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情醋意
雲翔天巧設計謀偷襲日軍,成功擊退小鬼子,得到軍分區首長的高度評價,和在戰區通報嘉獎。可雲翔天沒有露出興奮的表情,他獨自一個人坐在一塊岩石上,手裡拿着一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顏雪站在離他不遠處,靜靜地看着他,她不知道該不該過去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不開心的事。直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纔回過神來,回頭看見紅山姑正慈祥的看着自己,並及時阻止她的發問,向後擺擺手,紅山姑躡手躡腳帶着顏雪向遠處走去。顏雪不明就裡的問:“山姑寨主,您這是幹什麼?”
紅山姑噓了一下,小聲地說:“小聲點,別驚擾了他。你沒看見,自昨天他從麒麟山回來就是這副模樣,心事重重地。我想他肯定是盤算什麼事,還是大事。別驚着他,他盤算好了,人也就沒事了。別擔心。”
顏雪還是不放心的說:“可是自昨天回來到現在,少爺也沒好好的吃口飯,我害怕他的身體受不了。我家夫人把我送給雲少爺,就是讓我照顧少爺的,可少爺現在這樣,我,我、、、、、”她急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都說了我是你雲大哥,不是你家少爺,怎麼又忘了?下次再忘了,我就把你送回去。知道嗎?”雲翔天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把顏雪嚇了一跳,看着雲翔天嬉皮笑臉的樣子,顏雪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她邊哭邊說:“少爺,你這一天多不說不笑嚇死我啦。”接着又破涕而笑說:“你現在會嚇我了,那肯定沒有着魔。我在砂鍋裡給你燉的粥你快去吃一口,可別把身子給累垮了。”
雲翔天有點哭笑不得,他看着顏雪清純的目光,真誠的說:“顏雪妹子,我說的是真的,以後只准叫我雲大哥,不能再叫我少爺啦。這次梨花溝的行動,你處變不驚,沉着冷靜,表現得非常出色。我希望你能加入厲鬼大隊,成爲一位光榮的八路軍戰士,一個有尊嚴,有追求,有理想的新女性,而不是我的丫鬟,一個任人宰割的奴隸。知道嗎?”
雲翔天的話音未落,他旁邊就躥出秀珠和川雄木柰子兩個人。秀珠撅着嘴說:“裕兒哥哥你好偏心吶,爲什麼只讓顏雪姐姐參加厲鬼大隊不要我們,不行我們也要參加,我也要當八路軍。”
川雄木柰子也說:“雲大哥,也收下翠玉吧?我想拯救更多被欺騙的日軍士兵,讓他們知道天皇所說的大東亞聖戰,和所謂的王道樂土,給中國人和日本人帶來了多少災難。”
雲翔天擡頭望向天空,看着那自由飛翔的小鳥說:“是啊,這場該死的戰爭,毀滅了多少本該幸福的家庭,有多少無辜的人爲此喪命。我們應該讓那些被矇蔽的日本士兵,瞭解所謂的聖戰是慘無人道,泯滅人性的殺戮。”
紅山姑也嘆了一口氣說:“是啊,戰爭讓這兩個民族,飽受摧殘。我們不僅要以暴制暴,還要讓那些,像翠玉一樣被騙來中國的日本人知道,披着聖戰外衣的戰爭,只不過是日本天皇窮兵黷武,發動的一場侵略而已。”
天剛矇矇亮,雲翔天就被王夫人請到了王家大寨。
王夫人今天穿了一件絳紫色的上衣,臉上帶着一團喜氣,一改往日的作風,換了個人一樣。她微笑地看着雲翔天說:“今天我也要隨你一起下山,去臨平轉一轉,探望一下以前的老朋友。十五年啦,有十五年沒見面了。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認出,我這個半人半鬼的老太婆。”
顏雪說:“說夫人是老太婆,多半沒有人相信。要說夫人是頭次回孃家的新媳婦,保不齊人人都會相信,說不準有人還會想;這新郎去哪啦?這膽子也夠大的吧?這麼標緻的新娘子他不在旁邊看着,要是被人搶了去,那可怎麼辦哪?”她搖頭晃腦,表情豐富,惹得在場的幾個人哈哈大笑。
王夫人心裡泛出一絲酸楚,但隨即笑了起來,她輕輕地捏着顏雪的嘴說:“好你個小蹄子,剛把你送給別人,你回過頭就踢我,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讓你調侃我。是裕兒教你的不是?”
