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將軍此刻臉帶羞憤之色,他堂堂一位朝廷御封的將軍,自認爲天下的武將之中沒有哪個能的武力能勝過自己了,這是自己一直引以爲傲的地方,可是難能想到這今日他來查封相國寺,碰到一個旁門左道
之士竟能在武藝上勝過自己。
看着李修遠對自己點評論道的樣子,夜叉將軍更是忍不住這口氣。
他吼着說道:“你這廝的確是有些能耐,武藝不俗,可是要勝過本將軍卻是在說大話,這才交手一個回合而已,本將軍可沒有輸,莫要趁着本將軍不留意佔據一點上風就洋洋得意,本將軍認真起來一刀就能
將你斬於馬下。”
李修遠聽着他怒吼,卻是笑道:“你身爲將軍,難道不知道爲將之人不應該因怒興兵,因怒動武麼?你只是空有一身力氣而已,離一位將軍的品德還差的遠呢,我若不服我們可以來再戰幾個回合,不過我之
前的話也說的很清楚,你和我交手的話我十個回合之內就能將你挑殺。”
“戰過之後再說,駕。”
夜叉將軍暴怒之下騎着駿馬,手中揮舞着厚重的陌刀就衝殺而來。
“也是,我若勝不了你說什麼話都沒用,先贏了你再說。”李修遠也沒有勸他收手,此刻這個夜叉將軍已經動怒了,只有擊敗了他了才能讓他平靜起來。
當即,他亦是騎着龍駒手提剛槍迎了上去。
兩人交手兵器碰撞,駿馬嘶鳴,交手碰撞之間火星四起,地上的石磚震碎,夜叉將軍的喊聲如雷,用盡自己的生平所學欲戰勝李修遠。
可是李修遠的武藝是從小練起來的,又上過戰場廝殺,是專門的馬戰功夫,這個夜叉將軍只是憑藉着先天優勢,並沒有被名師指點過,所會的武藝都是自己打鬥廝殺自己摸索起來的。
這樣的武藝雖然兇狠,但卻漏洞百出。
對付尋常人可以,但是要對付似李修遠這樣真正能上戰場的人卻還是遜色的多。
不過兩人交手的這一幕卻是看的其他人目瞪口呆,心中震驚。
“這,這李兄的武藝可當真不凡啊,竟能和夜叉將軍打了個不分上下,之前怎麼沒有聽李兄提起過?”錢鈞驚異道。
一旁的朱昱道:“李兄會武藝這一點我是知道的,只是很少見他施展而已,他拖到去年去考秀才就是因爲跟着道長修行武藝的緣故,而且李兄平了九山王動亂,也不是完全靠調兵遣將就能完成的,而是真正
的衝鋒陷陣,身先士卒啊。”
說到這裡,他心中亦是欽佩。
大部分的讀書人看不起武夫,不是因爲他們武藝的緣故,只是因爲大部分武夫既不能治國安邦,又不能擴疆守土,只知道混跡在市井之間爭強鬥狠,打架鬥毆,給百姓添亂,壞了各地的治安。
但是對於李修遠這種上能平亂安邦,下能治兵守城的人來說,讀書人是很欽佩的。
沒見到歷朝歷代都很推崇,霍去病,衛青等名將麼?
若是讀書人真看不起武夫的話又怎麼會歷朝歷代歌頌這些武將呢,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師傅,李施主他不會有事吧,他身份不尋常,若是一不小心被這位夜叉將軍給傷了,那豈不是給了一些妖魔鬼怪的可乘之機麼?”此刻,相國寺的寶殿前,沙彌白雲卻是看着交戰的兩人很是擔心道。
釋空大師卻是搖頭笑道:“李施主的武藝已經達到了尋常人能達到的極限,再進一步的話他就要以武入道,進入修行之路了,夜叉將軍和他比起來還多有不足啊,只是李施主交手的時候略有保留,不想取夜
叉將軍的性命,不然三個回合之內這位夜叉將軍就要被這位李施主給打殺了。”
“可是徒兒怎麼看都是夜叉將軍佔上風啊,他的力氣很大,李施主若是隨便捱上一下的話那可就嚴重了。”白雲道。
釋空大師道:“表面的強勢不代表最後的勝利,夜叉將軍的心已經被取勝的貪念給遮蔽了,他亂了分寸,這樣的強勢不可以久持,很快就會衰敗下來,反而是李施主防守的滴水不漏,以退爲進,取勝只是早
晚的事情罷了。”
白雲心中疑惑再次看去。
兩人已經交手到了第七個回合。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白雲看見夜叉將軍咬牙怒吼大刀向着李修遠身上捅去,可是李修遠卻完後一仰輕鬆避開了,然後手中的剛槍竟貼着夜叉將軍手中的大刀一路刺了過去,眼看就要刺穿夜叉將軍的手掌了。
夜叉將軍大驚,急忙收回一隻手掌。
但是李修遠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手中的大槍一跳,槍頭一一甩,隨着身子揚起,有些遲鈍的槍頭直接點向了夜叉將軍的喉嚨。
這一系列的事情只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李修遠手中的槍頭就抵在了夜叉將軍的喉嚨上。
哪怕他是夜叉的後代,有異於常人,可是被刺穿喉嚨的話也是必死無疑。
“夜叉將軍,你輸了。”
李修遠臉不紅氣不喘,手中的長槍穩穩的止住了力道,硬生生的收了回來,沒有再進一步刺穿他的喉嚨。
僅這一手武藝,就足以讓世上九成九的武將自愧不如。
夜叉將軍感到喉嚨上那冰冷的槍頭時,不禁背後一涼,冷汗冒出,心中什麼怒火都沒有了,只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懼意。
他如何不知道剛纔眼前這個人已經可以取走自己的性命了。
自己的勇武居然在他的面前走不了十個回合?
