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隻羊

44、十一隻羊

十一隻羊

其實茉緹憑空出現的那天是他們寶藏獵人數一數二的重大聚會,可是他們旅團一行人就那樣勢如破竹的衝進會場來。

那天就像是一般日子般乏味,唯一比較不同的是伊凡在當日稍早進入會場時遇見了馬克,也就是茉緹的小金毛。他們互看了彼此一眼,想起這個小傢伙的遭遇伊凡就禁不住微笑了,而眼前的馬克則露出疑惑驚疑又被污辱的神情,撇過頭去離開了。

嗯,伊凡淡淡的想着,他能理解馬克那段回憶的不堪回首,以茉緹的劣根性絕對不會少弄他。

茉緹出現的那個時刻,只記得察覺到一小羣念能力者快速往此處移動,再來就是一陣攻擊力極強的念彈打破挑高窗戶與牆面對衆人迎面而來。玻璃碎片和石塊就像雨點嘩啦嘩啦墜下,在場的人們紛紛閃避,馬克和伊凡也不例外,只是他們一擡頭卻看到了無比熟悉的人。

茉緹。

她一樣是一個鶴立雞羣的傢伙,穿着格子小短裙、剪裁合身的白襯衫並踩着高根馬靴,俏麗而年輕,一點都不像幻影旅團的一分子也不像一個會吃人咬人的變態,倒像是一個出遊的高中生。唯一不同的只有她把長長的黑髮紮成了馬尾,彷佛這樣就是爲出任務所做的所有準備了。

只是那傢伙一進會場就被追擊,惶恐的像驚弓之鳥般,明明前一刻還帶着想把眼前追擊知人撕成碎片的嗜殺之氣。

伊凡旁邊的老獵人調侃他:「呦,伊凡,那不是你的前嫩草嗎?」

伊凡則無比淡定的轉頭看向此刻是一臉震驚的馬克,默默在心中調侃道:「呦,小金毛,那不是你久未謀面的飼主嗎?」

然後伊凡聽茉緹對馬克喊出無比欠揍而震撼全場的一句:「小金毛!你燙了好可愛的捲髮!」而馬克暴怒的回喊:「媽的老子的頭本來就長這樣!」那一瞬間伊凡突然對一切的種種釋懷了,跟小金毛的悲慘遭遇,他過去的那一段失敗突然就不算什麼了。

他心理平衡了。

只是聽到茉緹驚恐的在遠處高空喊出:「啊!我的手」的那一個瞬間,伊凡不得不再次被茉緹的與衆不同給震撼住了。那個女的怎麼會發出那種學生時代藍筆掉了時,希望有人幫她撿一下會發出的語句呢?那女的根本有病根本有病!

他到底爲什麼,會執着於這樣的一個變態呢?他該不會天生就是一各被虐狂吧,伊凡無比悽慘的想着,但還是搶先馬克一步撿起了茉緹的手臂扔還與她。

而茉緹果非泛泛之輩,又或者這個說法委婉的太過頭了,應該說,茉緹這變態應該很習慣有人把她的手腳扔還給她的這個動作了,即使是在躲避敵人攻擊的動作中依然無把準確的接住了自己的手臂,瞬間癒合。只是她看到自己衝向俠客那一瞬還是楞了,彷佛不懂爲什麼他們前仇未了。

伊凡是真的討厭那個茶發的男人,自傲倨傲卻偏偏有那種自以爲是的本錢。

這個低劣的盜賊明明做着最見不得光的黑暗勾當,卻仍站得這麼凜冽而不畏懼任何目光,他到底憑甚麼?而自己明明是血統最純正而呼風喚雨的二星獵人,帶着鮮花去試驗裡見她表示傾心的考官,爲什麼不是被她選澤的那個?

