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馥正昏迷不醒,忽而覺得一股熱流順着脈絡源源注入,他不由得精神爲之一振,“唔”的**一聲悠悠轉醒,映入眼簾的正是月若盈焦急的面孔。她一見韓馥好轉,登時喜道:“你沒事了?”
韓馥搖了搖頭,掙扎坐起問道:“方纔發生了什麼事?”
月若盈面色一紅,支吾道:“你剛纔煉神不當,昏過去啦。”她不知韓馥體內正奇交戰,還當因自己沒去替韓馥把關的錯。
月若盈正自責時,韓馥拍了下腦門道:“原來如此,我方纔是昏過去了麼?”
月若盈點頭道:“你用力試試,看有沒有受傷。”
韓馥點頭應了,魂力從手掌起,順着肢體流走,從頭到腳轉了一週。他發現暢通無阻,體內也沒有半點不適之感,不由得長吁一口氣道:“我沒事。”
月若盈臉上喜色一閃而過,轉眼間變成了冷笑:“若是你下次再胡亂煉神,死了也是活該。”
“嘿嘿。”韓馥裝傻充愣,他不敢告訴月若盈實情,只好佯裝失誤。月若盈瞧他嬉皮笑臉,不知怎的,心頭一陣閨怒,她冷笑道:“既然無恙,就別想偷懶。”說着,她看了眼天色道:“今日時辰已晚,咱們就此作罷,明日一早你再同我上山,若是練不成這‘蕪計’脈絡,你休想離開此地。”
說着,二人檢點行裝,這就下山去了。韓馥心有憂慮,一路下來少了往日那般嬉皮笑臉。月若盈瞧在眼裡,不禁忖道:“這憊懶的傢伙今日怎麼轉性了?莫非是我方纔說他太重?”想到這,她有些歉疚,故意咳嗽一聲又道:“我聖教‘鬼隱書’博大精深,豈是短短數日便能練好?這鬼隱七脈晦澀艱深,能統統練全之人在教中也不過兩人,你若想一步登天,可是癡心妄想。”
她這話有意提點韓馥,盼他悔改,誰知韓馥心不在焉,左耳朵入右耳朵出,竟似沒聽到一般,不過“嗯”了一聲全當作答。月若盈見了登時大怒,冷哼一聲,搶在韓馥前頭下山去了。
可韓馥卻不自知,他滿腦子都是一正一奇兩股力道之事,下山之前,他曾偷偷試過,一旦兩脈同時開啓,那兩股神通必然現身大斗。眼下他身子雖然無礙,可初虛、蕪計兩脈已經受損,魂力經此一轉,他必然感到針刺般惡痛。
照常理來說,耀月宗與煉魂教各佔一方,實力難分高下。他們的煉神絕學,也是不分伯仲,韓馥無論練好哪一方的功夫,都能笑傲世間。可壞就壞在他已有耀月宗的底子,現在初虛脈已開,就再難閉合。加上煉魂教的法門與耀月宗衝突,韓馥沒法兩者齊修。
可慕沛凝並未留下地靈七脈其餘脈絡修煉的法門,韓馥守着初虛脈絡固步自封,就算練得再強,也不過是世上末流。
念及至此,他不由得憂心如焚,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將地靈、鬼隱二脈合而爲一,如何馴服那兩股神通。
想着想着,他已來到山下。此時正是寒冬,雖無冰雪,但夜半時月朗星稀,山下人跡罕至,河水未凍,潺潺流水歡快淌過,韓馥聽了精神不由得一振。他本就樂天,登時將煩惱拋諸腦後,他哈哈一笑,脈起大步,朝着茅屋走去。
月若盈正生悶氣,自己一個人坐在屋前,瞧着星辰發呆。遠遠的,韓馥邁步而來,月若盈不由得美目一亮,卻又迅速暗淡下去,她冷哼一聲道:“回來了?”
韓馥嘿嘿一笑,挽起袖子從她身邊跨過。月若盈一愣,旋即怒道:“我和你說話,你沒聽見麼?”
“自然聽見了。”韓馥哈哈一笑道:“小人爲求原諒,主動生火做飯,月大小姐可滿意麼?”
“你……”月若盈嘴角微微一揚,立時皺眉道:“就知道油嘴滑舌。”
韓馥聽了更是得意,搖頭晃腦的做了一頓晚餐,月若盈縱然不喜,卻也拿他沒有太大辦法。二人用餐梳洗過後,就各自休息去了。
月若盈居於內室,韓馥睡在外邊。疲勞一天,月若盈早就睏倦,草草和韓馥打了招呼,這就回房去了。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已是半夜。因白日天人交戰,韓馥渾身上下處處透着痠痛。這痠痛無孔不入,攪得韓馥無法入眠。韓馥無奈之下,索性也就不睡,披上衣衫來到方纔那條小溪前。
他發愣一陣,忽然想起今日學的法訣。韓馥不肯死心,想着反正現在也無事可做,不如嘗試一番,若是再出紕漏,及時制止就是。
當下,他立即盤腿而坐,心中默唸口訣,轉眼間已沉入識海。韓馥意識發散,朝着蕪計脈絡探去。這一探之下,韓馥登時大驚。原來他白天修煉之時,已衝開大半脈絡,誰知晚上一瞧,這大半脈絡竟已盡數閉合,韓馥又驚又急,趕忙駕馭魂力,從頭來過。
但沒想到的是,韓馥不僅一日努力付之東流,體內魂力竟也鬼使神差的減弱不少。他大驚之下,意識探入初虛脈絡,這才發現初虛脈絡中也有不少衝開的經脈閉合了。
韓馥大驚,沒想到一日煉神,他修爲不進反退,怪不得渾身上下處處透着無力痠痛,他先前還當身子受創,如此看來,才知道竟是神通退步的徵兆。
韓馥驚怒之下,還不肯死心,魂力在體內一轉,登時化爲狂風。他先前神通不壞,狂風到處,摧花斷木絕不在話下,可今日一試,想不到這狂風就連阻斷小溪也甚是困難。
看到此,韓馥不由得又是悲憤,又是喪氣。雖然擁有神通時候不長,但韓馥已深切的感受到了其之的重要,眼下神通退步,可比殺了他都要難受。
“他媽的!”韓馥罵了一句,再不去練,索性仰面一躺,看着頭頂璀璨繁星,心情也似星星一般,忽明忽暗,說不出疲憊煩悶。
“沙沙……”遠處樹叢動了動,轉眼間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