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薩爾圖地區經歷過九死一生的戰爭以後,龍驍和金不煥回到了聖華夏龍府。得悉發生在皇城之中的一切,龍驍並沒有像金不煥說出實情,想到最驚心動魄的戰爭就要爆發,自己尚且都有沒有信心會在這場人類和超自然生命體之間的戰爭結束以後生還,龍驍要對金不煥做他最不擅長做的事情了。
“攝政王確定覺羅向中原沒有膽量再返回華夏帝國境內滋事了?”面對金不煥的一再追問,龍驍覺得自己的語氣越來越虛卻還是佯裝鎮定:“本王不會欺騙阿驕不會欺騙阿駿,自然也就不會欺騙你……是的,針對稻草人部隊的戰爭已經結束了,善後的事情甚至不再需要由本王親自出馬……嗯,是這樣的……”
雖然不善於辨別他人對自己講話內容的真僞,金不煥還是點了點頭,畢竟離開金刀門的時間太久,爲國效力對於江湖中人來說也該有所節制:“既然如此,在下就此告辭。”
“對於金刀門的人員損失……”龍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金不煥通過手勢制止,“人在江湖,對生死的看法甚至比軍人還要豁達,即便在下不帶弟子祭奠阿驕,金刀門慘遭滅門也是遲早的事情。”
金不煥的言論絲毫沒有誇張的成分,在和龍驕一起學習刀法的過程中,金不煥曾經不止一次經歷被其他門派找上門來的事情。江湖比武就是如此,名爲切磋武藝,實爲剷除異己以鞏固自己在江湖上的地位。金刀門歷史悠久,身爲弟子的金不煥早已習慣了在不攻擊他人的情況下被當成目標的生活。不過他沒要想到,自己此次只是隨口一說竟然道破了金刀門的命運:在他決定陪伴龍驍左右之後不久,金刀門就被一股神秘力量徹底從武林之中除名,金刀門弟子被斬盡殺絕又以烈火焚屍,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向遠在聖華夏的金不煥通風報信。沒有人知道這支被稱作火神教的神秘隊伍來自何處,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在短短數百日便消滅或者收編了絕大多數的江湖中人,更沒有人知道火神教的教主就是令前神騎軍金鱗營將軍周以正及其家人感到無比困擾的不肖子周以太。
華夏紀元兩千四百一十二年年底,覺羅葬就是受到了華夏帝國境內各大門派掌門的委託意圖除掉當時尚未把自己創立的教派以“火神”二字命名周以太,但是結果……用覺
羅太平的理論解釋這個對全人類都不利的現象就是:一切都是被命運註定了的。如果不是被覺羅無雙完全掩蓋了自己的光芒,覺羅向中原就不會習慣於躲在父兄身後不被他人注意長達十八年;如果不是覺羅向中原的低調被覺羅北方誤會成了無能,覺羅無雙就不會成爲衆矢之的;如果不是把所有人對覺羅家的仇恨都一力承擔,任子遙帶覺羅太平復仇的目標就極有可能是在生活中除了事業就再無其它的覺羅向中原;如果不是覺羅向中原在覺羅無雙死後就重啓了五行祭壇,覺羅葬不是沒有機會殺死在當時還不具備火屬力量的周以太;如果不是不知道自己成功躲過了天譴的周以太需要在創立火神教之初在江湖上樹立威信,他也就不可能主動攻擊對嶄露頭角的火神教不屑一顧的金刀門了……命運就是喜歡開玩笑,而且從來都不在乎人類是否有能力關掉已經被它開出來的玩笑……
爲金不煥準備了足夠了盤纏,龍驍親自爲他送行。跨上戰馬的時候,金不煥向黃金鎮的方向瞟了一眼,黃金鎮纔是他真正的故鄉。沒錯,黃金鎮的鎮長金田正是金不煥十二年未見的堂兄。不過現在,他顯然覺得不是探親的時候,擔心金刀門弟子會在沒有他的時間裡對習武有所懈怠,便及時收回了視線策馬南下。
和龍驕的性格類似,看上去略顯溫柔的金不煥也總會在忙碌的情況下錯過很多重要信息,比如金田在人和村遭到覺羅向中原血洗的慘案之中遇難。他只知道稻草人部隊是靠着人和村裡的任氏之血復活過來的超自然生命體,卻沒想到人和村蒙難極有可能會禍及它的上一級行政單位,至少會禍及它的上一級行政單位的管理者。他就是如此的粗枝大葉,不然也就不會在有人勸阻他在火神教崛起的階段堅持要離開金刀門祭奠摯友了。
他是比龍驕還具備行動力的存在,卻因此而忽略掉了很多他人一早就會注意到的事情,所以對他的做事風格瞭如指掌的周以太並不擔心他到萬歲山對火神教實施報復。他不知道也永遠查不到自己對金刀門做過什麼,或許還會因爲金刀門不復存在走投無路投效火神教……有龍駿和金不煥相助,周家代替華夏家統治中原沃土便不是沒有可能!
這就是周以太令周以正的父親和母親爲自己的教子無方感到羞恥的原因,周以太
天生反骨,向來只按照自己的規則行事,甚至還在華夏泰和御駕南巡的時候對着他的鑾駕放聲大喊:“總有一天,我周以太會像你一樣威風!”
如果不是周以太被周以正及時拉住,他的言論早已促成周家被滿門抄斬的悲劇發生了。
時隔多年,周以太每每想到父親母親的平庸和周以正的愚昧便會更加肯定自己離家出走的決定。他曾經對周以正說過這樣的話:“以你我兄弟的資質,不爲人君實在是暴殄天物,大哥爲什麼還執意要爲只知道坐享其成的華夏家效力呢?”
放眼華夏帝國境內,能夠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的也就只有任子逍和周以太這兩個人,不過礙於任子逍胸無大志,周以太便註定將會成爲日後掀起華夏帝國內戰的中堅力量。只不過周以太爲人高調卻不失謹慎,在時機尚未成熟以前,他是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意圖的,所以現在的火神教教徒信奉的,不過被他胡編亂造出來的:“信火神,得永生。”
當時準備參加神騎軍的周以正對周以太的言論充滿了憤怒,以致於他將自己第一次向家人打出的重拳送給了周以太。時隔不到半年,周以太收到了被任子遙下令寄出的周以正的家書閱讀完畢以後,周以太並沒有流淚:“執意要爲不值得效力的人效力,大哥得到這樣的結局雖不在情理之內但卻在意料之中……”
曲解了周以正爲國捐軀的偉大,周以太對任子遙的仇恨情緒與日俱增,畢竟他是令信仰家庭的周以正不能返回第二故鄉爲父親和母親盡孝的直接原因。說周以正和周以太認爲的故鄉是第二故鄉,正是因爲他們真正的故鄉就是位於黃金森林北部的紅火鎮。不過這個秘密不可能有人知道了,尤其是在任家子弟即將以犧牲自己的方式實施對覺羅向中原封印的過程結束以後。
坐回到了位於萬歲山上火神洞裡的王座,更改了自稱的周以太對龍駿如是說道:“本教主確定受到火神教攻擊的門派大多是多皇權不尊的大逆不道的邪惡組織……”
審閱過火神教並不算多的征戰記錄,龍駿倒還對周以太的做法不感到反感,因爲被他處以極刑的人大多有過威脅到華夏泰和統治的舉動,所以他並沒有發現周以太對自己說出的話都是謊言,因爲它們聽起來是那樣的真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