他帶着茉緹遠走高飛的那一段過的很愉快,即使茉緹總是失控屠殺帶來一堆麻煩,他都忍下對她行爲的異議並庇護她,她卻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一心只想着那個盜賊,一拿回記憶就急急忙忙的飛回那盜賊身邊。

這樣一個出身於陰溝般流星街,終其一生過着老鼠般生活的男人,到底哪裡好?

還記得過去那一場鮮血淋漓的打鬥裡伊凡曾嘲笑過那個男人:「流星街的垃圾好吃嗎?」

而那男人不過是嗤之以鼻的一笑,就像伊凡的問題是國中生纔會說出的一句不切實際又難聽的惡意話語,「活在優渥的環境裡卻只有這一點本事,你才笑掉人大牙。」

那時伊凡不得不承認他啞口無言。

然後,伊凡完全沒料到茉緹會那麼快而不顧一切的衝出他人的糾纏加入戰局,還初次攻擊就面對他的臉面直攻而來!那女人!她明明知道他很在乎門面還這樣使出卑鄙的技倆!

看着那男人拎着茉緹趁此時機快速離開的背影,伊凡第一萬次覺得:

茉緹真是個該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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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只有幾張沙發牀與桌椅立燈的小房間不知何時已被庫洛洛塞滿了書,庫洛洛手肘倚在桌面單手放在脣前專注的看著書,旁邊地上散落着開開闔闔的書本,房間裡只剩下茉緹用湯匙攪拌馬克杯裡血液的碰撞聲響。

今日終於如願以償穿上白袍的她多想裝上一馬克杯溫熱的庫洛洛之血,然後痛快的喝下去呀!只是天不如人願她只能把手中的血液割開庫洛洛的肚子倒進去。茉緹坐在離庫洛洛有五步遠的椅子上欣賞庫洛洛,看那個傢伙看個書也能讓一干雌性流鼻血的模樣。

庫洛洛不梳詭異頭時真乃美大叔一個,眉宇間的雍容和煦讓誰都想接近,而他只要擡首一個溫和微笑就足以讓人淪陷彷若天生的天賦。不同於俠客面具的友善俊朗,庫洛洛的氣質是一種舉手投足的優雅體貼與溫柔,明明面面俱到又不讓人覺得虛假這是最可怕的地方。除了原作裡的妮翁茉緹已經看過好多被庫洛洛哄騙的女性,無一不像落入蛛網的蝶。

這樣的人即便多麼美好也遠遠看就好了。

庫洛洛看看遠遠像偷看意中人的國中女生,又像觀察危險動物般盯着他看的茉緹,笑了笑,轉身微微彎腰拿了腳邊的一本書,低眉微笑得模樣如此讓人目眩神迷,讓身爲血族的茉緹都有血無法招架。

「幹嘛穿白袍呢?」他打開書本時這樣溫和的問着。

「想看血濺到上面的模樣囉。」

茉緹漫不經心的笑着隨便回答便拿着馬克杯走向庫洛洛在他旁邊的椅子坐下,庫洛洛微微往後靠無比從容的任茉緹解開他白襯衫衣釦、以一指指甲割開他的腹部倒入有療愈功效的混合血液,並以杯子裡殘餘的血液塗抹在劃開的傷口上將腹部的洞口回覆。

「我以爲妳是想扮演白衣醫師呢。」

庫洛洛微微笑着單手扣起衣釦,指頭修長指甲圓潤乾淨,看起來就像是會彈琴的一雙手。對於陽光人格版的庫洛洛這樣調笑,茉緹微笑以對完全不打算放在心上,只是看着眼前這個雍容的劊子手覺得這世界真是離奇。

帶着微笑得這張側臉是如此無懈可擊,平凡的黑髮黑眼在他身上卻能這麼好看,誰能知道眼前的這個紳士來自混亂荒蕪的殘酷流星街並且曾比老鼠還不堪的活着?誰能在被庫洛洛搭話探聽情報時將眼前的這位似乎是這世界僅存騎士精神風骨的青年,與殺人魔連結呢?

