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程詩泠現在確實和許向農他們一羣年輕人相談甚歡,但若是有人在她面前,一定會發現她的臉色,十分難看。
程詩泠垂在身側的手攥的死死的,臉色及其難看。
許向農和帝都圈子裡的公子哥們,平日裡來往的也勤,再加上上次程家宴會他也參加了。所以對於眼前的女人,他並沒有什麼好感。
“程大小姐,好些日子沒見,你可是愈發憔悴了啊!”許向農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
程詩泠臉上擠出一抹難看的笑:“許少。”
雖然知道許向農在拐彎抹角的說她醜,但程詩泠即使心裡恨的牙癢癢,也知道他不是能輕易得罪的人。
“程大小姐怎麼跑我們這來了,我們這些阿貓阿狗,可是沒資格和程大小姐待在一起的。”說罷,許向農還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程詩泠的臉色更加難看,身形搖搖欲墜,好似隨時都會暈倒。
“你們快去陪程大小姐聊聊天,可別冷落了我們的程大小姐。”許向農端着酒杯起身,從程詩泠身旁走過。
程詩泠一言不發,雙手攥緊裙襬,低着頭。
她剛剛不過是和兩個有些熟識的姐妹們聊了兩句,無意中提到了邢立巖。
提起邢立巖,別人自然會將話題引到他那個妻子的身上。
程詩泠只是恰好的說了句他妻子叫陸枋,好像是從鄉下來的。
然後那些小姐妹一臉錯愕,紛紛開始安慰她。
誰知許向農突然開口,就是嗆她的話,讓她一句話都接不下去。
所以纔有了兩人現在的不歡而散。
見事情鬧成這樣,剛剛還爲程詩泠打抱不平的那些富家小姐們,紛紛閉了嘴。
許向農的身份地位,可不是她們的家族能得罪的。
程詩泠見她們的態度,就知道她們在想什麼,嘴角艱難的揚起一抹笑,有些尷尬的坐了下來。
即使她現在負氣離開,那也是讓人看了笑話,還不如好好呆着,等那個人來。
天禧酒店門外,車流人流已經人滿爲患。
酒店前邊的廣場上也是佔滿了人。
進出口的位置,很多人自然會有目的性的選擇停留一時半刻。
畢竟這種場合不多,尤其是這次邢氏邀請來的人,含金量都是極高的。
這時,一輛車牌號爲四個四的黑色SUV緩緩駛入停車場。
車身幽黑,帶着低調的奢華,雖然看起來不是什麼極好的車,但那車牌,就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華國有些有錢人,很看重數字,像四這個數,肯定就不會多招人喜歡。
但此時眼前的車,一連串的四,讓人有些懵。
誰的命這麼硬。
“那是誰家的?好像沒見過。”
“這車牌號,若真是什麼大家族的,我們不可能沒聽說過啊!”
“那車你們覺得值多少錢?”有人指了指只能看到車尾的黑車。
有人伸出手,兩個數。
那人搖頭,他是資深汽車愛好者,自然會收集很多豪車的資料。
旁邊有人嘀咕:“看那樣子也不像什麼豪車啊,那標識見都沒見過。”
旁邊有人附和。
誰知一開始開口那人搖頭笑道:“那是你們孤陋寡聞,知道Y國嗎,那車出自Y國皇室御用設計師。”
周圍的人聞言有些微微的驚訝,Y國是世界上遠近聞名的汽車製造國,從他們國家出來的汽車,十輛中有九輛都是豪車,剩下的一輛,就是常人不能看到的,定製車。
據說Y國皇室的御用設計師,五年只生產一輛汽車,而且特供皇室。
不過也有人不信,畢竟Y國的車本就難買,更不用說什麼皇室的御用設計師設計的款。
那人知道他們不信,也不再多解釋,反而慢慢往停車場那邊走去。
他還想看看那輛車,一飽眼福。
許多人見他這個樣子,也信了三分,紛紛開始好奇,車上坐着的人是誰。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入口處,打算看看下來的人會是誰。
車門打開,男人身着一件黑色襯衫,釦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顆,看起來禁慾十足。
包裹性極好的西裝褲,配上一雙舒適得當的皮鞋,看起來清冷禁慾,身形頎長。
和周圍其他人比起來,他顯然穿的要隨意許多。
“天,是邢家的那位!”有人驚呼。
所有人頓時看向那個男人的臉,待看清後,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邢立巖很少參加宴會之類的活動,就連新聞版面上,都很少看到他的身影。
有人說是邢家已經落魄了,也有人說邢立巖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意氣風發。
可這次邢家週年慶的活動,如此聲勢浩大,很多人就知道他們對邢家的看法是錯誤的。
就天禧酒店,誰那麼壕氣,敢包下整個酒店,而且可不是有錢就能包下來的。
“這邢總原來長這麼好看,天,我覺得我愛上他了!”
