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李修遠那夥兒人沒有?”
林中,楚家的管家汪通帶着十餘位屬下跟在李修遠等人的身後,一開始還有蹤跡可尋,可是到了後面卻是跟丟了,一個人影都沒有找到。
這讓汪通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沒有,這裡沒有李修遠那夥人的蹤跡,我們可能是跟丟了。”一個屬下壓着聲音說道。
汪通臉色陰沉了起來:“怎麼會跟丟呢,之前明明還有蹤跡的,是不是李修遠已經遇到了邢善他們一夥人,如今受到了伏擊躲起來了?”
“有這個可能,我們不如去邢善埋伏的地方再去看看吧。”有屬下提議道。
“好,過去看看,此事不容有失。”汪通點了點頭帶着屬下便又向着之前埋伏的地方趕去。
當他們來到的時候卻頓時傻眼了。
之前埋伏的那些個綠林好手此刻已經成爲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躺在地上,在這些屍體的身上還插着一根根粗大的箭矢,這可以看的出來,這些綠林好漢都是被人給一箭射殺的,而且射箭的人武藝非凡,因爲周圍沒有廝殺的痕跡。
也就是說,這戰鬥很快就平息了,沒有持續一下子。
“總管你看,這箭好像是邢善的箭,只有他纔會使用這樣粗的箭,非四石勁弓射不動。”
“什麼?你是說這些人是邢善殺的?”汪通臉色一變道。
有屬下壓着聲音道:“看着情景多半是這樣,之前小的無意之中聽邢善提起過,他住在郭北縣,而李修遠又是郭北縣的人,聽說在郭北縣說一不二,很有地位,會不會邢善和李修遠之前或許認識?”
被這一提醒汪通頓時大驚失色;“什麼?這樣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
“小的之前也不知道要伏擊這個郭北縣的李修遠,所以也就沒有在意。”那屬下說道。
“該死的,要你們這羣廢物有什麼用,快,快離開林子,告訴少爺此事,成不了,我們必須儘快撤退,不然會出大麻煩的。”
汪通瞬間臉色都白了,額頭上冷汗直冒,急忙騎馬掉頭欲走。
邢善如果真的背叛了,那麼這次的事情就徹底的暴露了。
這意味着什麼他非常清楚。
楚家是有權有錢不錯,可是郭北縣李家也是一方豪強,若是真的撕破臉皮拼起來的話,哪邊都討不了便宜。
楚家僱得起亡命之徒,李家也僱得起。
更何況,眼下事情敗露了,這李修遠以及他身邊的十餘位護衛的蹤跡消失不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暗中埋伏自己等人。
若是如此的話,那這林中可就危險了。
“快離開這裡。”汪通此刻喊道,帶着屬下急忙撤退。
“籲~!”
可是就在他們騎馬欲走的時候,突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坐下的良馬似乎聞到了什麼味,一下子受到了驚嚇,竟嘶鳴一聲,急忙停下了鐵蹄,躁動不安起來,任憑楚家的這些人如何驅趕,這些馬都始終不敢往前走一步。
非但不敢往前走,而且還不斷的噴吐着鼻息,下意識的後退着。
“怎麼回事,馬怎麼不受控制了。”
楚家的屬下們甩着馬鞭,可是馬匹痛的高舉馬蹄,原地跳動,卻還是不敢前進,只在附近打圈。
“不對勁。”
汪通見此情況,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卻隱約的感覺到了危險靠近。
這樣突發的情況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一定是和那個李修遠有關。
他想過李修遠知道楚家的陰謀之後會報復,卻沒有想到會報復的這麼快。
“你們快看,林中有動靜,可能是有什麼猛獸出沒,驚嚇住了我們的馬。”楚家的一個屬下忽的指着一處密林喊道。
卻見那片密林之中發出了簌簌的聲音,周圍矮小的草木晃動,似乎有什麼動物在草叢裡面穿梭。
而且看着草木晃動的痕跡,似乎越來越向這裡靠近了。
汪通等人頓時齊刷刷的看向了那動靜傳來的方向,一個個神色滿是凝重。
“吼~!”
下一刻一聲虎吼震天般的響起,卻見一頭黑虎紅着眼睛咆哮着從草叢之中撲了出來,這撲出來的瞬間,黑虎便已經一掌拍飛了離得近的一個楚家屬下,那個屬下慘叫一聲被巨大的力量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鼻子裡,嘴巴里噴涌出猩紅的鮮血。
“咔嚓~!”
黑虎又重重的踩在了那個被拍飛的楚家屬下的腦袋上,巨大的腳掌將那腦袋整個覆蓋住了,只聽見一聲咔嚓聲響起,那個還在哀嚎掙扎的漢子便身子一軟再也不動了。
“天啊,這是什麼東西?”