但在這樣的人手下做事並不會違背茉緹的自尊。

她靜靜的坐在庫洛洛身邊拿起他的斷肢查看情況,庫洛洛的溫度自手臂暖暖的傳到了茉緹冰冷的指尖,翻看着猙獰的斷肢處觸碰着檢視狀況與思考着未來療程如何分配。拿起蝙蝠遞來的折迭刀用打火機烤了烤,茉緹大致的把傷口化膿感染處挖掉並以馬克杯裡殘餘的混合血癒合之,今天處理內臟明天再來處理這隻手吧。

手邊工作不停,茉緹擡眸看着帶着渡假般舒緩微笑的庫洛洛。

雖在在這樣的人手下做事並不會違揹她的自尊,但如果不是因爲俠客,她不會一直待在旅團裡聽從庫洛洛指揮,即使他是個值得追隨的傢伙。

如果不是因爲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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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茉緹爬進俠客的被窩,希望能蹭到一點溫暖,或是蹭到一個兩人和解的機會,在她近日多次道歉俠客卻不曾理會的此刻。

側睡的俠客卻是慢慢張開了眸子,一雙綠眼依然瀲灩明媚驚人,裡面卻有着凌厲。

俠客還未接納她時眼中充其量是淡漠是漫不在乎,不曾有過此刻的凌厲拒絕。茉緹僵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俠客,不敢再越雷池一步。俠客卻只是緩緩開口,溫聲而不容拒絕的說了一句:

她不過是想要一個擁抱,就算俠客不現在原諒她也沒關係,她不過是希望俠客鐵一般的態度能有一些鬆動,給她一點久違的懷抱。老實說茉緹有點受傷,但卻待在原地,幾乎是搖尾乞憐的看着俠客,希望他看在她之後就不曾主動找過飛坦的括乖巧行爲下改變心意或心軟,

俠客卻慢慢瞇起雙眼,沒有一絲軟化且甚至有了威嚇的意味。茉緹看着他,終於放棄而離開這張牀,離開這個房間,離開此時的俠客。

茉緹開始害怕,如果俠客自始自終都不肯原諒她,她該怎麼辦?

隔天俠客沒了蹤影,沒有在任何一個小組裡也沒人知道他行蹤。茉緹有點焦躁,卻看庫洛洛一副怡然自得的悠哉樣沒有一點尋找俠客的動作,茉緹這才猜測庫洛洛是知道俠客去哪的。

果然幾天後俠客回來了,旁邊跟着兩天前也一同失蹤的信長,他們帶了一個窟盧塔族的女性回來。

那位女性金髮且戴着一副有學問的眼鏡,雙眸是赤紅的憤怒,被封住嘴巴的她不斷掙扎看起來像是想要尖叫或怒罵在場的每一位團員。

「他們的情報人員,我沿着網絡信息留下來的線索找到的,這傢伙幾乎不會念。」

跟俠客他們比起來低階的念能力者都像是不會念吧,茉緹不是很相信俠客這一番說詞的價值觀,她蹲下來固定住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的雙眼,沒想到那女的並沒有把雙目閉起反而是惡狠狠的瞪着她,倒是省了要找飛坦割她眼皮的困擾。纔剛拿下她嘴中的布塊那女的就以一種會讓人嚇到的尖叫使盡全力的喊:

「你們都死定了!尤其是妳這個有着一雙噁心眼睛和噁心能力的女人!妳逃不掉的!」

噗滋一聲利物穿入肉體的聲音終結了那女人的尖銳詛咒,只是這次動手的竟不是旅團首屈一指的虐手飛坦,而是俠客。

一枝藍筆自女人下顎貫穿不偏不矣的刺穿並固定住她的舌頭,茉緹微楞,要不是剛剛俠客手中的筆不見了,她甚至不知道是誰做的。但還有一件古怪的事,這女人的血液聞起來非常不一樣,茉緹嗅聞着,不久後她就明白髮生了何事:

