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人爲，到時候他不走都不行，大媽說的話你還不信嗎？”
“我信，您說的話那絕對是錯不了……”
“所以你就別想着再擺攤去了，在澡堂子裡好好幹，到時候也能幫着郝祥的忙，你忙着吧，我先走了……”齊大媽說完這話後是轉身走了，劉涌一邊琢磨老太太剛纔說的話，一邊是回到了澡堂子裡，擡頭正看見老洪，“齊大媽走了，沒事了，男浴室裡還有人嗎？”
“不知道，你看看去……”老洪的話音未落，就見劉正坤從男浴室裡走了出來，“回家了，剛纔還真睡着了……”這小子是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浴室。韓翠萍看着他走出的背影，狠狠的朝地上是啐了一口，“什麼東西，洗澡不給錢！”
“算了，都是朋友，何必較真呢！”
“你就惦記那個方雅楠，老洪，咱倆兒這事沒完，剛纔是齊大媽來了，我沒法辦才搭理你的……”韓翠萍瞥了眼老洪，然後氣呼呼的走進了女浴室。劉涌是不解其意，瞅了眼老洪問道，“大姐這是說什麼呢？”
“她撒囈掙呢，少搭理他，天不早了，趕緊歇着吧……”
劉涌聽了老洪這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過他也沒多想，反正現在能在澡堂子幹活兒掙點兒錢，總比到大街上擺攤強多了，他躺在牀上打了個哈欠沒一會兒便睡着了。
劉正坤走出澡堂子之後，一個人向衚衕口外走去，這時候他覺得口乾舌燥，想喝點兒水解解渴，但是現在已經很晚了，便利店也都關門了，“這可怎麼辦？”他擡頭看了眼不遠處有個老太太在前面走，於是趕緊是急走兩步問道，“大媽，您知道附近有超市嗎？”
“這麼晚了，超市都關門了吧……”跟他搭話的正是齊大媽，她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劉正坤，“小夥子，你要買什麼東西……”
“就是想買瓶水喝，剛從洗澡堂子出來，有點兒渴了……”
“那你就到我們家喝口水去，來吧，我家就住旁邊……”齊大媽說罷帶着劉正坤是來到了自己的小院門口，打開房門之後，邁步走了進來，“跟我進來吧，進屋裡喝水……”
“不用了，大媽，您給我拿碗水喝就行了，我就在門口喝吧……”
“那也行，你等着啊……”老太太說着走進廚房，給他拿了瓶汽水，“喝吧……”
“多少錢啊？我給您……”
“算了，一瓶汽水值不了幾個錢，今天洗澡的人是不是挺多的？”
“沒人吧……”劉正坤一口氣喝了多半瓶汽水，“就我一個人，今天沒人過來……”
“是嗎？”齊大媽聽了這話心裡感到很納悶，因爲老洪剛纔跟自己說今天洗澡的人是特別的多，所以郝祥實在是沒辦法出來見我。“男浴室裡有沒有一個搓澡的小夥子……”
“倒有一個，個子不高，小眼睛……”
齊大媽一聽劉正坤這話就知道他說得肯定不是郝祥，估計他說得人是劉涌，於是她急忙又問道，“除了他就沒別人了？”“沒有了，大媽，謝謝您了，我走了……”劉正坤說完把空汽水瓶遞給了老太太，然後轉身便走了。齊大媽看着他的背影琢磨了半天，想着他剛纔說過的話，“這是按照他這麼說那郝祥剛纔就沒在澡堂子裡……”就在她胡亂猜疑的時候，家裡的電話是突然響起來，齊大媽趕緊進屋接通了電話，從裡面傳來了女兒張露瑩的聲音，“媽，郝祥剛纔給我打電話說你去澡堂子洗澡了？”
“對，我看你也不在家，乾脆我就去那兒洗洗……”“晚上人多，水也不乾淨，要洗您早上去洗，剛纔郝祥說自己太忙，沒照顧您……”
“這不算什麼，沒事的……”
“那就好，我接着上班去了……”張露瑩在護士值班室裡掛上了電話，原來剛纔郝祥給她打了個電話，讓她跟老太太說一聲，就說自己太忙沒空在澡堂子見她，張露瑩本不情願說謊騙老太太，但她知道這麼做也是不得已而爲之，所以只得是編了謊話，老太太聽了這話也是將信將疑，本想再去澡堂子看看，可覺得時間太晚了，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我明天早上再去看看，這到底誰說的話是真的？”她是胡亂的琢磨。
