行。
夏冰樣知道這一定是蔡子佳利用自己家的特權辦的。他沒揭穿,因爲這確實是件好事,做錯事違反法律這類大型事件當然得按照常規來處理解決,只是想起讓蔡子佳又在卡爾面前得了乖,夏冰樣還是不怎麼高興,這連日幾天下來,蔡子佳在凌楓和卡爾面前如何邀功他是看的清楚的,如果說他心裡還是沒有什麼變化的話那是不可能的。至少,時間改變了很多。
往前的夏冰樣不一樣,那時候有工作前途,有計劃與恆心,有堅定信念和自己的一腔熱血,總感覺未來一定是掌控在自己手心的,即使遇到一絲挫折,那也只是促進自己進步的催化劑,然後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可如今,什麼都變了不一樣,通往未來的路出現了岔口,左邊是一片蒼白的商丘,堆滿着形形色色的陡峭山嶺,光禿禿的聳立在面前,還伴隨着一陣陣狂風暴雨,右邊則是一片濃密荊林,每行走的一步都是絕路。夏冰樣此時就是處在這樣的境地,左右爲難,步步爲營。然後,在處處優勝的蔡子佳面前,夏冰樣卻變的更爲沉默。而在心裡,他堅定了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林小年是在隔天晚上得知夏冰樣要出國的消息,這個決定來的太突然了,突然到林小年以爲自己聽到一個的無聊的笑話,已經來不及消化。
“我說的是真的,日期會過兩天在做決定。”
“幹嘛突然要走,冰洋哥,不是說會在國內穩定好工作嗎?爲什麼還要回去?”凌楓還是無法接受,一臉哀怨的看向夏冰樣。
“我又不是永遠都不回來了,雖然工作地點遠了,但是還是會經常聯繫的,不是麼?”
夏冰樣不知道自己是
如何說服的,彷彿剛剛經歷着一場不知生死的考驗,倉皇,不安,恐懼,還有那隱隱的痛,擁有是何其的難,但是,他不敢,夏冰樣像個逃兵一樣,害怕膽怯,躲在自己鑄成的虛僞厚牆裡,想要避開一切。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終究要躲到多久。
林小年的突然離開沒有引起誰的主意,越過沙發回到自己的房間,只是短短十幾步的距離,林小年卻像步行千里般艱難,腿上好像綁上了千斤沙袋,每跨出的一步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那一天還是來了,冰洋哥最後還是會離開自己,少了寄託,少了相思,林小年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摸樣,她只知道,那個關心疼惜自己的冰洋哥要走了,很多次,林小年一直都在想,這麼幸福的日子是不是以後都會這樣, 年幼被拋棄的事情永遠不會在有的吧,這裡有着勝過家人甜蜜的關心,每一天都是開心快樂的,明天的日子會更加美好的,可是,終究還是夢,美好的夢總會有醒來的一天,離別的一刻不會消失,那不屬於你的東西老天都要帶走,一件也不會留給你,溫暖的親情,真誠的友情,還有那青澀的愛情。
彷彿就是一場鬧劇,夏冰樣離開的日子已經確定下來,週四下午的飛機,林小年想,那天自己該拿什麼藉口不去機場,離別的時候總會傷感,林小年不願意面對,也許,林小年也在躲,躲開夏冰樣對自己的離別話語,躲開那憐憫自己的眼神,因爲如果不躲開,林小年怕自己會想要奢求夏冰樣留下來,不顧慮,不猶豫,卑微而任性的讓夏冰樣留下來,只是林小年沒勇氣這麼做,此時的林小年已經沒有一絲力氣在去承受着夏冰樣的拒絕。
在國內的最後一個週末了,夏冰樣在冰河路的一家酒店訂下了一間包廂,還是跟往前一樣,對面坐着名德和林雪怡,旁邊是林小年,桌上是大家愛吃的大閘蟹和一大碟口味極佳的壽司,另外點了一瓶42年的紅酒,只是,此時的氛圍卻沒有喝酒的氣氛,名德繃着臉
,盯着桌上的透明的高腳杯半響後開口:“你這傢伙是怎麼了?是故意跟我過不去是吧?”
“是啊,所以我要離的遠遠的,越遠越好。這樣,我也可以輕鬆多了。”
“冰洋,你真的要走?怎麼這麼突然?你回國纔多久,會不會太倉促了?”林雪怡一副難捨的表情,擡頭看着夏冰樣。
“已經決定了,週四的飛機。”
林小年沒法理解此時的夏冰樣,就像她沒法理解自己爲何要來赴約這裡,是最後的晚餐?這彆扭的氣氛讓林小年厭惡,夏冰樣依舊是那標誌性的微笑,溫和而內斂,堅定靜雅的臉龐顯現着優雅的風度,林小年就這麼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夏冰樣,時間就這樣悄悄的消失,身旁的林雪怡說了些什麼,林小年卻一句都沒聽見,耳旁只有夏冰樣帶笑的臉。衝着自己甜蜜的笑。“小年,多吃點。…..”
這一晚,大家都醉了,名德用筷子敲得桌上郎當響,整晚都在唱那首小燕子。林雪怡醉到找不南北,林小年更是猖狂的大叫着卡爾叔叔,夏冰樣看着這羣最愛的親人,看着名德幼稚的敲打桌面,看着雪怡趴在桌子的一旁熟睡,看着小年又哭又叫。這一刻,夏冰樣不禁淚溼了雙眼。
多久了,夏冰樣沒體驗過這撕心裂肺的痛楚了,記得那時候得知段子奇叔叔去世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惆悵得彷彿全身失去知覺,全世界進入無止境的黑暗一般,看不到光點。
林小年喃喃的說了句什麼,聽不清楚,夏冰樣低着頭,看林小年歪嘴笑着,露出潔白的兩顆門牙,讓夏冰樣想起第一次見到林小年的樣子,也是這幸福的摸樣,興奮甜蜜的朝着自己跑來,緊緊的環住自己,驚動的叫着:“你是冰洋哥,真的是你,終於見到冰洋哥了….”
輕輕的撫上林小年額前垂下的碎髮,夏冰樣撫摸着她的臉,動作輕的像天上的雲,許久,他才輕輕的吐出一句:“對不起,不能告訴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