衆人看清楚這頭黑虎之後頓時嚇的渾身顫慄起來,有好幾個人甚至直接一個哆嗦從馬背上栽落到了地上,看着眼前這頭黑虎他們似乎連心臟都停止跳動了一下。
“是,是......是大蟲。”汪通也嚇的手腳冰涼,腦袋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他倒不是沒有見過大蟲,可是尋常的虎哪有這樣可怕,眼前這頭黑虎體型至少也有兩丈多長,站起來至少高八尺已上,自己坐在馬上才和這黑虎的身高持平,可以想象這頭黑虎體型到底有多麼的龐大,若是那大嘴一張,他甚至絲毫不懷疑,這能把一個人一口全吞了。
難怪,難怪適才坐下的馬匹聞到這黑虎的味道就不敢動彈了。
黑虎此刻眼睛是通紅的,散發着野獸般的暴戾和兇性,配合那恐怖的虎軀和猙獰的利爪和獠牙,僅僅被盯上一眼就能讓人失去反抗的勇氣,更別說和這頭猛虎搏鬥了。
黑山君的虎威不是尋常人可以想象的。
當日李修遠對上黑山君的時候,自己身邊殺紅了眼的護衛們都嚇的手腳冰涼,不敢動手,跟別說這楚家的護衛們了。
黑虎此刻從林中衝出來,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人。
爲自己曾經死去的妻子和還在腹內的孩子報仇。
這個仇衛虎等了整整一年,爲了報仇,他每天夜晚磨刀,把刀磨的鋒利無比,可是他卻還有老孃要俸養,一直不敢去殺了汪通,殺了當日羞辱過自己妻子的那些畜生,直到今天,衛虎等到了這個機會。
他變成了猛虎,變成了黑山君前來複仇。
這一刻,他可以拋開一切的束縛,不用擔心官府會找麻煩,也不用擔心自己死後老孃會沒有人俸養。
壓抑了一年的仇恨爆發出來是極其可怕的。
現在的衛虎,給人的感覺比當初的黑山君還要讓人感到恐怖。
當日黑山君雖然虎威赫赫,可是因爲成了精的緣故,頗有一些小心翼翼和謹慎,氣勢略有不足。
可是眼下衛虎所變的黑山君,那一雙通紅暴戾的虎目卻最好的詮釋了,什麼纔是野獸,什麼纔是一頭猛虎。
“吼~!”
黑虎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憤怒和仇恨,它沒有一絲的猶豫,一腳踩死了楚家的一個屬下之後便有繼續發狂,撲向了附近另外一個楚家的屬下。
健碩的馬匹在這黑虎的撲殺之下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像是弱小的兔子一樣被摁在了剩下。
“啊~!”
慘叫聲響起,第二個漢子僅僅只是被黑虎的利爪一劃,三道猙獰的口子便出現在了他的身上,直接就是開膛破肚,鮮血淋漓。
“快,快跑啊。”
汪通這個時候驚醒過來,嚇的屁股尿流,直接從馬上摔了一下,直接棄了已經受驚了的馬匹,自己連滾帶爬的向着山林之外跑去,一邊跑他還一邊哭,胯下更是溼了一片。
此刻密林之中,邢善的大弓擡起,對準了欲逃走的汪通,準備一箭射斷他的腿,讓他跑不掉。
“不用出手,他死定了,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他一雙腿怎麼可能跑的過現在的衛虎。”李修遠示意了一下,讓邢善不用多此一舉。
縱然是汪通逃出林子,可是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不過是苟延殘喘,多活一陣陣罷了。
“這就是大少爺當日獵的黑山君?這也太可怕了吧。”
旁邊的護衛見到那黑虎大發神威,此刻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感覺一陣心驚肉跳。
別說是楚家的那些人,換做是自己,被這猛虎盯上也只怕是嚇的不得動彈。
很難想象,這樣的猛虎居然會被大少爺一個人給獵了。
“是啊,的確是很可怕,比當日的黑山君兇多了。”
李修遠也是感慨不已:“要是當日的黑山君有這樣兇暴的話我估摸着這會兒墳頭草都已經長出來了。”
看那黑虎一巴掌拍倒一匹駿馬,一爪撕碎一條人命,尾巴一甩能將人直接打斷脊骨,癱在地上哀嚎的暴戾場面。
這別說這點人了,便是來一百個人也不攔不住這頭黑虎啊。
因爲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面對它的。
“大少爺都說不是對手,那當日這黑虎是怎麼死的?”有護衛忍不住好奇問道。
李修遠想了一下開口道:“因爲我當日殺的不是一頭黑虎,是黑山君,成了精的猛虎就不是猛虎了,就好似一個拿刀的人,一頭髮狂的虎在你面前一樣,兩則都能取你性命,你會害怕哪個多一點?”
“當然是猛虎了。”
“這就對了,人之所以害怕猛虎,是因爲猛虎不講道理,它有野性,要殺就會殺你,不會有任何的顧忌,可是人卻不一樣,他會說話,有智慧,會衡量利弊,所以當日出現在我面前的黑山君不是一頭猛虎,而是一個人,一個有顧忌的人,所以黑山君死了。”
這話他並沒有說錯,如果當日黑山君帶領着麾下的野獸一起撲殺過來的話,李修遠必死無疑。
可惜黑山君惜命,想要靠野獸耗死李修遠,最後以逸待勞輕鬆取勝,哪知道最後出了變故,死的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