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驍當然知道金不煥和龍驕能夠成爲摯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二人都是性情中人,但是他沒有想到看起來相對溫柔一些的金不煥想法卻更加大膽。“向當今聖上申請將婭希公主緝拿歸案”?這可不是龍驍開得起的玩笑。
爲了避免將華夏婭天捲進此事致使麻煩升級,龍驍不聲不響地派人找來了早已被棄用多年的仵作。鑑定過程持續到接近破曉,仵作終於從“肥料”旁邊站起身來:“回稟攝政王,多出來的肥料成分和腐敗的植物沒有任何不同之處,想必是公孫大將軍擔心軍務繁忙無暇回到花房裡面施肥,所以……”
“辛苦了。”示意隨身侍從護送仵作離開以後,龍驍對金不煥如是說道,“如此看來,公孫大將軍失蹤一事遠比我們想象的複雜得多了……”
跪在水玲琥化身的雕像面前哭到了筋疲力盡的地步,水玲瓏終於進入了睡眠狀態。
按照之前和水玲琥的約定將定海神針移動到了龍宮之內以後,任子逍抱起了水玲瓏:“如果一切都如琥所說,魚人遲早都會找來這裡,所以此地不宜久留。”
不知道爲什麼,只是看着水玲瓏的睡態就讓任子逍感到無比幸福,低頭吻上了她的額頭,任子逍以耳語的方式問道:“你願意跟我去流浪嗎?”
擡頭看向即將衝破海洋和海底世界的障礙突破到自己的面前的魚人,將水玲瓏輕輕地放上了海馬,任子逍握了握鬼斧又鬆開了手:“還是算了吧,我還捨不得就這樣丟下你……”
爲了防止海馬會被對魚人的恐懼感拖慢移動速度,任子逍從魚人的屍體上扯下了一塊明顯來自人類的不料矇蔽了它的雙眼。果然,海馬在看不到周遭環境以後表現得無比英勇,竟然向着魚人最爲密集的地方衝了過去:“盲目的傢伙,你會害死我們的!”
來不及調整方向,任子逍只好硬着頭皮跟隨海馬在魚人羣裡橫衝直撞,魚人難聽的叫聲不絕於耳,如果不是水玲瓏在場,任子逍早就亮出鬼斧將他們斬盡殺絕了。
擔心水玲瓏會被魚人咬傷,任子逍用自己的雙臂死死地護住了水玲瓏,被咬傷的部位可以自動復原的現象顯然讓任子逍感到驚喜,卻也並沒有讓他放鬆警惕,因爲他已經意識到了傷勢復原的速度遠遠比不上傷勢出現的速度,再不採取自衛措施,恐怕自己在抵達海面之前就會像海馬一樣被魚人咬得只剩下一身
骨架了,等等……被咬得只剩下一身骨架的自己還能恢復原狀嗎?
想着,任子逍突然笑了,他想試試看獵戶之魂帶來的自愈能力的極限到底在哪裡,於是他伏倒在了水玲瓏的身上:“繼續咬我吧,混蛋們,累死你們!”
在無比強烈的疼痛感的刺激之下,已經被咬開了“眼罩”的海馬用生命爆發出了足以擺脫魚人的速度,這爲任子逍爭取了短暫卻也足夠的時間,所以即便海馬的後半身如同破碎的船體一般地沉入海底,傷勢未愈但是力量不減的任子逍還是帶着水玲瓏衝出了海面:“喔!”
停在空中回頭俯視,依然對自己緊追不捨的魚人陸續躍出了海面最終又跌進了海里:“哈哈哈哈……畢竟不會飛吧,混蛋們?”
