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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上去有些緊張:“夜願,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召喚吸血鬼呢?”
迦勒略顯得意:“這個暫時保密,總之,你要相信,我一定會讓大家見到吸血鬼的……”
再次聽到夜願的事情,麗莉心中的懷疑更深了,她不敢相信,迦勒真的有辦法,召喚出真正的吸血鬼。
看着她的神情,迦勒便覺得自己成功了一半。
他說:“總之,這個週末你一定要來,我在家等你,你一定不會失望的……”
話音一落,還補充了一句:“這件事,就不要和你那個變態的叔叔說了,千萬不要告訴他,這是我們自己的活動,我們的秘密……”
麗莉愣愣地點了點頭:“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答應,只是,自己的心中,始終縈繞着一個聲音。
——這個關於吸血鬼的秘密,她一定要知道,如果想要知道這個秘密的話,就不能讓鍾霽知道。
迦勒終於滿心歡喜地上了自家司機的車,帶着運籌帷幄的微笑,離開了學校。
麗莉回到家裡的時候,鍾霽正坐在客廳喝茶。
他好像真的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然而每天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也非常有限,也不知道他平時都在忙些什麼。
如果真的很閒的話,爲什麼不去接她呢?
因爲她真的沒有那麼重要嗎?
麗莉放下包,走到了他面前,略顯拘謹:“叔叔。”
鍾霽蹙眉,放下手中端着的精緻茶壺,靠在了沙發上,順手從包裡拿出了一盒煙。
他真的已經懶得糾正她的稱呼了,愛怎麼喚怎麼喚好了。
鍾霽一邊點菸,一邊說:“坐。”
麗莉乖巧地坐在一邊,一想到自己即將撒謊,就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猶豫了很久,還是說道:“週末班上有一個騎行活動……我想參加……”
他面無表情:“想去就去。”
麗莉終於擡頭,看了他一眼:“那你呢?叔叔週末做什麼呢?”
鍾霽說:“我有我的事情,明天沒有太陽,你自己注意一下就好了。”
麗莉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沒有想到,他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鍾霽想了想,還是說道:“獵魔人協會那邊,派了一個新的監視者過來,如果有什麼特殊情況的話,就馬上聯繫我。”
說完,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新的手機給她。
麗莉接過手機,然後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原來撒謊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啊,只要那麼幾句話就好了,鍾霽根本不會懷疑。
雖然一切都很順利,但是在晚上睡覺之前,麗莉還是表現的有些緊張。
但是鍾霽早已見怪不怪了,就算是平時,麗莉也會表現出緊張的樣子。
天黑之後,鍾霽洗了個澡,準備去休息的時候,突然看到麗莉站在自己的臥室裡。
她穿着裙子,像個孱弱的臉色蒼白的公主一樣,抱着自己的手臂,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鍾霽停頓一瞬,隨後還是像什麼也沒有看到一樣,走到牀邊,坐在了柔軟的牀榻上。
他打開牀頭的抽屜,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煙盒和銀色的zippo。
“還有什麼事情嗎?”
麗莉低頭,似乎是沉思了一番,隨後坐在了他身邊,喃喃地說着:“想和叔叔說說話……”
鍾霽也不管她,自顧自地點了一根菸:“那就說吧。”
其實,關於自己的朋友的事情,她還是想和他溝通溝通,因爲,她需要人類朋友,同時也不能失去他。
麗莉說:“叔叔,你一個人住在外面,會不會有些時候,覺得有些孤單呢?”
聽到“孤單”兩個字,鍾霽愣了愣,轉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吐出一個菸圈,說:“孤單?你說的是哪方面?”
麗莉微怔:“孤單還有很多方面嗎?沒有朋友,沒有人陪伴,不就是孤單了嗎?”
鍾霽略顯無所謂,繼續說着:“孤單有外在的孤單,也有內心的孤單,這兩種孤單,截然不同。”
外在的孤單只是看起來沒有多少朋友而已,事實上,也許這個看似孤單的人,擁有很豐富的內心世界。
內在的孤單纔是最可怕的,不管有多少說話的朋友,合作的夥伴,他的內心都是空虛的,什麼都沒有。
麗莉用了許久,才明白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她想,迦勒他,或許應該算是內在的孤單吧……
但是,此時的麗莉,已經沒有心情再去考慮迦勒的事情了,因爲鍾霽透露出來的清冷氣息,更讓她心疼。
她忽然伸出手,抱住了他的手臂,像只小貓一樣,輕聲說:“叔叔也是孤單的人,不管是那一種孤單,都分外強烈。”
鍾霽懶得甩開她,只問:“爲什麼?”
她說:“因爲叔叔有很多家人,但是卻沒有和家人生活在一起,所以外在便是孤單的,至於內在,叔叔從未和別人分享過,任何悲歡喜樂,依然還是孤單的。”
鍾霽對於她的這種結論,非常罕見的沒有任何反駁。
礙於麗莉在身邊,他將菸頭摁滅在了牀頭的菸灰缸內,淡淡地說:“也許有吧……”
“很多年前,心中便充滿了不一樣的疑惑,我始終覺得,自己的親人對自己有所虧欠,然而最終的真相卻是,他們爲了救我的命,都承擔了不小的風險,我和楚淵一樣,都算得上命帶孤寡,每當他表現的太過舒適的時候,我都會想,過去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纔會讓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意外地說了很多話,麗莉有些驚訝。
她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着他:“現在這個樣子,是什麼樣子?”
鍾霽將自己的手臂從她的懷裡抽出來,然後略顯漫不經心地靠在了牀頭,掃了她一眼,說:“不就是你所說的孤單麼?”
這麼多年來,他遇到過那麼多的女人,一個又一個,從他十八歲之後,就開始以不同的方式出現在他的生命裡。
她們都那麼美好,然而上天註定,他要一個又一個地錯失她們。
失去的多了,他也累了,懶得和命運做抗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