佼兒把嘴翹得老高:“有這麼嚴重嗎?我看那太子不像什麼好人!他是不是有很多老婆啊?”
六郎道:“人品跟娶幾個老婆有什麼關係?你別瞎打岔,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佼兒撇撇嘴,才懶得去跟六郎爭:打岔就打岔,還來一句什麼瞎打岔?爺爺說了,娶好多老婆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飯桌上,楊業與夫人有意無意地把話題往成親上面引,哥哥嫂嫂也在一旁打邊鼓,大家盡一切可能爲六郎做好鋪墊,讓他好張嘴,可這愣小子只當沒看見,仍舊埋頭吃自己的飯。急得衆人只能乾瞪眼。
可憐的佼兒完全矇在鼓裡,她覺得今天大家都怪怪的,這頓飯吃得遠沒有上一次舒服。一個人在心裡胡亂猜測着:是不是她今天得罪了太子,惹大家不開心了?
悶悶地吃完飯,六郎就要送佼兒回家去。佼兒心裡也急,畢竟爺爺昨天受了那麼大的刺激,她很不放心。
走之前,楊家人把六郎叫到一邊,勸他一定要行動。楊業還嚇唬他道:“我看今天太子看小姑娘的眼神不單純,你可千萬別錯過這麼好的姑娘啊!”
六郎也覺得太子好像對佼兒有點意思,但嘴上卻不肯承認:“爹,你想多了。太子已經納了太子妃,側妃也有兩位,怎麼可能再看上佼兒呢?”
楊業道:“那可不一定,太子有再多的妻妾都不會嫌多。”
六郎急躁地擺了擺手,趕緊逃了。
路上的氣氛也怪怪的,佼兒道:“我得罪太子是不是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啊?”六郎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沒,沒有,你別亂想了,太子不是個小氣的人。”
“哦!”佼兒點了點頭,可她根本不信六郎的話,因爲他的表情真的很奇怪。
沉默了好久。六郎終於鼓起了勇氣:“佼兒!”
“嗯?”佼兒答應着,很期待六郎跟她說些什麼。
“兩年之期會不會太久,對你不太公平?”六郎不安地問道。
“什麼兩年?哦,你是說兩年後再娶我啊?沒關係,我願意等!”佼兒心裡很高興,儘管六郎怨她得罪了太子,但他對她的心還是沒有變的。反正人間這麼好玩,再等兩年也沒什麼要緊的。
可佼兒的答案卻不是六郎想要的,他還以爲她會說久,然後順勢將兩年之期縮短,沒想到她卻那麼爽快地答應了。
是不是她察覺出太子對她有意,她才這麼說的?她以前的態度是那麼堅決,爲什麼今天轉變得這麼快?難道他的佼兒也是個貪圖權勢、愛慕富貴的女子嗎?
六郎極力打消着腦海裡的這個念頭,他急忙列出佼兒種種的好。可他悲哀地發現,她雖然不重錢財,但似乎比較看中名聲。
如果嫁給了太子,他日就可能成爲貴妃皇嬪,光宗耀主,怎麼也比他一個將領的妻子強得多!
突然,他發現佼兒的嘴巴一張一合的,急忙問道:“你說什麼?”
佼兒便重複了一遍:“我不是故意要說太子的壞話,可是聽說那個太子娶了好多老婆,他應該不是什麼好人吧,你最好不要跟他走得太近,小心被他帶壞。”
對啊!這纔是他的佼兒,她那麼愛他,連跟別人共享一夫都忍受不了,怎麼會捨棄他呢?
六郎笑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太子不是壞人。不過,你放心,這一點我絕不會跟他學,我楊六郎一輩子只娶一個妻子——那就是小白佼!”
這可是佼兒今天聽到的最動人的話了。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偷偷把自己的小手送到六郎的掌心裡。接下來的時光自然是甜甜蜜蜜,到了家門口,兩人還依依不捨呢。
幸福打了個轉,終於再次回到了兩個年輕人的心頭。可誰都沒有想到這幸福來得如此短暫,佼兒第二天從軍營回到家時,發現家裡堆滿了聘禮——太子派使者來提親了!
有沒有搞錯?不過是昨天在楊府匆匆見了一面,這位太子爺就看上她了?他喜歡人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來使一臉喜氣地說道:“您就是小白佼姑娘吧?在下有禮了。太子見了小姑娘之後就一直念念不忘,認定小姑娘是他的有緣人。今日特的奏請皇上,欲納小姑娘爲側妃——”
佼兒當即發飆:“拜託你們打聽一下,我已經有夫家了!”
來使笑道:“不可能,我們已經打聽得很清楚,小姑娘尚待字閨中。”
佼兒大聲說道:“我跟楊六郎已經定了親了,請你把這些東西擡回去,並轉告太子,我小白佼沒這個福分嫁進皇家!”
來使略微愣了一下:“小姑娘,你說自己已經定親,可有什麼憑證?”
爺爺急忙答道:“他們已經見過雙方的長輩,婚事也獲得雙方長輩的許可,並定了下了婚期,還需要什麼憑證?”
來使笑問:“這都是口說無憑。楊家可曾下聘?”
爺爺只得搖了搖頭。
來使笑道:“那就是了。太子先來下聘,小姑娘理應——”
爺爺生氣地打斷道:“反正,我不同意!”
來使驚詫:“爲何?被太子看上可是三世修來的福分,有多少女子想求都求不來呢!您看你們祖孫二人的生活如此貧苦,您將小姑娘嫁給太子豈不是一生錦衣玉食?”
爺爺不服氣地回道:“誰說我們貧苦了,我們有黃金!”
唉呀,這個爺爺怎麼把這事給說出來了?虧得佼兒還千呼萬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