“你,你這是什麼武藝,天下沒有你這麼一號人物。”夜叉將軍不敢妄動。
李修遠笑了笑,收回了長槍:“天下之大,能人異士層出不窮,你這樣的武藝在我看來只能算是二流,我身邊能勝過你的人就至少有三位,至於我的武藝卻是不值一提,你如果願意請教的話我可以指點一下
你,你有這樣的一身力氣和體魄,若是能得到名師指點的話就如我之前所說的話一樣,天下能勝過你的不超過三個。”
“槍還你,多謝了。”
說完隨手一甩,長槍飛出立在了一位甲士的面前。
那位甲士卻是嚇了一跳,剛纔他被李修遠奪槍的時候就已經感覺了出來,這個富家公子絕對不尋常,是一個高手。
可是他並沒有說出來。
現在看來,果真如此,連夜叉將軍都落敗了。
夜叉將軍此刻沒有再有比試的想法,他並不愚鈍之人,知道眼前這個人的本事,此刻嘆道:“今日的比試之後本將軍方纔知道自己的本事到底有多麼的弱小,你能在殺死我的情況之下反而放過了我,甚至還
願意指點我的武藝,這樣的品德便是敵人都會折服啊,怎麼會是那五通教的教徒呢。”
“還未請教這位公子的姓名,本將軍在這裡先給你賠禮道歉了。”
說完,這位夜叉將軍棄了兵器,立刻翻身下馬,拱手施禮,賠禮道歉。
李修遠見到他的態度改變的如此之快,心中卻也有些詫異,他熟讀過道藏,知曉天下的夜叉都是兇殘暴的,不但喜歡吃人,還喜歡吃惡鬼,按理說這個徐豹既然是夜叉的後代應該也會沾染夜叉的脾性纔對。
現在看來,是他的那位父親教導的好啊。
那片是兇惡的夜叉之子,得到悉心的教養的話,也能擁有良好的品德。
“將軍客氣了,賠禮道歉就不用了,你並沒有傷害到我什麼,之前的無禮出手我不也討回來了麼?”
別人肯賠禮道歉,李修遠也不會小氣,他笑着道:“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在下姓李,名修遠,是揚州的一位遊擊將軍,前些日子取得了一些軍功,如今升了職,今日來京城述職的,的確不是你說的五
通教教徒。”
“遊擊將軍李修遠?是你?就是你平了南方的九山王之亂?”夜叉將軍驚道。
“哦,將軍認識我麼?”李修遠道。
夜叉將軍道:“我並不認識李將軍,而是李將軍的威名已經傳到了京城了,不,現在應該叫李大人了,李大人被朝廷封爲揚州刺史的事情末將亦是略有耳聞,剛纔末將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大
人恕罪。”
說完,他就立刻毫不猶豫的單膝跪下,再次低頭請罪。
他這個夜叉將軍論官職是不如李修遠這個嚴州刺史的,見到李修遠的時候還要恭敬施禮,叫一聲大人才行。
想到剛纔自己的行爲,夜叉將軍更是有些後怕。
幸虧自己輸了,若是贏了的話,自己斬殺了一位揚州刺史,這是要抄家滅族的。
李修遠笑道:“將軍客氣了,我現在算什麼大人,快些起來吧,再說了,你是駐守京城的將軍,我不過是外地的刺史,你也無需向我行禮啊。”
“是,大人。”夜叉將軍臉色一凜,站了起來,他認真道;“末將之前就聽說過大人的名氣,只是那個時候還心有不服,不過是九山王之亂而已,若是換做末將的話也一定可以平息,只是今日得見大人的武
藝方纔心服口服。”
“大人有這樣的武藝,這九山王哪裡是大人的對手,他敗在大人的手中到是不冤枉。”
李修遠搖頭道:“戰場之上哪裡是個人武藝逞能的地方,雖然個人的武藝更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軍隊的實力,九山王會輸不是因爲我的緣故,是他被人蠱惑了,打錯了金陵城,不然現在那李樑金還在南方
稱王呢。”
他如實說明,沒有半分吹噓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