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與白井黑子的會面

“把你的DNA圖譜給我吧……”

“不!不要給他們!DNA的圖譜根本不會用於治療肌肉的萎縮,反而會以此爲基礎製造克隆人!那個荒唐的實驗就會展開,所以……”少女無助的呼喊着……卻無能爲力……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孩與研究員達成協議……

……

(嗚……)御阪美琴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正雙手抱膝靠在公園的長凳上。

因爲睡眠不足的關係,一層淡淡的黑眼圈浮在了她的眼皮下。

“好久不見了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正是有幾日不見的布束砥信,“還以爲長凳上坐着一個在大街上通宵了一夜的不良少女呢,令人遺憾的是你應該是不幸查到了那個計劃了吧。早就警告過你了,這並不是憑你的能力就能阻止的事情,所以不要糾纏進去。”看着縮在長凳上情緒低落的少女,布束砥信眼中並沒有任何憐憫。

“爲什麼……爲什麼會有那種荒唐的實驗存在……”美琴將頭埋在了雙腿間,聲音沉悶並且有些沙啞,“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絕對能力(Level.6),是值得不惜殺害那麼多人都想要得到的東西嗎……?和那個實驗有關的人都瘋了……”

“有些地方稍微有點不對呢……”布束砥信的目光望向遠方,“雖然我不否認有些地方比較瘋狂……但從是非善惡的角度上來說就不一樣了。就好比實驗室中的小白鼠……”

“這根本不一樣……”

“明明同樣都是生命?”布束砥信打斷了御阪美琴的話,繼續說道:“至少對研究者來說是一樣的。如果區區兩萬只小白鼠便能換來一名絕對能力者(Level.6),這種實驗在他們眼裡還是很有價值的。”

“雖然這麼說,可是你曾經也嘗試着組織過這個實驗吧?不然你又怎麼會四處散佈銀行卡。”美琴擡起了頭,疑惑的問道。

“你相信嗎……我這麼做的目的僅僅是因爲她的一句話……”

“嗯?”

“雖然我曾經脫離過這個計劃,不過當【妹妹們】再次被用於【絕對能力者】實驗的時候我又被找回來了。”布束砥信僵硬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淡笑,“當其中一個妹妹第一次從實驗室中走出去的時候,她說‘世界,原來是如此耀眼的東西啊……’”

聽了布束砥信這番話,美琴悽然一笑:“所以,正是因爲這樣你才無法眼睜睜的看着單純與天真的她們被殘忍的殺害嗎……?”

布束砥信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從那一刻開始,我不再認爲她們僅僅是單純的製造品了……不過我很好奇,身爲當事人的你是怎麼看待這個實驗的呢?”

“……我不會把克隆體當作人類來看待,更不會去救那些同意自己被殺害的笨蛋……”美琴面無表情的從長凳上坐了起來,邊走邊說道:“但是我絕對不會放過那些隨意將別人的DNA圖譜用在這種無聊的實驗裡的混蛋們。”

“真是一點都不坦率啊,這個計劃的關聯設施可是超過20所,你真的認爲能夠憑一人之力解決嗎?”

“你以爲……我是誰啊……”少女並沒有回頭,一步一步的朝着公園出口走去,“既然是我撇下的種子,就要由我親手收拾。”

“算了,既然你心意已決……不過……”布束砥信語調一轉,對着美琴的背影說道:“需要幫助的時候去找那個少年吧,你們不是朋友嗎……”

“少年?”美琴疑惑的回過頭,不過這回卻是她看到了對面布束砥信的背影。

……

就在8月17日這天。

“品雨大學附屬的DNA圖譜解析研究所發生了火災!”第七學區某研究機構內,一名研究人員慌慌張張跑到一名身穿白跑,面色蒼白的男子身後大驚道。

對此,白袍男子並沒有作出任何吃驚的舉動:“失火原因和受災規模呢?”

“目前還在調查中。”

“大…大事不好了!”這時另一名研究人員從遠處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大喊道:“研……研究所失火了!”

“DNA圖譜解析研究所的火災報告我已經知道了……”

“是另一起!別處的研究所同時發生了火災……不止這些,生化細胞研究所,菌學醫療研究所與其他幾家機構同時遭到爆炸!”