雲翔天手一擺說:“別,別,王夫人,這事跟我沒有一點關係,您可別冤枉我。不過雪兒妹子說的不錯,夫人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個年輕美貌的小媳婦,跟老太婆扯不上一絲關係。”
王夫人的臉染上一片紅霞,她笑着說:“好啊,你們兩個小滑頭,合夥作弄我是吧?這次去臨平就把你們扮成一對小夫妻。”
初升的太陽帶着火一樣的熱情,從東方升了起來,用激情燃燒着,被皚皚白雪覆蓋着,蘊藏着無限生機的大地。
在通往臨平的官道上,一隻迎親隊伍鑼鼓喧天,喜慶的走了過來。披紅掛綵的新郎雲翔天,騎着高頭大馬,神采飛揚的走在隊伍前面。身後是霞披鳳冠的顏雪坐在花轎中,蓋頭下面的她,帶有幾分羞澀,她時不時的揭開蓋頭的一角,深情地看一下雲翔天。雖然她清楚這一切都是假的,但心裡還是美滋滋的,她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她想起當她穿上嫁衣,坐進花轎的時候,秀珠和川雄木柰子,流露出的眼神,那是嫉妒和羨慕。她當時就被幸福給燃燒了,看着秀珠和川雄木柰子心想:“不管是真是假,我都是雲翔天、雲少爺,第一個用花轎迎娶的新娘,你們即便將來真的嫁給我家少爺,那也是晚我一步。”她遐想着如果這是真的該多好啊。她再次揭開蓋頭的一角,透過轎簾的縫隙看着雲翔天偉岸的背影。
臨平的西城門就在眼前,雲翔天低聲說:“大家小心了,不要慌張,鎮靜點。”
城門的盤查在王夫人給僞軍的頭頭塞了幾塊大洋後,比較順利的通過了。進了城門沒多遠樑大勇就迎了上來,他今天是一副乞丐的打扮,灰頭垢面,破衣爛衫。他端着一個破碗擠到雲翔天面前,喊着:“新郎老爺,新郎老爺,賞個喜錢吧。祝老爺太太多生幾個大胖小子,將來子孫滿堂。”
身穿伴娘裝的秀珠,聽着這話感到異常刺耳,她走上前去,剛要趕開一身臭味的乞丐。聽到乞丐小聲地說:“祥和客棧。”她一愣,仔細一看乞丐竟是樑大勇扮的,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踢了樑大勇一腳,罵道:“你個死乞丐,什麼路你都敢擋,什麼話都敢說,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撕了你的狗嘴,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雲翔天伸手擋住秀珠,對她使了個眼色說:“怎麼說話的?懂不懂規矩?看賞!”
秀珠很不服氣,他指着樑大勇說:“他、他滿口胡言,你還要打賞?”
紅山姑急忙擋住秀珠的話,掏出幾個大子扔在樑大勇的破碗中說:“去吧,這是我家少爺的賞錢,一邊買個燒餅吃。”
樑大勇拿着錢,一個勁地點頭哈腰,嘴裡還不住地說:“謝老爺賞賜,祝老爺太太早生貴子,百年好合。”他還偷偷地衝秀珠眨巴眨巴眼。
秀珠氣的剛要發作。紅山姑眼睛一瞪說:“怎麼着,這乞丐恭祝我們少爺早生貴子,百年好合不對嗎?如果再敢胡鬧,我讓你吃不着喜宴。”
秀珠一跺腳氣憤的說:“我、、”回頭狠狠瞪了花轎一眼。
顏雪靜靜地享受着這一切,幾個人的交談,形成一股暖流,把她整個人都淹沒在幸福中。她多麼希望永遠都停留在這一刻。
花轎外面的雲翔天低聲的說:“大家注意,鬼子的巡邏隊過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