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一隻羊
被長時間大量竄改記憶並被大量使用瞳術的結果是頭痛欲裂、睡眠時間加長與各種不適,即使瞳術已經解除還是一樣後遺症強烈。UC小說網：茉緹花很多時間在睡覺好逃避頭痛的感覺。
俠客常常陪她一起睡,即使俠客自己並不需要那麼多的睡眠，他還是讓縮成一團的茉緹賴在他懷中，兩人相依相擁,即使有好幾個小時，俠客都一點睡意都沒有，絲毫沒闔眼，只是平視前方不知在心中想些什麼。
「俠客，你越變越多了。」一次在俠客懷中轉醒,茉緹輕輕的對他說,「越來越不像我第一次見到那個的那個俠客，那個像假人一樣俠客。」
他一陣沉默，胸膛緩慢起伏,俠客側躺着凝視她輕聲道：「我之前一直覺得不自在。」
「怕像個傻瓜？」
俠客拾起茉緹的手心細細親吻，「只是不習慣這麼認真對一個人，感覺很可怕。」
「所以你之前都對我不認真？」茉緹抓住語病，笑了，被俠客翻身壓到下方，他噙着一抹難掩狡黠的笑凝視茉緹。
「說話好好說幹嘛壓人！我也想在上面！」茉緹憤怒的咬了一口他下巴。
「再說吧。」俠客笑着敷衍道，繼續他的啃蝕大業。
茉緹抱緊溫暖的他，嘴角彎起。
俠客是真的變了，不是說他之前真的不管自己死活，相反地俠客除了愛吐槽外加有點愛電腦之外，他算是一個稱職的戀人了。但之前他總有那麼點芥蒂在，好像溫柔就是肉麻般總是彆扭，把愛情藏的無聲，像是茉緹睡醒時枕邊的玫瑰，或是在茉緹棺中靜靜躺着的花束。
有份什麼在俠客心中，他卻不曾明說，不曾描述不曾傾吐，只是無聲。
現在的俠客卻不管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愛就說愛，不再繞圈子在別墅中小角落塞玫瑰而是當面交給她並附加狡猾微笑和索吻。
俠客好像特別喜愛她吃力的踮腳來親吻他，死不低頭，硬要茉緹掛在他身上。兩人不小的身高落差似乎能給俠客一種小小欺負戀人的惡作劇感，只是茉緹到最後就懶得親了，直接咬脖子，脖子還有魅力多了。
最近茉緹的身體狀況卻大不如前，體溫總是低的嚇人，尤其是手和腳更是像冰塊。從前的俠客會在他們睡覺時把她拉近讓她把雙手放在他胸口或頸窩，腳勾着他腳踝取暖，但最近俠客似乎發現更好的方法──用纏包裹住她。
俠客的纏不知道做了什麼，是有溫度的，茉緹就像泡在溫水裡那樣溫暖，幾乎離不開他。
「到底是怎麼樣做到的？」茉緹纏着他問，「俠客快說！」
「哼哼，獨門絕技。」
看到俠客那副狡詐藏私的模樣茉緹有氣，她撲倒他沒好氣道：「你可是教我念的師父！不問你我問誰呀！」
俠客卻瞇眼笑得意味深長很享受被她投懷送抱壓住的模樣，「那就叫聲師父來聽聽。」
茉緹自然懂得這老男人語調中的曖昧涵意，她漂亮的指尖在他身上游走，笑得同俠客一般狡猾：「師父。」她笑着叫道。
俠客淡淡笑了，綠色眸子漂亮嚇人，沒了之前裝模作樣的不在乎。
才發現，先前自己認爲兩人之間愛情的不平等，是多心了，俠客不過是沒表現出來罷了。
漸漸的，仔細的，茉緹能感受到俠客其實也需要她，從深夜圈緊的手臂與碎吻還有假裝只是想聊聊的關切電話、黑蝙蝠情侶對機，甚至是俠客正大光明裝進她手機的發信器，以及對於美貌的食物不可褻玩的規矩，都可以很簡單的發現。
在俠客身邊，茉緹感受到來這世界少有的安靜與安寧。
「幹嘛一直盯着我？」某日俠客單手撐着下巴笑得不懷好意。
「我只是在想要待在你身邊我一路走的這麼辛苦，其他女人大概更難。」
「不一定吧，」俠客嘴硬道，不忘諷刺：「要小心妳旺盛的桃花是我吧？奇犽、伊凡、飛坦，還有誰？妳的嫌疑對象類型不管年齡還類型都十分廣泛，是不是？」
茉緹把臉往俠客胸口一埋，裝死。
俠客吻了茉緹的發，綠眼半闔。房間裡的電腦正跑着不知名程序，醫師名單被快速篩選，他看着，又垂下眼眸凝視呼吸漸漸平穩的茉緹。此時的茉緹體溫微涼不似人類，更像是玩偶，她這樣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
用纏包覆住她全身，以溫暖。茉緹回抱緊了他幾分作爲回答，俠客溫暖的體溫熨燙着她有種溫熱的安定感，彷佛天長地久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嘿，俠客，你說現在我們是誰馴養了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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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兩點，茉緹醒了，發現自己仍被俠客緊緊抱在懷中，背部緊貼他溫熱的胸膛，幾乎可以感覺到他每一次心跳與溫暖鼻息。
