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大筆不明去向資金流出,再加上陸山民在江州的所作所爲,山海集團內部也漸漸感覺到了異樣。
林耀武和胡惟庸等股東雖然對陸山民的決定有所懷疑和不滿,但礙於自身在山海集團中的地位並沒有提出任何異議。他們清楚即便他們提出異議也沒有任何作用。陸山民是集團第一大股東,其他股東大部分也是跟着陸山民一起走過來的人,不管陸山民要做什麼,其他股東都會全力支持。
阮玉和唐飛等人自然會全力支持陸山民的決定,但並不等於他們心裡就沒有追求真相的**。
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無論如何也瞞不過去,更何況陸山民的身份在敵人面前已經徹底曝光,現在也沒有再隱瞞下去的必要。
山貓向唐飛、阮玉和陸霜講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陸山民爲何要在江州。
對於三人來說,以前大概知道陸山民身上隱藏着秘密,此刻聽山貓講來並沒有太大的震撼。
只是唐飛一聽陸山民正處在危險之中,那還了得。吵鬧着要去江州和陸山民一起並肩作戰。
儘管山貓再三勸阻,解釋他們的任務是守好山海集團,但以唐飛的強勢,哪裡聽得進他的意見。
“我現在就要把陽誠娛樂的分公司開到江州去”。唐飛拍着桌子說道。
山貓苦着臉說道:“飛哥,山民哥在江州的佈局,現在還沒打算把我們的產業投放過去。我們的產業進入江州,很容易讓薛家鑽了空子借題發揮”。
說着求助的看着阮玉。
阮玉皺了皺眉,“飛哥,山貓說得對,我們的產業該過去的時候,山民哥自然會通知我們,貿然前去反而會破壞山民哥的佈局”。
唐飛滿臉的不耐煩,“山民在外面打拼,難道我們就坐在家裡吃白飯不成,兄弟不是這麼做的”。
“咳咳”,山貓咳嗽兩聲,“飛哥,怎麼能叫吃白飯呢,現在山海集團的其他產業都在流水一樣的花錢,就數你的陽誠娛樂在掙錢補窟窿,沒有了陽誠娛樂的輸血,我們寸步難行”。
唐飛揮了揮手,“別給我戴高帽子,陽誠娛樂現在各方面發展完善,有我沒我沒多大區別,東海有你們坐鎮就足夠了”。
“飛哥,要不你給山民哥打個電話問問”?無奈之下,山貓只有搬出陸山民。
唐飛堅決的說道:“山民反對也沒用,我明天就向董事會提出辭去陽誠娛樂總經理的職務,讓白強接替我的位置”。
山貓嚇了一大跳,“飛哥,你要幹嘛”?
“我委託秦風替我訓練的精銳保安也該派上用場了,我帶着這批人到江州去,哪怕是去打雜跑腿也行”。
“飛哥,山民哥在江州有高手保護,你帶那些人去沒用”。
聽到‘沒用’兩個字,唐飛大爲火光。
“沒用也要去,我和山民從民生西路一拳一腳打過來,沒有道理他在外面打生打死,我坐在東海享清福”。
“我明天就做交接”。說完憤憤然離開。
唐飛走後,阮玉淡淡的看着山貓。
“你說話向來小心謹慎滴水不漏,剛纔故意說飛哥去了也‘沒用’,你是在故意激他去江州”。
山貓尷尬的看着阮玉,低下頭嘆了口氣。
“阮董,你知道我山貓是個膽小的人,越膽小的人越敏感,擔心的事情越多,山民哥在江州太順了,我有些擔心”。
阮玉皺了皺眉,“那你應該向山民哥說出你的擔心”。
山貓搖了搖頭,“山民哥那麼聰明,哪裡用得着我說。目前的形式容不得山民哥不做動作,但動作做得越多,紕漏也會越多。所以我不放心,飛哥與山民哥情同兄弟,山民哥需要一個敢爲他死的人在身邊以防萬一。但山民哥重情重義,是不會同意飛哥過去的”。
阮玉淡淡道:“其實不用你激,唐飛也會過去”。
山貓慚愧的低下了頭,“哎,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阮玉平靜的看着窗外,這大半年來,整個山海集團都壓在她的肩上,漸漸也養成了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
“再多的艱難困苦我們都走過來了,這一次我堅信我們依然能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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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資本帶隊到江州考察春風空調的是陳坤,隨行的還有陳大成和文浩離等人。
文浩離算是被陸山民強行扣留下來的,陸山民是怎麼對付孟家的人,文浩離是親眼看在眼裡,孟家兩兄弟的下場他也是清清楚楚。
這是個看起來溫文爾雅,實際上骨子裡心狠手辣的主兒。家人和朋友的信息都被陸山民掌握得清清楚楚,對於這樣一個不講道理的人,他是發自內心的畏懼。
所以這半年來,他在山海資本也算是勤勤懇懇,不僅幫助山海資本完成了幾個不錯的投資,也把陳坤和陳大成等一批人給培養了出來。
對於喬木來說,陸山民無異於他的救命恩人,春風空調凝聚了他一生的心血,已經融入了他的身體。在即將失去的時候,突然間峰迴路轉。在絕望中看到希望,那種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
喬木帶着春風空調各個部門的負責人早早的等在門口,當陸山民如約帶着人前來考察的時候,激動得差點老淚縱橫。
一陣寒暄之後,喬木帶着山海集團一行人一個車間一個車間的參觀,一個部門一個部門的講解,從生產到研發再到銷售渠道,每一個環節都力爭做到最詳細的介紹。
文浩離沒有太在意喬木說什麼,那些生產工藝和技術上細節他也聽不太懂,他只是默默的觀察着喬木的一言一行,觀察着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陸山民看了眼文浩離,淡淡道:“‘投資人’,你覺得怎麼樣”?