“你沒機會了,不知道程家和邢家一早就有聯姻的意思嗎,就程家那位大小姐。”
很多人並未參加程詩泠的生日會,畢竟生日會辦的再盛大,請的人也不可能太多。
所以還是有很多人並不知道程家晚宴上發生的事情。
“如果是程家那位,那我們肯定沒機會了。”
“這邢家也是運氣好,找到了不嫌棄他們的程家,要是程家那位大小姐嫌棄他的家世,估計兩人懸。”
在他們看來,邢家落寞了,即使是這次週年慶,那估計也有程家的功勞。
畢竟這次週年慶,他們可是看到了程家父母倆早早就來了。
若是程家出面,或許包下天禧這種事,還是能做到的。
就在所有人以爲邢立巖會關上車門時,卻見他轉身,走向了另一邊車門。
打開車門,彎腰,將手往車裡伸去。
許多人都看到他這個動作,不由伸長了脖子看去,結果就看到一抹纖細的身影從另一側車門下來。
只能看到背影,看不清模樣。
就像藝術品,讓人移不開目光。
細碎的陽光,落在她的身後,即使看不清人臉,卻還是讓人覺得氣場攝人。
當看到從車裡出來一個女人時,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不是程家大小姐,因爲程家小姐早早的就進了會場。
那個女人是背對着他們,只能看見邢立巖與她相對而立,兩人在說着什麼。
身材姣好,比程家那位還高了些許。
“那人是誰啊?怎麼從邢立巖車裡下來。”
“這邢立巖的未婚妻不是程家那位嗎,怎麼還有別的女人。”
“會不會是邢家的什麼親戚?”
“邢家的人現在就剩下邢立巖和邢妙蘭兩個人,哪還有別的親戚。”
“噓,人來了。”有人小聲說道。
邢立巖將陸枋的手握在手裡,看着她慵懶的模樣,就知道她並不想陪他來參加這次宴會。
但姑姑都發了話了,她這個邢氏的女主人,遲早要公佈於世的。
總不能一輩子藏着掖着。
“進去後你就跟着我,我給你拿好吃的,吃飽了我們就回家。”
陸枋擡眸,目光瀲灩絕色。
“姑姑怎麼辦?”若是他們走了,那應酬的事,就都是姑姑出面。
邢立巖輕笑,沒想到小姑娘現在也會關心除了他以外的人。
“邢氏不止是邢家的邢氏。”言外之意,還有其他人可以負責。
陸枋點頭,不再多問。
牽着手,兩人走向入口處。
這時候,所有人才算看清了女人的長相。
一身白色的禮服裙,並不繁瑣,簡單,清冷,和邢立巖身上的黑色襯衫,剛好搭配。
簡單的吊帶式禮服,露出那猶如天鵝頸般漂亮的頸項。
精緻的鎖骨,宛如一件雕刻的藝術品。
漂亮到極致的五官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中,黑眸清冷透亮,氣場強大,漂亮的有些危險。
那生人勿進的模樣,好似對周圍的一切都有些不耐。
“我去!誰家的千金,這顏值,這身材,這氣質,妥妥的妖精啊!”有人發出驚歎。
所有人茫然的看着陸枋那張臉,似乎是想想起是否在什麼地方見過她。
但想了半天,還是沒印象。
周圍的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
女人眉心一皺,露出些許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