“同一時間多處發生了恐怖襲擊嗎……”

……

這一日下午。

學園都市內的巴士站牌多以“第十二學區·高崎大學前”、“第二十二學區·靜菜高中游泳池前”等學校設施的名稱來命名。因爲行駛於學園都市中的巴士都是學校巴士,所以這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想當然的“第七學區·常盤臺中學學生宿舍前”這個巴士站也是存在的。

Ron乘坐着無人駕駛的巴士,他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常盤臺中學的學生宿舍。

因爲男生宿舍並不在這一帶,加上他現在所乘坐的巴士是直達車,所以車上除了他一個男生外,其他在座的基本上都是常盤臺的大小姐們。

這更凸顯了Ron現在這個獨特又格格不入的存在。

雖然說今年招攬男生,但是常盤臺中學畢竟還是一所貴族女子學校。

“就是這裡嗎?”Ron擡頭望着眼前的建築物。

常盤臺中學學生宿舍。

明明周圍都是普通的鋼筋水泥大樓,唯有眼前的建築物是石造的三層樓建條。像是將外國學校的學生宿舍直接分解之後運到日本來,是一棟異常擁有歷史感的西式洋房建築。但是沒有庭院,跟一般綜合大樓一樣緊鄰着大馬路。

建築物看起來莊嚴肅穆,但是窗戶上卻跟一般大樓一樣曬着私人衣物,實在有點滑稽。

【PS:雖然Ron來過兩次,但是都沒有仔細觀察過常盤臺中學學生宿舍的樣子。】

Ron在少女們詫異的目光下來到正面玄關前。

大門重重上鎖,乍看之下只是扇對開式的木門——實際上應該是以炭纖維類的特殊材質製成吧,就算開大卡車來衝撞想必也是紋絲不動。

從陳舊(應該說僞裝成很陳舊)鑰匙孔深處的紅色亮光可以看出,門把上裝設了感應器。

(想來除了指紋之外,還會對皮膚上的人體電流、脈搏特徵、手指皮膚油脂的DNA等進行偵測採樣吧?)Ron在心中任意想像着。

門旁的牆壁上有相當多的信箱格。這部分就跟一般公寓的報紙信箱沒什麼不同。看了一下信箱上的名字,美琴的房間好像是208號房。

如此一來只能按對講機了。對講機也跟一般公寓的一樣,只要在數字鍵上輸入房間號碼,就可以連接該房間的對講機。

少年在對講機上按下了門牌號的數字。

隨着“噗”的一聲對講機的雜音,是對方在呼吸的聲音。

“你好。”白井黑子獨特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

“白井嗎?我是Ron·Diggs。美琴她在嗎?”

“啊,Ron學長?”沉默了半晌後,黑子說道:“姐姐大人現在不在,你有什麼事嗎?”

“看來美琴還沒回來嗎?”Ron思考了一下,說道:“既然這樣,我也不打擾你了,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雖然我不知道姐姐大人在什麼地方,不過再過不久後就是晚餐時間了,我估計她很快就會回來。”對講機中黑子慢條斯理的聲音繼續說道:“如果Ron學長真的有急事的話,建議您進來等她。既然特地來了就不要白跑一趟。”

“嗶”的一聲掛斷聲之後,是大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喀啦喀啦喀啦”連續響起數道金屬聲,看來這個大門同時使用了好幾種鎖。

(叫我進去……?)……這樣真的好嗎?Ron遲疑了一下,但是現在與其盲目的尋找(試探),倒不如先上去看看,也許黑子知道些什麼……

所以Ron決定接納她的好意。

走進大門之後,是一個寬廣的大廳。裝潢得看起來就像貴族的豪邸。地上所鋪的紅色地毯,在以白色爲基礎色的牆壁及天花土反襯托下,顯得相當醒日。雖然乍看之下頗有暴發戶的俗氣,但是這麼鮮豔的色彩,或許有助於讓入侵者無所遁形吧。

不知道是房客教養好,還是單純隔音效果好,整個建築物宛如神社或寺院般寂靜。無視從門口大廳往左右兩邊延伸的走廊,Ron直接走向大廳中央那道連接二樓與三樓的樓梯。

他一下子就找到了208號房。木質的房門上標着金色的號碼,號碼被磨得發亮,映照出Ron的臉。

看起來真像是飯店的房間。附帶一提,房門口沒有對講機,這點也跟飯店很像。

少年輕輕地敲了敲門,接着從門中傳出講話聲:“請進。門沒有鎖,請自己打開吧。”

打開門一看,裡面的房間也跟飯店很像。一進房間就先看到旁邊一扇門,應該是通往浴室的門。房間深處只有兩張牀、牀頭桌跟小小的冰箱。看來這裡沒有“衣櫥”這個概念,私人物品似乎全部收在牀邊的巨大行李箱中。

……即使是在房間中,白井黑子依然綁着雙馬尾沒有解開。坐在牀上,身上依然穿着夏季制服,看起來頗爲不自然。

(該怎麼形容呢……至少不比我的公寓差吧?但是……)Ron再次環顧房間。雖然獲得了室友允許,但是走進一個主人不在的女生房間,實在讓人坐立難安。

看着Ron的反應,白井黑子輕輕笑了:“對不起,這個房間我們平常只用來睡覺而已,因此沒有任何可以招待客人的東西。您可以坐在隔壁那張牀上等姐姐大人回來。”

“不必了,其實我來這裡只是有些問題想問你。”Ron搖了搖頭,面色凝重地說道。

“是關於姐姐大人?”似乎感覺到氣氛不對勁,黑子看着Ron的臉說道。

“既然是她的室友,她這幾天的狀況你應該也察覺到了什麼吧?”