當郝祥得知齊大媽已經洗完了澡，離開澡堂子之後，這心裡纔算是稍微的踏實了點，不過他也知道這紙裡抱不住火，早晚老太太會知道這事，他心裡也是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因爲齊大媽對自己是真好，就像是親兒子一樣，要是知道自己現在沒在澡堂子裡幹活兒，而是偷偷摸摸的開出租，這該讓老太太多傷心啊，“這可該怎麼辦纔好……”他是越想心越煩。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一個人是橫穿馬路，郝祥趕緊是腳踩剎車，出租車發出了一聲鳴叫之後是立刻停了下來。“你不要命了？”郝祥從車窗裡伸出頭來大聲喊道，“剛纔差點兒撞死你知道嗎？”他便罵邊看了眼眼前的這個人，歲數不大，身着打扮像個外地人，似乎還很眼熟，“你是不是潘蕊的弟弟？”
“是啊？你是澡堂子的老闆？郝哥是嗎？”“是我，你剛纔多懸啊，瞎跑什麼？差點兒撞到你，趕緊上車，這在馬路上說話不方便，你幹什麼去了？”
“我剛纔去買點兒吃的，回來不想過天橋了……”潘琦打開車門是坐上了車，郝祥隨後把車開動，“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就拐彎兒就到……”潘琦指了指路口，“我自己走吧，不用你送了，明天見……”
“明天見？”郝祥感到這話不對勁兒，“明天咱們怎麼見？”
“我明天就要到澡堂子幹活兒去了，我姐說那裡缺人手，所以讓我過去……”
“我怎麼不知道這事？”郝祥聽了他這話是心裡納悶，“老洪知道嗎？”
“那當然了，老洪要是不同意，那我接能讓我去嗎？郝哥，你怎麼又開上出租了？”
“幫幫朋友的忙……”郝祥支支吾吾的說道，“那你走吧，明天見……”
“明見……”潘琦說着打開車門下了車，郝祥見他走了之後立刻是撥通了老洪的手機，“是我，我問你件事……”
“是我讓潘琦來的，沒關係，跟着‘三兒’一塊幹活兒，多雙筷子的事，一個小孩子給兩錢兒糊弄糊弄就行了……”
“你倒是真有辦法，老洪，我還想跟你說件事，你猜我剛纔遇到誰了？”
“你遇見了方雅楠？”老洪穿起拖鞋便走出了澡堂子，“什麼時候見到的？”
“你幹什麼這麼激動？”郝祥笑了笑說道，“晚上的時候，我正好送她去機場……”“她跟你說什麼了沒有？”
“聊了一路，方雅楠說你這人不錯……”郝祥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道，其實方雅楠剛纔根本就沒跟他說這話，“她還說一件重要的是，就是你別再讓劉正坤到澡堂子白洗澡了，該讓他花錢就得讓他花，你幹什麼這麼大方？”
“洗個澡沒有幾個錢……”
“你連搓澡，帶修腳，還拔罐子，按摩，這加起來快一百塊錢了，你又不欠他……”“她不是幫莉莉上學……”
“行了，老洪跟我你就別再耍心眼了，你說實話，是不是看上這妞兒了，你眼力還真不差，還真是個大美人……”“比不了小瑩兒……”
“多新鮮啊，小瑩兒除了我之外就沒跟第二個男的好過，這方雅楠出了沒跟你好，跟她好的男人肯定少不了……”
“郝祥你這是什麼意思啊？笑話哥哥我是不是？你大姐寒磣我幾句也就算了，你這還沒完沒了的？”
“急什麼？”郝祥趕忙說道，“其實你要是想跟她好也不難，就是多花兩錢的事，不過你捨得嗎？”
“當然捨得，不是……”老洪急忙否認道，“雅楠是個好女孩兒……”
“還女孩兒？你可真會夸人……”郝祥話音未落，就見一個男人朝他揮揮手，“我得趕緊拉活兒去了，有什麼話咱們明早上再說吧……”
“郝祥，你管沒管方雅楠要電話號碼？”
“我要她的電話幹什麼？你找劉正坤要不就得了！”
“我怎麼張着嘴啊……”老洪嘆了口氣，無奈的把手機關上，邁步又回到了男浴室裡，這時候躺在牀上的劉涌瞥了他一眼，“這是誰給你打來的電話，瞧你那着急的樣吧……”
“郝祥，還能有誰？”老洪隨口說道，“郝祥開出租車這事你小子可千萬別說出去，要是讓齊大媽知道了，到時候可吃不了兜着走，你記住了……”
“是不是你把他攆走的？”
“你小子髒心爛肺吧，我跟郝祥那是兄弟，我有一口吃的，就不會讓他喝稀的……”
“說的真好聽，這好話算是讓你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