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仙仙,謝家走丟的四小姐。
謝一哲這話既是提醒,也是警告。
溫言不止是他的前妻,還是謝家人。
「我知道她是謝仙仙,但你們好像也沒把她當家人。」顧瑾墨聲音低沉,語調輕緩,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一針見血。
謝一哲眼眸眯起,想起了弟弟謝一霆。
他收斂了笑意,聲線忽的多了幾分清冷和低沉:「其他人我不管,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不會讓她受委屈。」
「顧少,當初在醫院的時候我問過你,你當時已經放棄了。」
「你記性不好,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遍,先放棄她的是你!」
顧瑾墨漆黑的瞳孔驟縮,宛如深沉的漩渦。
他緩緩垂下眼,喉結一動,低啞的話語裡像禁錮了一頭猛獸:「我後悔了。」
謝一哲聽得一愣。
後悔了?
在他印象中,顧瑾墨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不然也不會和妹妹鬧到這種境地。
可現在這句後悔了,難道是在認錯?
謝一哲笑了下,無奈道:「不是我不願意讓你見她,是她不想見你。」
顧瑾墨點點頭,就在謝一哲以爲他已經放棄的時候,顧瑾墨繞開他,大踏步朝大門裡走去。
「……」謝一哲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喂……顧瑾墨!」謝一哲急了,就在此時,溫言和他迎面撞來。
可溫言身邊還站着一個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毛衣配休閒褲,長長的風衣蓋過他的膝蓋,戴着一個畫家帽,既休閒又藝術。
當看到顧瑾墨的時候,南宮夜臉上浮起一絲淡笑:「顧瑾墨,好久不見。」
上一次他見顧瑾墨的時候,還是在全國的數學競賽上,他敗給了顧瑾墨,屈居第二名。
顧瑾墨明明代表華國對外參賽,卻不知因爲什麼原因放棄了。
這件事讓南宮夜印象很深刻。
敗給一個紈絝子弟,是他的恥辱。
後來顧瑾墨接收顧氏後據說變了性子,然而他真正開始關注顧瑾墨,是從他和溫言的戀情曝光開始。
顧瑾墨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接話,而是對溫言說:「現在有空嗎,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聊,聊什麼?
聊蘇淺淺?
溫言心一落,木然搖頭:「沒空。」
有空也沒空。
蘇淺淺是他未婚妻。
他大概不會原諒她。
她也沒想過會得到他的原諒。
顧瑾墨神色未變,定定的看着她:「你在躲我?」
溫言:「……」
「顧少,雖然你是仙仙小姐的前夫,但也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死纏爛打會讓人討厭。」南宮夜漂亮的桃花眼眯成了月牙型,像是看不懂顧瑾墨眼中的警告,對着溫言說道,「仙仙小姐,你之前說帶我看看你們南陽的景區,我們現在就去吧。」
溫言點頭,看也不看顧瑾墨,對着謝一哲說道:「我先出去了,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
說完這話,連忙往旁邊走,像是急於甩掉某人,步子邁得飛快。
這一次,顧瑾墨沒有「死纏爛打」。
謝一哲瞭然的拍拍他的肩:「有些人錯過了,就難追了。」
難追,不是不能追。
顧瑾墨看着溫言離去的方向,眼瞳深了幾分。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等走遠後,溫言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看向南宮夜,歉意道:「謝謝你
,很抱歉,剛剛利用了你。」
南宮夜擺手,俊美的臉浮現一絲笑意:「這不是利用,是我心甘情願幫忙,昨天喝多了就在謝家留宿了一晚,該我說謝謝。」
南宮夜的迴應讓溫言很有好感。
組織裡那個任務提到了南宮夜,雖然她已經是負責人,可以不用接任務,但有些任務她還是想接。
如果一直坐着管理層的位置不走到基層來,很容易就會失去對內容和基層的控制。
在工作上,她更喜歡掌控主動權。
既然任務裡有接近南宮夜這一項,那她就主動接近他試試。
「仙仙小姐……我以後可以叫你仙仙嗎?」南宮夜問。
溫言沉默了下,輕聲道:「叫我溫言吧。」
她用慣了這個名字,忽然改名還不能完全習慣。
南宮夜點點頭:「言言,你還喜歡他?」
聽到「言言」兩個字溫言愣了幾下。
至於喜歡顧瑾墨……
她垂下眼睫,勾脣輕笑:「不喜歡了。」
不喜歡了,沒有以前那麼喜歡了。
可喜歡過的人啊,就像一棵樹紮根在了一個地方,她移不走,但再也不會爲這棵樹澆水了。
時間久了,那棵樹慢慢也會枯萎吧。
溫言沒有看到,在她說完不喜歡後,南宮夜眼中多了一絲驚喜。
他不喜歡橫刀奪愛,如果她還喜歡顧瑾墨,他就會退出。
但如果她不喜歡……
那他就要勇敢追了。
「言言,我可以……」在他準備表白的時候,忽的一個女音打斷了他。
「小言。」
溫言詫異的看向來人:「媽!」
叫完以後她立馬住了嘴,掃了下張蘭的面色,見她沒有生氣,心中已經隱約有了個想法。
難道婆婆記憶回來了?
「我有事和你說。」張蘭表情嚴肅,對着南宮夜笑道,「抱歉打擾你們,我有重要的事和我兒媳婦講,可以給我們一些時間嗎?」
南宮夜看了溫言一眼,見溫言點頭,便笑道:「沒問題,阿姨你和言言聊。」
張蘭又看了南宮夜幾眼,當下就認出了他。
南宮夜身爲南宮家的繼承人,經常上新聞,雖然她很少摻和京都的事,但年輕的時候也在京都待過。
此時見到南宮夜,像是回憶起了往事,眼神有些飄忽。
等南宮夜走到旁邊後,她纔想起今天來的目的。
「小言,我的記憶已經恢復了。」
得到確認,溫言欣慰的笑了:「那就好。」
張蘭欲言又止:「之前我兇你的事,哎!我真是腦子撞糊塗了,那些事,你不要往心裡去……」
「沒事的媽,我都知道。」對這個婆婆,溫言一直都是尊敬的。
在顧家,顧瑾墨是她的明燈,那婆婆就是一路護着她的軟甲,也是她這些年難得的溫暖。
她知道張蘭不會無緣無故找自己。
「媽,你這次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