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這港口逐漸的建立,顯然孫毅還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的投入,才能徹底的解決這些問題,但是孫毅現在一點都不着急,孫毅看着侯三問道:“全大明各地的貨物蒐羅的怎麼樣了?”
侯三看着孫毅笑道:“這個當然好弄了,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咱們榮昌的嘛,很好弄的。”孫毅忽然想到了什麼,趕緊問道:“你有哪些東西的清單嗎?拿來我看看。”
侯三詫異的在一邊的書案上拿下了一個賬本,遞給了孫毅,孫毅順着賬本讀了起來,果不其然跟孫毅想的一樣,這收羅的貨物大部分都是玻璃杯,四輪馬車,懷錶之類的東西。孫毅拍了拍腦門,對侯三說道:“幸好我今天看了,要不然這可真是要出大事了。”
“怎麼了?”侯三詫異的看着孫毅問道。孫毅指了指上面的這些貨物:“四輪馬車,懷錶,玻璃杯,這些東西,洋人不缺,你收羅這些東西,運到外面,是能賣出去嗎?”
“啊?”其實孫毅還沒直接的說,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在洋人那裡學來的,因爲大明沒有才在大明能跟搶錢一樣的這麼賺錢,孫毅想了一會對侯三說道:“這些都要換掉,以福建的茶葉,江西的瓷器,江南的四川的絲綢爲主。”
“啊?”侯三驚訝的看着孫毅,孫毅這句話就等於是廢了之前侯三好幾個月的功夫了,侯三小聲的問道:“都準備了這麼久了,要不咱們運出去試一試?”
“不用試,直接換掉,可以運一小部分,但是每樣不能超過三件。”
“那跟不帶有區別嗎?”
“那就別帶了,多帶些絲綢。”孫毅的摳門本性暴露無遺,因爲絲綢這個東西,只有大明有,而且不易保存,更重要的是佔地方小,價格高,最最重要的是,絲綢容易變質腐爛,用不了幾年,就壽終正寢了,如果大量的朝西方傾銷瓷器的話,瓷器這個東西保存的好能保存上千年,這市場很快就會飽和了,絲綢就不一樣了,這是做不完的生意,孫毅當然是比較喜歡這個的。
侯三無奈的將所有已經出庫的貨物又重新塞了回去,其實侯三也是進了不少的瓷器和絲綢的,但是主要還是榮昌商品,隨着榮昌這次大量的下單,原本因爲倭亂長期低迷的絲綢瓷器和茶葉市場竟然瞬間恢復了活力。
孫毅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一家優秀的公司,絕對不能把錢賺死了,起碼自己吃肉要給別人留湯,而且隨着東南出口商品市場恢復活力,這些以此爲生的百姓將會逐漸的減小下海的數量,倭亂慢慢的就解決了。
孫毅看着侯三沮喪的背影,心裡油然而生一種莫名的快感。
在碼頭待的日子不短了,孫毅回京也不是沒有事,景王每次對裕王發起攻扞,高拱和張居正都得把奏章仔仔細細的看一遍,然後結合嘉靖的脾氣,替裕王決定要不要做出反應,不過至今來看,應該是沒有一件是要做出反應的。
不過除此之外,孫毅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事關孫毅的身家性命,那就是拉勳貴集團下水,只有把這些勳貴都給拉下水之後,孫毅才能放心的去做事。
幸好之前在草原上的時候,跟着徐瑞和徐文壁這叔侄倆,孫毅結識了不少的勳貴,孫毅現在要做的,就是一個普通的推銷員該做的,去忽悠這羣勳貴入股榮昌海貿。
孫毅準備了一身板板正正的衣服,孫毅都感覺自從離開青雲觀之後再也沒有這麼嚴肅過了,當然嚴肅是孫毅到定國公府之前的事情,一進了定國公府的大門,徐延德這老不修的看見孫毅就哈哈大笑道:“孫大人來了啊。”
孫毅低着頭,小聲對徐延德笑道:“是啊,公爺。”孫毅都感覺自己的笑有點猥瑣了,徐延德拿起了一罈子酒給孫毅道:“你小子都來了,這還能跑得了嗎?來來來,文壁啊,你去外面醉仙樓訂一桌席面,今天中午咱們不醉不歸!”