文浩離微微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喬總是個能幹事兒想幹事兒的人”。
陸山民呵呵一笑,“你的評價還挺高”。
“只是....”。
“你擔心薛家從中搗亂”?
文浩離點了點頭,“江州都知道薛家想吞併春風空調,我們來橫插一腳,薛家的臉面可不好放啊。他們要是搗起亂來,恐怕會很麻煩”。
陸山民拍了拍文浩離的肩膀,“放心吧,我打聽過了。春風空調作爲江州市的老牌企業,江州市zhèng fǔ也不希望它這麼死掉,畢竟涉及到不少人的就業,也關乎到江州市的臉面。薛家臉盤子再大,也沒有江州市zhèng fǔ的臉大吧。只要江州市zhèng fǔ不打算動春風空調,他薛家想通過其他歪門邪道從中作梗,嘿嘿,你別忘了,我就是靠歪門邪道起家的”。
文浩離尷尬的笑了笑,心想那道也是,孟家兩兄弟都快給人玩兒殘了,比起歪門邪道誰還會邪得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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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山民帶人考察春風空調的事兒當然瞞不過薛家人的耳目。
薛榮也不敲門,怒氣衝衝的直接推開薛宇的辦公室。開口就道:
“二哥,砸我們家的百年招牌我們忍了,薛東被判了七年我也忍了,現在他又搶了我們到嘴的肉,這是在啪啪啪的打我們臉啊。長此以往,江州還有誰會把我們薛家放在眼裡”。
薛宇沒有看滿臉怒氣的薛榮,自從薛東進了監獄之後,這位四弟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作爲薛家的家主,不能保護好薛家的人,他的心裡也多少有些愧疚。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二哥”,薛榮不但沒有走,反而上前一步。“一忍再忍,我們還要忍到什麼時候”?
薛宇皺了皺眉,“那你說怎麼辦”?
“動用我們的力量查春風的賬目,查他的環保、查他的消防、查他的衛生,總之所有能動用的行政部門都動用上,查到喬木怕爲止。讓他們知道我們薛家纔是江州的天”。
薛宇指着薛榮的鼻子,“多動動腦子吧,春風空調是江州的企業,喬木是地地道道的江州人。之前是我們與喬木之間的博弈,肉都是爛在一個鍋裡,市zhèng fǔ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喬木那老頑固的性格,他要是死撐到底,你真以爲市zhèng fǔ會弄死他。你聽說過哪個當地zhèng fǔ會拼了命的整死一家本地大企業?你真以爲市zhèng fǔ是我們家開的”。
“陸山民那小子正是看中這一點,自己的企業不進入江州,專挑江州本地企業下手”。
薛榮憤怒的說道:“那我就找些混混天天去春風空調門口鬧事”。
薛宇無語的看着薛榮,“那些小混混不用警察審就能把你給供出來,找人去鬧事反而是授人以柄”。
“那我們就把春風空調廠房wài wéi的地買下來,修一堵圍牆把廠子給圍了”。
“你給我閉嘴”!薛宇無奈的吼了一聲:“你還要我給你說多少遍,忍,給我忍住了,欲讓敵人滅亡必先使其猖狂,你也四五十歲的人了,有點耐心行不行”。
薛榮滿臉的悲痛,“忍,就是因爲忍,忍得薛東都進了監獄”。
薛宇嘆了口氣,“薛東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侄兒,你以爲我願意看到嗎。放心吧,這件事了結之後,打點一下,讓他在裡面立功減刑,三五年就能出來”。
看着薛榮垂頭喪氣像只鬥敗的公雞,薛宇眼中冒出冷冷的寒意。鬧吧,你鬧得越歡才能死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