將依然在自己懷裡熟睡的水玲瓏調整到了自己的背上,在懸浮狀態下環視過四周的任子逍最終確定了方向:“只有那裡纔有陸地,我們好像已經別無選擇了。”
降低了飛行高度,任子逍以令魚人感到無比驚詫的超高速度掠過海面,不計其數的魚人被掀翻在巨浪之中,陷入了昏迷狀態的它們如同死在破碎船體之上的船員一般地沉入了海底。
在空無一人的白水鎮的地面之上降落,任子逍被這駭人的場面震驚了:“怎麼好像嗅到了死亡的氣味兒?”
也許是因爲在闊別良久之後第一次呼吸到真正意義上的空氣,水玲瓏在太陽從地面線上升起的瞬間就醒了過來:“白水鎮?”
“可能是吧……”扶起了水玲瓏,任子逍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對自己爲她做主行爲的歉意,“龍宮……我們回不去了……”
沒有再放任淚水奪眶而出,水玲瓏定定地望向身後的海面:“相信我,我還會回去的。”
“我陪你。”握着水玲瓏經歷了兩千四百多年的歲月沉澱卻依然幼嫩的雙手,任子逍看着水玲瓏的眼神無比堅定,“不管你去哪裡,我都陪你。”
依偎進了任子逍的懷裡,水玲瓏很快地回去了睡眠狀態,確定沒有魚人跟來白水鎮,任子逍自言自語道:“我喜歡這裡,因爲這裡只屬於你我。”
和任子逍相比,任子遙的處境顯然要艱難得多了。爲了防止自己在見到覺羅太平的時候受到五行祭壇詛咒的影響,任子遙甚至想到了自廢武功,可是即便如此,金屬力量還在,這種做法治標卻不治本。
想來想去,任子遙都覺得在沒有任何人的干擾之下嘗試着和覺羅太平見面纔是上策,所以在任子通敲開任子遙房間之前,飄在空中的何遠就對他如是說道:“四哥又去挑戰正常人不敢挑戰的事情了。”
“你既然已經掌握了他的動向,爲什麼不及時出面制止?”任子通對何遠的做事風格越來越看不下去了,“父親和母親已經再也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了,倘若子遙抵抗不了金屬力量本能殺死了婭希公主,我們任家也就要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婭希公主現在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如果大哥能夠說服四哥不記恨本尊,本尊願意替四哥承擔謀害華夏帝國公主的罪名。”任子通接受了何遠的部分意見:“你只需要爲我指明方向便好。”
不管是對於玉兔來說還是覺羅太平來說,任子遙的出現都令她們感到驚懼:“子遙?!”
“婭希……”如果不是有玉兔在場,任子遙恐怕早已控制不住激動的淚水,“你果然還記得這裡……”
“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子遙。”覺羅太平想要衝進任子遙的懷抱卻被玉兔咬疼了耳朵:“還敢接近金屬力量,你活得不耐煩了嗎?”
“你才活得不耐煩了!”不知道爲什麼,再見覺羅太平,任子遙的殺氣變得無比強烈,以致於他都沒有詢問伏在她肩頭野兔的來歷,拎起逍遙矛直指她的咽喉,“再不閉嘴,我就讓你永遠閉嘴!”
“子遙……”看出了覺羅太平眼裡對自己的恐懼,任子遙甩了甩頭:“對不起,婭希,我只是……”
“身爲金屬力量的你只是已經成爲了身爲木屬力量的我的天敵,對嗎?”覺羅太平說話的時候眼裡已經開始有淚光閃爍了,“是我太天真了,我還不相信有朝一日你會將矛頭指向我……”
“婭希,你誤會了……”任子遙當然想要爲自己的行爲做出合理的解釋了,只是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找不到能夠令覺羅太平甚至令自己感到滿意的理由,“我只是……”
“謝謝你帶我來到不會受到閒人打擾的地方。”覺羅太平說話的時候把背影留給了任子遙,她不希望被他看到自己一發而不收拾的淚水,“如果你還記得我們的過去,請你離開這裡。”
如果任子遙還是原來的任子遙,他只要出隻言片語就能化解現場的尷尬,只是現在,他做不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