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裡在木靈湘消失不見後, 好久才恢復了情緒。他將甲緣的遺體埋葬好後,便開始尋找木靈湘的蹤跡。
他交代好了廣憐寺的諸多事宜後,便踏上了旅程。其實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尋木靈湘, 只能沿途打聽。
一日, 他在一個小茶棚喝茶, 想休息會兒再打聽木靈湘的消息。
“二牛哥, 你知道嗎, 前面的村子有妖怪!每晚上都會出來吃小孩兒呢!”一個女聲嬌弱驚訝地說着。
“小花不怕,二牛哥會保護你的!”男子趁機抱着那姑娘,順便摸了一下她的腰部。
“哼!討厭......”那姑娘嗔爹一聲, 接着略帶擔心,看着天色:“二牛哥, 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天色不早了!”
那叫二牛的農民點點頭, 拍着胸口向那姑娘保證道:“小花放心,不管怎樣二牛哥都保護你。今晚就先送你回去好了!”
那二人離開後, 茶棚只剩下霧裡一人。
“客官......我們也要打烊回家了。這天色不早了,回村子會遇到危險。客官也趕緊去找家客棧投宿吧,不然等天黑了,村子裡又不安全了!”店小二恭敬地對霧裡說着,便收拾好了桌子上的茶具, 準備關店回家。
霧裡站起身, 向店小二行了行僧禮:“施主, 你的意思是前面的村子有妖?”
小二擦着桌子, 突然愣了一下, 然後趕緊跑到霧裡面前,環看四周, 輕聲對霧裡說:“客官,你小聲兒點,小心被妖怪聽見!”
然後神秘兮兮地解釋道:“前面的村子本來一直很安生,直到十五年前,聽說來了一個妖怪,專門找一個女嬰......於是每晚都會有很多女嬰失蹤不見,因爲這個好多人都搬走了......剩下的就是走不了的......”
“你們沒有找人收妖嗎?”
“怎麼沒有?找過的大師都是有去無回!那妖怪脾氣怪,可是法術很高強!每過一年他都會將失蹤的女嬰送回來,可是女嬰回來後都變得很奇怪,只要看到毛茸茸的動物就會想抓了吃掉!大家都說女嬰們被妖怪抓過去施了妖法,中了邪!“
“還有這等事?”霧裡覺得這件事十分古怪,他神色嚴肅,眉頭緊鎖。忽而沉聲問道:“施主可知那妖怪出現的時間和地點?”
店小二有些驚訝地看着霧裡,忽而興奮且驚喜地說着:“莫非大師也是會捉妖的法術?太好了,村子有救了!其實我也是那村子裡出來的,就是害怕家裡小女兒會出事才搬到後面的村莊......”他靠近霧裡,伸手捂住嘴,湊近霧裡的耳邊:“大師,你且聽我說......”
霧裡聽着連連點頭,向小二致謝後便追尋之前那對情侶回村莊的路線,入村。
“但願大師可以收復妖怪,還我村莊太平!”店小二站在原地自言自語,然後看了看天色,已經很晚了,趕緊收拾好東西回家去了。
霧裡來到村子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發現村子的街道上一個人影都沒有,村民都緊鎖着房門和窗戶。整個村落安安靜靜的,甚至聽不到打更人的叫喚。
莫不是霧裡知道這村莊發生的事,還以爲這是一座空城。
霧裡首先來到店小二所說的那個義莊,聽他所言,這大概就是妖怪的老巢了。他來到義莊門前,只見屋子破舊不堪,那掛着“義莊”兩個字的牌子在門前被夜間的冷風吹得鬆動,發出怪滲人的聲音,吱吱作響。
夜晚的月光照在屋子裡,一片朦朧,更給這屋子增添一份詭異的氣息。
霧裡一手轉動着佛珠,一手放在胸前豎起,緩步入屋。
等他剛剛進入屋內,風呼呼吹動,門突然被關上。霧裡頭也沒回,繼續往裡面走。只見裡面有一間屋子,滿屋都是棺材,蜘蛛網掛在門前,屋內,還有棺材周圍。可以看出這裡似乎很久沒有人來了。
霧裡微微皺眉,他手一揮,只見一副棺材被打開。他靠近那副棺材,微微傾斜身體,伸頭往裡看去,只見裡面空空,什麼也沒有。
他升起的一顆心沉了下來,正準備再往裡屋走。突然那棺材自動合上,一時間所有的棺材都晃動起來,還發出陣陣嬰兒的啼哭聲。
霧裡眉頭跳了一下,接着飛身,揮動着衣袖,不一會兒一切都停止了,似乎剛剛的一切動靜從未發生。
霧裡剛剛落地,還沒緩口氣,那古怪的聲音又出現了,棺材沒有晃動,直接更劇烈地跳動起來。霧裡環視四周,屋裡窗戶也咯咯作響,他眼裡精光一輪,射向某個角落:“誰?出來!”
