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還面色恬淡溫柔的碧姨娘也看到了沈綠喬,滿懷敵意地看了她一眼。條件反射似的,將自己的纖纖素手,放入凌昊天的掌中。
凌昊天又下意識地看看自己的手掌,愣眉愣眼地瞅瞅碧姨娘。很是困惑茫然呢。沈綠喬似笑非笑地看着這二位,心想,這碧姨娘果真是愛凌昊天的,竟然這般緊張在意於他,可是自己也不過是個打醬油的王妃,根本無心跟她搶男人。
可這會兒,凌昊天卻不知想到了什麼,回手用力地握了下碧姨娘的纖纖素手。然後又果斷地甩開。先前碧姨娘心中一暖,擡頭用那雙充滿崇拜感激的目光看向他。可是後來……
凌昊天爲做得自然些,垂頭去拍打自己白色錦袍,儘管眼神慘淡的碧姨娘清晰地看見,那上面可以說是一塵不染。
對於這些小把戲,沈綠喬假做什麼都沒看見,只躬身上前給凌昊天行了個禮,嫣然一笑道:“妾身見過王爺。”
待凌昊天態度傲慢地問候過劉氏後,沈綠喬彷彿這凌昊天與碧姨娘都不存在般,極溫柔地對劉氏說:“大嫂子,我們要多堅持走一會兒,才能早日恢復健康。”
劉氏雖然額上冒出許多虛汗,依然堅持。看着兩個人就這麼幹乾淨淨地走得利落。
凌昊天臉上的清傲變成了憤怒,對着沈綠喬的背影自鼻中悶哼一聲,冷言冷語地嘲諷道:“想不到本王的王妃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竟罕見的與大嫂子妯娌情深,自從大嫂子病後,你竟朝夕侍奉,差不多是寸步不離其左右,竟然比對母親還要上心,這若是傳到外面去,本王竟然娶了這麼個不懂三從四德的王妃,你要本王顏面何存,在人前如何擡得起頭來。”
劉氏也覺得這二弟說得是極對的,忙撇開沈綠喬的手,聲音微弱地道:“王爺,都是妾身拖累了二弟妹,且莫因了妾身這磨人的毛病,延誤了二弟妹去給婆婆晨昏定醒,那,我的罪過可就更大了。二弟妹,你速速與二弟回去吧。大嫂子我自己可以回去。”說罷竟然搖搖晃晃地趔趄着步子向前行去,差點兒沒栽倒。
沈綠喬慌忙上前將她扶住。
回身對着那凌昊天大怒道:“王爺
此言說得太過。妾身前幾日見您救春芽,懲治大爺。還真以爲您是個是明事非,講公理,恩怨分明的大丈夫。可是,我今日才明白,前兩日那是綠喬被表象矇蔽了。大嫂子都已經病成這樣了。您還與我斤斤計較,分明是自私自利,小肚雞腸。
不信你可以去婆婆那裡打聽打聽。妾身這幾日雖然都在流雲居照顧大嫂子,但每日到母親到那裡,晨昏定醒,哪一樣也沒含糊。況且,給大嫂子調理身體,綠喬原也是尊了婆婆的意思。就是現在,婆婆也怕大嫂子這身子一日比一日虛弱,拖垮了身體,她怕將來無法在劉老將軍面前無法交代。所以,還特地關照我要多多顧看大嫂子的病,並吩咐小廚房,要精心給大嫂子準備一日三餐……
哼哼!若說大嫂子的病,原要靠三分醫治七分養。可大嫂子這纔不過病了七八日吧。這府中上下的人,除了我跟婆婆,從她的夫君開始,上至王爺您,下至府中掃地的丫環,竟然都從以前的恭恭敬敬,變成了現在的看見跟沒看見一樣,這還算好的,還有那些個勢力小人。以爲大嫂子從此一蹶不振,落井下石。表面上說是來看大嫂子,其實是說些風涼刺骨的頭話來打秋風。若不然,大嫂子的病也不會不見起色。
我就是看不過去眼,我偏偏就要讓大嫂子好生站起來。像以前一樣生龍活虎的,嚇死那些沒事找抽的。”
聽着沈綠喬那小嘴說出那些令人生厭,卻一針見血的話,凌昊天不覺恨得牙根直癢,卻又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只能衝她點頭道咬牙道:“沈綠喬,好個有骨氣的青雲王妃,放着陽關大道你不走,偏偏走你的獨木橋。難道你以爲,你以爲本王就治不了你?”
沈綠喬回身道:“王爺,咱們兩個本不是一條道上的人。早晚上都要分開走不同的路。您此際說什麼治得了治不了的。平白無故的讓人笑話。碧姨娘有孕在身,王爺還是好生地陪伴陪伴她吧。大嫂子身體虛弱。不宜在外停留太久,請恕妾身不能多陪您說話了。我與大嫂子先行一步。”說罷竟扶了劉氏頭也不回地向流雲居方向走去。
“這個刁婦。”凌昊天怒罵一句,也不再等那碧姨娘,低頭徑自回身走了。
“王爺,小心。”碧湖驚叫一聲,可是由於凌昊天走得急,根本沒有注意前邊有顆梧桐樹。腦門一下子撞到梧同樹皮上,頓時有血珠滲出。因爲疼得厲害,凌昊天不由shen吟出聲。
沈綠喬聽見聲音,本能地回了下頭,見凌昊天頭上有血,本想上來瞧看。卻見有碧湖陪伴。知道不會有什麼危險,便依舊神色不變地扶了劉氏走了。
凌昊天見那惡婦居然對自己的傷處視而不見,看着她那窈窕的身姿漸行漸遠。不由得心裡無限煩惱。
本來,他以爲自桃花塢回來後,兩人有了那共乘一騎的親密關係。她的心裡定會如同自己一樣,覺得已經可以融入到對方的生活。那麼自己以後可以與她和平相處,可這死丫頭一離了險境,便小尾巴又翹到了天上,又開始不把自己當回事,對自己根本不聞不問,不理不看。就當自己就是個透明人,桃花塢那件事根本不曾發生一般。
反倒對劉氏的病極度關心。自桃花塢回來頭兩日,他也曾在新房守望,渴望能看見那嬌俏動人的身影。可人家根本不在,他只能無情無趣地苦守深宵到夜半,實在乏了,派人去問了兩回。都說王妃已在大少奶奶處安歇了。
後來,他便又換了策略,多日在碧姨娘,和那兩個小妾處盤桓,又遣人出去放風。希望能引起沈綠喬的嫉妒。可這丫頭依然無動於衷。因此,他的心裡把沈綠喬罵了幾百遍,恨得鋼牙都快咬碎了。
他不明白,自古至今,女人向來都是男人的附屬品,他胸懷大志,保家爲國,從不將男女私情放在第一位。可是如今自己卻混亂了,爲什麼那小綠兒給自己的感覺不一樣。初相見那一夜,她頑皮地將一顆小石子兒投入自己心湖的波心,攪亂一湖春水……
碧湖見凌昊天看着覺綠喬遠去的身影怔怔出神,心下不覺黯然。卻搖搖頭,打發掉心頭那不敢有的想法,柔聲道:“王爺,用不用我把王妃叫回來給您瞧瞧。”邊說,邊用絹帕給凌昊天擦拭傷口。
凌昊天氣極敗壞地拂掉她手上的帕子:“不用,這是小傷。不算什麼,以後莫在要我跟前提起那個賤人。一看見她我就心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