「她服了毒,要死了。」

難怪俠客不管弄爛她舌頭會使情報蒐集困難而多桶她一刀,這女人根本要死了,纔會不顧一切的將憤怒都傾倒出來,而茉緹的瞳術對這個女人沒用也是這個原因。

那女人慢慢的朝一邊歪倒,嘴角與下顎不斷的冒着血,雙眼睜的極大彷佛死了也要將他們這些惡魔給記得一清二楚。當旅團其他人開始三三兩兩討論起之後的行動時,茉緹卻仍盯着那女人的屍體若有所思。

她想起眼中總是帶着正直的酷拉皮卡,獵人試驗裡總是有調理的分析着又重視朋友、甚至冒着會被殺而無法通過獵人試驗的風險在溼地回頭來拯救被西索所困的雷歐力。這個死的狼狽的女人正是酷拉皮卡的同伴,一樣爲他們的信念與血親而戰,卻在旅團他們這羣惡徒的手下死的如此不堪。

這世界真是殘酷又荒唐。

茉緹以手闔起那女人的雙目,往其他人那移動加入討論,留下那具死屍在地上,還在汩汩留着血。她知道這個女人不是第一個也將不是最後一個,在旅團手下死的如此不堪又不甘的人。

信長瑪奇他們正向庫洛洛報告日一切行動的收穫與發現,茉緹老老實實的待在一旁,坐在一個廢棄的汽油桶上晃動雙腳就像一個被罰坐的孩子,也不管衣服會不會髒了。她看看向一杯靜止涼水般的庫洛洛,逆十字的圖形彷佛與生俱來的一個預言。

目光轉而移向不遠處雙手交叉於胸前聽報告聽的目不轉睛的俠客,俠客的臉微微傾斜像在思考些什麼,茉緹看着,幾乎要將俠客的每一個呼吸起伏都看的清楚。然後,她拿出俠客給她的小黑蝙蝠手機,茉緹打起了簡訊。

「對於從前的胡鬧我真的感到很抱歉,但無論如何你在我心中還是最特別最有份量的那個,不然我就不會加入旅團,也不會留在你身邊了。」

她其實很想打出許多「我好喜歡你」「我離不開你」「不能沒有你」之類的字句,卻覺得那樣煽情的語句太過虛假,傲慢而腦袋千迴百轉的蜘蛛腦俠客會不相信也會看不起這麼孩子氣的她,最後的結果總是刪去這些字句,只敢留下她認爲最真誠的那些。

不愛妳我早就不會留在妳身邊了。

這句話茉緹記得好清楚,俠客也曾對她說過,陪伴與不離棄就是愛情最好的證明不是嗎?她一直以爲以爲兩個人都是深深認同這一點的,一直以有俠客的地方爲家不停歸返的她俠客怎麼會沒看到呢?她又沒有待在奇犽和飛坦身邊。

她只是,有時會太過軟弱輸給了本能與往日記憶,但她的心,茉緹可以非常的肯定,還是完整的留給俠客一個人。

訊息發送出去了,茉緹縮成一團在水泥桶上悄悄打量俠客,看他拿出手機檢視剛剛接到的訊息,幾秒的微滯後終於擡頭看向茉緹這一處。但俠客的表情卻是皺着眉的微惱,茉緹不夠聰明也不明察秋毫如俠客,她真的看不懂俠客神情中的念頭,只看的懂──

俠客還是沒讓步,還是沒原諒她,在她竭盡一切她能想到的方法之後。

覺得好累,茉緹這一段時間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覺得了,她真的不知道俠客想要的道歉是哪一種,又或者俠客是根本不打算原諒她而他們兩人就此結束了嗎?茉緹腦子亂成一團,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不懂自己爲什麼要愛上這麼複雜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此刻隔在他們之間的已經不只年齡還有更多她不理解的東西。

她爲什麼不要愛上一個簡單又單純深愛着她、不論她做什麼都會原諒她的人就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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