佼兒一看到韓隱就把手裡的東西往地上一扔,背過身去不理他。
“這都是你做的?”韓隱走進內屋,指着滿地的稻草織品,“你打算改行賣稻草做的小玩意了?嗯,做得還滿像的。我這裡可沒有多餘的稻草了,你晚上就睡在這些東西上面吧。”
佼兒悶悶地說了一句:“你不放我回家,我就再也不跟你說話了!”
韓隱呵地一笑:“剛纔那句算不算?”
佼兒一句話不回,抱着雙膝,把頭埋進自己的手臂裡。
她在哭嗎?跟他在一起,她就那麼委屈嗎?韓隱的心立即痛了起來,他蹲下身從後面摟住了小白佼,將自己的頭輕輕地放到她的肩膀上,像是安慰又像是溫存。
佼兒猛地抽肘,朝後面撞去。韓隱輕盈的一閃,很快又緊緊抱住了她。
“小白,跟我回大遼吧!我不想了解你要嫁給楊六郎的真正原因,但你心底真正喜歡的人是我!”
“臭不要臉!”佼兒罵道。
她使勁地拉扯着手裡的兩根短稻草,真想用它們勒死耶律韓隱!真是可惡,身上沒帶一件能威脅人的武器,除了她鋒利的小牙齒,可她剛吃了香噴噴的軟饅頭,實在對韓隱硬邦邦的粗脖子不感興趣。
等等!她帶了武器的!
“小白,等我把這裡的事情辦完,你就跟我一起回大遼!”韓隱的聲音再次在佼兒的耳邊響起。
“回大遼?”佼兒一邊說話吸引韓隱的注意,一邊伸手去摸自己的頭髮,“你的那個蕭郡主怎麼辦?我可不想再中一次落雁砂的毒,我沒那個本事再次死裡逃生!”
“真的是她給你下的毒?真是最毒婦人心!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她的問題處理好——”韓隱突然頓住了,然後輕聲壞笑道,“原來你在吃醋啊?”
佼兒猛地站了起來,從頭上抽下六郎爲她新買的髮釵,將閃着寒光的尖頭對準了韓隱:“放我回家,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夕陽的餘輝從窗**進來,灑在兩人的身上,然而這一刻對他們來說,卻一點都不美!
韓隱根本無法接受佼兒的突然轉變,他望着自己深愛的女人,幽幽地站了起來,聲音冷到了冰點:“我倒想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
佼兒叫道:“我是大夫,殺人很容易,你可別逼我!”她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在不斷地發抖。
“來,朝這!”韓隱將衣領向下一拉,將整個脖子暴露在佼兒的髮釵下,“只要你一釵刺下去,我就會立即斃命。用力刺,來!”
佼兒看到了韓隱脖子上的傷疤,那是她留給他的,她怎麼會不認識?他說過,要留着這個疤讓她一輩子良心不安。死韓隱,臭韓隱!
她逼着自己狠下心腸:“耶律韓隱,我真的會刺!”
韓隱就是要看看佼兒是否真的捨得殺他,繼續逼迫道:“你不殺了我,就別想離開這裡。現在是你唯一的機會!”
佼兒咬了咬牙,雙手握住髮釵拼盡全身的力氣朝韓隱刺了過去。韓隱不躲也不閃,紋絲不動。就在髮釵觸到韓隱脖子上的傷疤時,佼兒住了手。
她真的沒有力量再把髮釵往下推進一步。他一直都在欺負她,她明明應該恨他的,可爲什麼此時此刻她的腦海裡閃現的只是他對她的好?難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她心底真正喜歡的人其實是他?
不!不可能!她是屬於六郎的,六郎纔是她最愛的人!她只有跟六郎相愛,才能重返仙島!
佼兒在心裡狂喊着,拼命地糾正着韓隱灌輸給她的想法。她無力地放下了髮釵,她的腦子真的很亂。
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