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走到王謝堂外,這時的天已是矇矇亮了。凌昊天不知用什麼東西吹了一聲尖利的呼哨。只片刻的功夫,楚無痕與孫潤立馬出現在凌昊天的面前,儘管還睡眼朦朧,卻已給凌昊天半跪下行禮:“參見王爺。”
凌昊天斜睨了楚無痕一眼,面色陰沉地道:“無痕,你速速去書房,把戰將軍請過來。就說我有事找他。”楚無痕忙灰溜溜地去了。孫潤僵立在那裡,一言不發。凌昊天擡眼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只長嘆了一口氣,便踱步走入王謝堂中,對着那癱坐在地上,已經傻了眼的沈藍喬道:“沈藍喬,看在你是綠兒姐姐的分上,你不知廉恥,勾引本王不成,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本王就不與你計較。可是,無論如何,你卻是在本王府中失的身。本王不能坐視不管,一會兒,毀你清白那男子便來了。你有何要求,現在同我與綠兒說起,卻還來得及。
不過,我卻要告訴你,那戰將軍家中早有妻室。他這一生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收集各色美女。皇帝向來賞罰分明,而且投其所好。光是幾次征戰下來。他賞給戰將軍的美人就有一十二人……你自己可要想好了,或者請你四妹幫你拿拿主意纔好。”
沈藍喬從未想過,自己挖空心思,想盡辦法去接近心愛之人。卻將自己陷入這樣進退兩難的境地。
此時,她不得淚水橫流,匍匐着爬到凌昊天的腳下,像將死之人抓住最後一顆救命稻草般,哽咽着道:“王爺,王爺,您口口聲聲說藍喬算計於你。卻爲什麼不問問我,爲什麼要算計於你。又有幾個人,值得藍喬不惜閨中少女的名聲,費盡心機。這一切都是因爲,藍喬已對您情根深種。是那無法扼制的深情讓藍喬變得瘋狂,失去理智,做出這不顧禮數,膽大枉爲之事。藍喬知道,錯已鑄成,無法挽回。
可是,藍喬並不識得那什麼戰將軍。只求王爺看在藍喬對你一番癡情的份上。將藍喬留在王府,哪怕是給您爲奴爲婢,只要我在一旁能遠遠看着王爺就好……”
沈綠喬傾聽着沈藍喬
這番聲淚俱下告白,若不是那凌昊天已然成爲自己事實上的丈夫,她做爲個局外人真的會她鼓掌喝彩,甚至會在凌昊天面前給她說幾句好話,以示成全。
可是今天與往日大大的不同,她發現自己居然不能像從前一樣毫不在意。看着沈藍喬那副哭泣乞憐的嘴臉,她真的想上去給她兩拳,她很生氣,真的很生氣。
想立馬將這不知羞恥的沈藍喬送回相府交由沈相處理。沈相定不會由她這般在外丟醜,或杖斃或送往大覺寺了事。
她皺了眉頭正想上前喝斥沈藍喬幾句。卻見到凌昊天竟然比她還乾脆,飛起一腳又將沈綠喬踢到一邊,只是力度輕了一點兒。衝着她喝斥道:“好個無恥婦人,本王是看在你親妹的份上。纔給你選擇的餘地,卻不想你不知好歹,內心裡竟還想着那些骯髒齷齪之事。你這樣的女子,本王見得多了。難道不管是哪個女子,如同你這般來本王的腳下苦苦懇求,本王都要答應她的無理要求。那麼,本王府中的女人可就多了去了。
一個莫小春已叫本王頭痛不已,不知該如何將她逐出府去,豈會再留下你這個禍根。綠兒,她雖不恥。畢竟是沈相的女兒。我看,咱們是不是通知沈相一聲,然後再做定奪?”
沈綠喬也正有此意,沒想到凌昊天竟與她胸有靈犀,不覺擡起頭來對他嫣然一笑道:“王爺這個主意好,一會兒我就與爹爹修書一封,讓梅媽媽送過去。”
凌昊天道:“你即刻修書,讓孫潤快速送去,正好戰將軍一會兒來了。好做定奪。”
沈綠喬聞聽,便不再耽擱,進到王謝堂中,取來筆墨紙硯給沈相去寫信。此時的王謝堂外卻已傳來那戰將軍極爲爽朗的哈哈大笑。接着,只見昨日那黑鐵塔般的人物已走進門來。不待凌昊天讓座,便大剌剌地坐在凌昊天右側的太師椅中。
手指凌昊天哈哈大笑道:“好你個凌王爺,要說行軍打仗無彪佩服將您佩服得五體投地。可是王爺您卻怎麼這般懼內?這卻不好,這卻不好。”說罷,猛然間見屋內有個媽媽樣的人正在
不是好眼地瞪着自己。旁邊還有兩個俏丫環惡狠狠地給自己扔過來兩記飛刀眼。
心裡不由一驚,忙以手掩住自己的大嘴巴。一定是自己說話造次了。都說那青雲王爺的老婆,沈相的四女行事大膽,嫉惡如仇,一囊五行鍼在手,只要誰惹到她,就手起針落。不是一針致命,就是嚇暈過去。自己別的毛病沒有,可就是怕針啊!
這樣想着,見勢頭沒由想像的嚴重,這才復又轉了轉那銅鈴似的大眼珠子。轉移話題道:“哎呀,凌王爺,您昨日盛情款待戰某酒宴也就算了。卻又在半夜送個婢女來服侍本將軍。可是想得周到……”那戰將軍的話方纔說到這裡,卻猛然聽到一陣慟哭,接着沈藍喬突然瘋狂地站起來,掩面奔出門去。
梅媽媽一見大事不好,忙疾步衝出門外,拉住她的後衣領,一言不發地將她拽回,回回地拋到距戰元彪不遠處的椅上。
戰元彪一見沈藍喬那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猛然一驚,以手指着她,眼光下意識向凌昊天掃去。凌昊天微微頷首。戰元彪不覺細細打量了沈藍喬一番。雖然不是姿色很是出衆,卻也有着青春少女的鮮妍嫵媚。家中秋蘭秋菊一叢叢,夏荷冬梅一簇簇,再添一株又何妨。
不由走上前去,極其憐惜地托起沈藍喬被淚水衝得紅通通的俏臉,極溫柔地問:“你即已與本將軍有染,恐怕留在王府也無甚益處。本將軍疼惜你,你可願與本將軍回去?”
沈藍喬擡起一雙淚眼迷糊的雙眸,見那戰將軍雖然黑如鐵塔,卻是待自己異樣溫柔。猛然想起昨夜枕蓆間的旖旎風光,不由得耳熱心跳,粉面發燒。眼中的淚,就這樣生生給逼了回去。
那戰將軍本就是隨意那麼一問。卻想不到此卿竟大有意趣。心念動間,不覺越發的憐惜,回身對着凌昊天道:“昊天兄,不知此女是你何人,若非王爺心頭愛。贈與本將軍如何?”
凌昊天正皺着眉頭不知該如何回答戰將軍的話。卻聽門口傳來一個威嚴的女聲:“將軍,您已一錯再錯,此事萬萬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