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崬閏沒想到陸枋要單獨見他,懷着忐忑的心情上了樓。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鬼使神差的跟着到了邢家,等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坐在了邢家老宅的客廳裡。
想到邢妙蘭對自己的惡意,陸崬閏嘴角帶着一抹苦笑。他倒不是擔心邢家的人對陸枋不好,其實和他們比起來,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纔是真的不稱職。
可他還是想多看看自己的女兒,因爲這一次之後,他再也找不到可以來見她的理由。
就在他差點被邢妙蘭的眼神凌遲處死的時候,邢立巖突然從樓上下來,說陸枋要見他。
這讓他既高興,又有些緊張。
站在門外,陸崬閏深吸一口氣,理了理自己有些褶皺的襯衣,然後擡手。
“扣扣扣——”
“門沒鎖。”清冷淡漠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
陸崬閏神色糾結,但還是擡手推開了門。
陸枋靠坐在牀頭,神色淡淡,一雙黑亮的眸子看着推門進來的人。
“坐。”陸枋微擡下巴,示意對方坐到離牀不遠的地方。
陸崬閏的眼睛沒有四處打量,雖然是他閨女,但也是女孩子的房間。
走到梳妝檯前,坐到那跟並不算高的矮凳上,若不是他的神色有些尷尬,估計看起來還會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在別人眼中威風凌凌,不苟言笑的陸司令,此時神色緊張,雙手緊緊握在一起,那雙睿智的雙眼不知道該看哪,手足無措。
不敢開口,因爲他不知道陸枋單獨見他到底是因爲什麼。若是自己說錯了話,可能會讓小姑娘更不待見他。
“我母親是什麼樣的人?”
就在陸崬閏忐忑不安的時候,牀上的人突然開口問道。
陸崬閏神色怔忡,有些沒反應過來。陸枋眼神落在他身上,平靜無波。
“你...你知道了?”陸崬閏聲音顫抖,不知道是因爲驚訝還是別的。
陸枋臉上出現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怎麼,難道你不希望我知道?”
陸崬閏嘴巴張了又閉上,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
他怎麼可能不想讓她知道,從知道陸枋是他女兒開始,他就恨不得立馬昭告天下,告訴那些人他的女兒找到了。
可是他知道不能,因爲當初害了妻子和女兒的人還躲在暗處。若是被對方知道,他沒辦法再承受失去女兒的痛。
“你母親...是我見過的,最美,也是最好的女人。”陸崬閏面色怔忡,回憶起那個已經離開自己二十多年的女人時,神態柔和,眼中滿是懷念。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喜歡醫學,所以葉家將她送出國深造,她回國之後,我們就在一起了。沒有轟轟烈烈,只是她愛我,我也愛她。我們結婚後,她一心撲在醫學實驗上,很多事情我都不懂,但她願意和我分享。”擡手擦了擦眼角,此時他的眼角已經染上了紅色。
陸枋見他這樣,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是安靜的看着他,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那時候我還不是北部軍區總司令,因爲一個任務,我帶着兄弟們遠赴海外。結果等我回來的時候,你的母親已經奄奄一息,吊着最後一口氣等着我回去。她把基因試劑交到我手裡,告訴我一定要保管好,總有一天會用上。等你母親離開後我才知道,你也被那夥人擄走,不知蹤跡。”
說到這時,陸崬閏擡頭看了眼陸枋的神色,見沒有什麼異樣,又繼續說下去:“後來我動用陸家所有關係四處尋找你的消息,但最後得到的結果是,你已經被那夥人扔到了海里,生死不明。”
儘管如此,即使得知自己的女兒或許已經不在,但陸崬閏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只不過他沒料到,陸枋竟然會在那麼偏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