最近他們都睡在雙人棺中，一般人都會頗多怨言，例如在意一堆小細節的伊凡，但俠客看起來一點都不在乎，也許是流星街出生哪裡都能睡也不是很在意吧？但也很有可能是因爲她太多怪癖，俠客不知不覺得在一切詭異現象中麻痹了淡定了，習慣了。
終於看到俠客漫不在乎的錶殼裡柔軟的那一塊。
「我要去吃東西。」
茉緹在他耳邊輕聲道叫俠客放手，順便給他一個血族時鐘的早安吻。俠客有點迷茫的睜開眼，笑了笑鬆開手臂又閉上眼。茉緹歪頭又觀賞了一陣自家男人的養眼才從棺中拉了條小被子掩住光溜溜的身體，開棺跳了出去。
此時正是一點陽光都沒有又安靜的凌晨，不禁神清氣爽。她走走走往冰箱所在的客廳移動，在腋下纏了一圈的小被子拖在地上。
最近都是俠客幫她獵食，他會打昏幾個活人綁好帶回來並讓新一批蝙蝠確保他們安靜活命。茉緹順手取起走廊桌上花瓶裡的兩三朵新鮮玫瑰啃了。但她現在要去冰箱所在處並不是因爲俠客很變態的把人都塞在冰箱裡，而是丟在冰箱旁邊。
也許俠客是基於「食物就和食物」放在一起的一絲不苟分類想法，才把被歸類爲「食物」的東西都放在冰箱附近。但茉緹每次開冰箱拿點冰水什麼的就會看到幾個人在冰箱旁驚惶扭動實在是很詭異，還好她身體狀況恢復的差不多很快就可以自己獵食，這種有陌生人在冰箱旁邊扭動的生活很快就可以結束。
滿足的咬完人後打算再回頭到俠客溫暖的懷中睡回籠覺，一回頭卻發現身後站了一個人！
神呀！耶穌呀！阿拉呀！
三更半夜的竟然是戴着面罩一臉不爽的飛坦！
天呀這是恐怖片嗎！她一手抓着被子一手握着幾朵半枯的花驚呼一聲還沒看清楚就驚恐的後退，卻踩到了小被子絆到，就要往後跌到身後那堆「食物」的身上。
一直不是很好心的飛坦這次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肘。
茉緹震驚了，以她對飛坦個性的瞭解都可以寫一本「飛坦大爺觀察日記」了，她很確定不管她現在要跌落的是萬丈深谷還是插滿尖銳竹子的死亡陷阱，飛坦都應該雙手放在口袋裡安靜的、情緒沒有一絲波瀾的靜靜看她掉下去纔對！那才叫飛坦！
剛剛到底死了多少人可以讓飛坦大爺心情這麼好，好到做善事？
「不管有沒有失憶妳都一樣蠢，」飛坦冷冷評論道，從他面罩上的眉與眼茉緹知道他在笑：「笨女人妳的記憶到底好了沒？」
茉緹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記憶都好了，但眼睛還沒好。」
意思是還不能陪你到處打獵。
果然已陰晴不定名聞遐邇的飛坦神情立刻又蒙上了層陰影，他拿下面罩低聲道：「既然妳都想起來了那我們就來算賬吧。」
茉緹又開始後退，這，纔是飛坦。
「你指你的魂隨石做到一半就被伊凡取走這件事？」
當初伊凡爲了讓記憶竄改的順利，茉緹當然不能留有旅團成員的魂隨石，於是飛坦的魂隨石又再一次被中止、延後了。
「但那是意外，我無能爲力呀飛坦……」
看到飛坦幾乎是愉快的從傘中抽刀而出，茉緹寒毛直豎不停後退直到不能再退，過去被飛坦砍着玩的記憶又涌上心頭，竟然覺得被那羣奇珍商人關在大鳥籠裡跟眼前將要被開腸破肚的的情形比起來都不算什麼了。
一個人影輕輕閃過，擋在茉緹面前。
是俠客。
俠客赤’裸着上身，舞者般完美的身材在微暗的室內依然讓人驚豔，他下半身隨意的穿了件黑色多口袋的長褲，看起來年輕又性感。
俠客說得極輕，卻有不容拒絕的味道。
飛坦冷笑：「越陷越深了是不是？」
「過獎，」俠客笑笑，回頭對茉緹說：「妳先回去睡吧，我和飛坦還有事要討論。」
茉緹當然如獲大赦般頭也不回的逃了。飛坦目送茉緹細長的黃眸瞇了瞇，才把目光不屑的放回眼前赤’裸着上身展現好身材、看起來和茉緹絕對有說不清關係的俠客，把手中東西往俠客一丟。那是五六個隨身硬盤。俠客接住，打量起上面硬盤的型號與來源。
「遊戲還多久可以拿到？」飛坦問。
「兩週以內一定可以找到並奪取到。」
飛坦冷冷的看着俠客，兩人對望一陣，冰點般的沉默，客廳裡的時鐘指針移動的聲音都可以清楚聽見，凝結般的時刻，然後，纔看見飛坦慢慢的動了他涼薄的雙脣。
「是不是殺了你她就是我的？」
瞇着的黃色雙眸對上俠客，俠客眼中沒有情緒，嘴角卻笑得漠然而危險，兩人的殺氣都似有若無。飛坦卻沒有要一個答案的打算，只是輕蔑一笑就轉身走了，彷佛他剛剛不曾開口問過，或是剛剛那麼認真帶有威脅性的一句只是玩笑話般。
飛坦遠遠的走了，留在原地的俠客看向臥房的方向，眸中溫度早就降到冰點。其實他早就知道茉緹之於飛坦是不一般的存在。
幾公里外，芬克思已經等在那了，他對飛坦笑得興奮：「最後怎樣了？」
「沒有怎樣。」飛坦掠過他。
「真沒意思，」早就期待有一場熱血鬥毆的芬克思失望，不屑道：「想要的東西搶過來不就好了？」
「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那麼想要那傢伙。」
飛坦冷冷說着。
「女人最麻煩了。」
小金毛明天就會出現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