“Ron學長……難道你知道些什麼?!”黑子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立刻從牀上蹦了起來,一把抓住了Ron的手臂,“這幾天姐姐大人在我面前總是作出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雖然好幾次我將話引到這個問題上,不過姐姐大人死活都不肯承認!”

照這個情況看來,御阪美琴並沒有將【絕對能力者】實驗告訴白井黑子。

(恐怕她是想憑一己之力解決這件事情吧。)

面對Ron的沉默不語,黑子看着Ron的眼睛說道:“Ron學長,你和姐姐大人一定隱瞞了什麼吧?”

“……”被這麼問,Ron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但是他還是將黑子的手掙脫,微微一笑說道:“你多心了,美琴這幾天只是因爲參加了某個實驗,所以纔有些疲勞。不過你放心,很快就會結束的。”

雖然親眼目睹了御阪妹妹的慘狀,但這些日對【絕對能力者】實驗的追查,Ron知道這個事件遠遠比他想像的複雜許多。

正如布束砥信所說,別說是御阪美琴一個人了,就算是他親自上陣也沒有百分百的信心成功的阻止這項實驗。

……他們所要面對的敵人並不僅僅是一些研究人員而已,而是整個學園都市。

所以Ron明白爲什麼美琴沒有將這個事情告訴任何人,哪怕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學妹。

——一旦牽扯到這項實驗中,就等於將自己置身在險境當中。

“今天打擾了,不過美琴她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回來,我先告辭了。”Ron看了一眼正在發呆的黑子,然後朝房門處走去。

“唰!”黑子一個瞬移擋在了門前,張開雙臂擋住了Ron的去路:“如果Ron學長今天不將事情說清楚,黑子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的!”

“轟!”一瞬間,黑子突然感到胸口傳來一陣憋悶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好比從萬丈懸崖墜落一般,又好似周圍的空氣被逐漸抽去一樣,有一股恐怖的氣勢將她死死地壓制,令她近乎窒息。

【PS:這是類似直面龍威的感覺。但是Ron目前不具備龍威,所以只是類似。】

儘管如此,她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說道:“Ron學長,雖然我無法和你一樣成爲姐姐大人的心靈支柱。但是……面對姐姐大人的安危,我也絕對不能放任不顧!”

“心靈支柱?”Ron將氣勢收回,疑惑地問道。

“呼……”黑子頓時猶如泄了氣的皮球般癱倒在了地上:“是的。或許姐姐大人沒有自覺吧。但不管是吃飯、洗澡還是睡覺的時候,姐姐大人總是開心地談論Ron學長的事情,所以大家都看得出來。”說着,她輕輕吐了一口氣,“……真不公平,這裡明明也有一個想要與姐姐大人同甘共苦的人啊。看姐姐大人的表情,簡直像是隻有Ron學長的身邊,纔是姐姐大人在這世界上的唯一歸宿似的,實在讓人難過。”

“……可是,美琴是那麼脆弱的人嗎?”

“就是因爲如此啊。在別人看來,姐姐大人是一個永遠都站在衆人之上的存在。就好比一個團體的中心,雖然能夠站在團體中心,卻沒辦法融入團體之中。與她相處的人除了崇拜與仰慕,便是嫉妒與仇視。正是因爲這樣,姐姐大人才會不斷的尋找對手,找人挑戰,直到遇到Ron學長……因此對姐姐大人來說,最珍貴的就是一個能夠於她對等相處的人。”

“……”Ron沉默了。

原來,那個看似任性與高傲的少女,內心深處卻是這般孤獨。

爲了掩飾自己脆弱的心靈,她才從來不會輕易對人露出笑容。

所以,人們看到的根本就只是她強勢的一面。要知道,就算再怎麼堅強,她依然只是一個僅有十四歲的初中生啊。

“和我說這些到底是爲了什麼?你比我更瞭解她,爲什麼不自己去查明真相?”

聞言,黑子嘆了口氣,一臉沮喪地說道:“正是因爲我太瞭解姐姐大人了,所以在這件事上她纔會處處防備着我。這樣下去我根本無法幫到姐姐大人。所以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從Ron學長這裡得到情報了!”

“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難道你還不瞭解她的心思嗎?這麼做也有她自己的原因吧。”Ron上前將黑子拉了起來。

“在一般情況下我根本不會過問姐姐大人的私事,但每當見到姐姐大人落寞的神情和強顏歡笑的面容時,黑子我就再也無法放任不管。哪怕只有微薄之力,我也想幫到姐姐大人!”

“……你知道一方通行嗎?”最終,Ron決定將這件事和黑子講清楚,這樣隱瞞下去對少女來說並不公平,到時候她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就看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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