他拋起佛珠,只見佛珠在天,整個義莊都被金光籠罩着。不再是黑漆漆的,而是如白晝般光亮。那角落被霧裡揮出的佛珠的餘光打得出現一個大坑,可是依舊空無一人。
即使金光籠罩,義莊裡的動靜依舊不止。
霧裡就站在原地,被金光包裹着,他靜靜地環看四周,似乎是在等着什麼人。
過了差不多一刻鐘,這樣的響動不再持續。突然整個義莊發生顫動,屋子全部都塌了。霧裡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呵呵......你這和尚,倒有兩把刷子!”一個粗礦的男生從義莊上方傳來,忽而從天而降一名男子,只見他一身黑衣,頭上還有兩隻角,眼睛發着綠光,面向兇惡。他的嘴裡突然朝着霧裡噴出火焰。
霧裡揮着衣袖,輕輕躲開了。然後緩緩收回佛珠,佛珠匯聚成一顆,被霧裡握在手上,他催動着法術,那顆珠子越變越大,最後飛向那男子。
珠子擊中男子,然後將他徹底壓在地底下。霧裡鬆了口氣,以爲那妖已經被收復。怎料,正在他準備收回佛珠時,佛珠下突然有了動靜,漸漸站起一個男人,男人單手舉着那顆巨大的珠子,然後扔給了霧裡。
霧裡雙手結印,珠子立馬變成了佛珠,進而改變方向,朝着那男人。男人被佛珠緊鎖,動彈不得。
“妖孽!還不束手就擒!”霧裡喝到:“你捉了那麼多女嬰做什麼?她們現在何在?”
那男人雖被佛珠束縛,面色卻毫無挫敗和尷尬之感,他邪裡邪氣地笑道:“通常只有死人才有資格問本主問題!”
佛珠莫地一下被擊散,霧裡差異,趕緊念着決,佛珠回到霧裡手中。
霧裡略略沉吟,眼眯了眯,忽而精光一輪:“你究竟是何人?”
“呵呵......本主說過了,通常只有死人才有資格問本主問題。不過你這個和尚還算有點貨,竟能將本主暫時制伏片刻......”那男人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環手抱着胸,打量着霧裡:“原來是你!”
他又露出邪裡邪氣的笑容:“原來是你這個臭和尚啊!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嘖嘖嘖......本主就知道我比那蠢貨聰明,哇哈哈......”他忽而想到什麼,仰天大笑。
霧裡被他搞懵了:“你說什麼,你認識貧僧?”
“哼!豈止認識,簡直就是熟悉,想那三萬年前......”似乎想到了什麼,男人住了嘴,不再說這個話題:“哼!反正和尚就沒什麼好東西!你來幹嘛?給本主當零食吃了不成?”
霧裡也撣了撣僧服上的灰塵,行了個僧禮:“阿彌陀佛,貧僧自然是過來收了你這個妖孽!”
男人似乎聽到極其好笑的事,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輕蔑地指了指自己,然後問着霧裡:“你這禿驢說什麼呢?你說本主是妖孽?”
他一時訥訥,很快又嗤笑着彎下腰笑了起來:“妖?本主如此風流倜儻,倜儻風流,怎可是那專出畜生的妖類可以相比的?哼!本主可不是什麼妖孽,你聽好了,我是魔!”
霧裡沉沉地看了看他,眼睛微眯,淡淡地說:“妖孽和魔物本是一家,管你是妖還是魔,既然你爲非作歹,貧僧今日便要收了你!”
男人聽了這句話怒了,一掌打在了霧裡身上:“你收便收!幹什麼侮辱我?”
霧裡迅速躲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貧僧何時侮辱你?”
“哼!放肆,竟敢說本主和妖是一家,簡直就是對本主莫大的侮辱!”男人不再多言,手一揮,馬上掐住了霧裡的脖子,霧裡猝不及防,只能生生被擒。
“你......”霧裡瞪着那人,只見那人遲遲不動手殺他,霧裡眼裡有些疑惑。
男人輕蔑地笑着:“呵呵......就你這本事還想收了本主不成?唉......既然抓到你了,就可以不用再陪這些女娃娃們玩兒了。”只見他嘴裡吹出一股魔氣,幾百股白光射入村民家裡。
“你做了什麼?”霧裡皺眉質問他。
男人鬆開掐着霧裡脖子的手,輕笑道:“你不是來收了我想救出那些女嬰的嗎?現在我放了她們,你跟我走如何?”
“你放了她們?”霧裡眼裡有迷茫也有驚訝。
“是啊,找到你,可比她們好玩兒多了!好了,現在你趕緊跟我走吧!哈哈......”還未等霧裡反應過來,那男人便將他帶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