孫毅驚恐的看着徐延德說道:“不了吧,公爺,我今天是有正事啊。”
“放屁,什麼事不能吃飯的時候說?你個臭小子趕緊去!騎馬去!別墨跡!”徐文壁被轟出了院子,孫毅像個布娃娃一樣,一臉懵逼的看着徐延德,具孫毅收到的消息,徐延德應該是在遼東練兵,這突如其來的一頓酒,弄得孫毅有點懵逼。徐延德拉着孫毅的手說道:“來來,之前文壁打進俺答皇宮的時候,你猜他發現什麼了?”
孫毅詫異的看着徐延德問道:“什麼東西?”
徐延德大笑着拍着桌子說道:“俺答這老東西,在大明殿的後面藏了整整一窖的好酒啊,而且看那樣子,應該是已經窖藏了很久的。”
說着徐延德在後面拿出了一罈子酒,剛剛打開了封,孫毅就聞到了一股酒香在房間裡瀰漫着,孫毅看到這酒瞬間也走不動了,孫毅嚥了口唾沫看着這壇酒說道:“怎麼?這酒好像很香啊。”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受不了這味兒,來吧!”酒菜還沒到徐家,這徐延德就拉着孫毅喝了起來,不過孫毅總覺得好像是忘了什麼事情一樣。
“對了,你剛纔說你有事要找老夫商量,什麼事啊?”
“啊?有嗎?管他的呢。”
孫毅迷迷糊糊的就跟徐延德喝了起來,徐文壁騎着馬匆匆的趕回來,看着孫毅和徐瑞已經喝起來了,趕緊說道:“你們怎麼不等我?”說着徐文壁在孫毅搶過一罈酒來之後,就跟着孫毅喝了起來,當孫毅回過神來的時候,徐延德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孫毅拉了拉徐文壁說道:“你慢點喝。”
“急什麼啊,那還有一窖呢。”
“不是這一窖酒,是別的事情。”孫毅回過神來拉着徐文壁說道:“你們徐家有沒有興趣做海貿?”聽到海貿兩個字,徐文壁的酒一下就醒了一大半。
徐文壁震驚的看着孫毅問道:“這海貿的生意可是殺頭的買賣啊,你是瘋了嗎?”孫毅擺了擺手對徐文壁說道:“你知道我前幾天被綁的事嗎?”
徐文壁點了點頭,那個事不知道的人才是少數,孫毅看着徐文壁小聲的說道:“這個蘇家就是做海貿起家的,而且江南之地,涉及海貿的人不在少數,起碼這個徐閣老家,好像就跟海上的一些海商有聯繫。”
徐文壁震驚的看着孫毅問道:“真的?”徐文壁看了一眼徐延德之後,啞着嗓子對孫毅說道:“其實之前我也是聽說過,這有京城有幾家有這個意向,不過聽說這東西挺賺錢的,不知道每年能見多少銀子?”
孫毅壞笑着說道:“出去一趟,在一百萬兩銀子左右。”
徐文壁倒抽了一口涼氣,看着孫毅說道:“這麼多?”孫毅點了點頭說道:“就是有這麼多,這泉州那邊的都是剛剛做了幾代人,現在各個能富可敵國啊。”
“我說這幾次戶部的生意怎麼這麼好,原來民間已經富到這個地步了。”徐文壁詫異的說道,孫毅點了點頭,看着徐文壁說道:“就是綁架我的那個蘇家,他們家的船隊已經全都被我給扣下了,我打算回京咱們湊幾家人,出去一趟看一看。”
“不過這東南的倭亂這麼大,這船隊出去怎麼可能平安無事啊?”徐文壁看着孫毅問道,孫毅卻不說話。
徐文壁激動的看着孫毅說道:“私自下海,通倭,孫大人,你這可是重罪啊。”
“文壁,你怕什麼?這王直的手下早就在杭州登堂入室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年差不多能帶回四百萬兩銀子,這個生意你做不做,大明現在一年的田賦可才五百多萬兩啊。”
確實,這麼大的數字,換誰都會動心,別說是徐文壁了,即便是嘉靖知道了,這也得跟孫毅搶,徐文壁猶豫着然後說道:“要多少銀子?”
孫毅嘴角微揚,對徐文壁說道:“一成股份,十萬兩銀子。”
“十萬兩?這也太貴了吧?”徐文壁本能的看着孫毅說道,孫毅嘆了口氣說道:“這些大多數都是預付的貨款,這次我們榮昌只佔兩成,其餘的全都賣給京城的勳貴,這就是我們的計劃。”孫毅其實知道,這魏國公府和定國公府,最多也就一家會拿錢,起碼是頂着一家的名義。
徐文壁看着孫毅想了一會說道:“我得等老爺子酒醒了之後在答覆你,否則這麼大的事情,我不能自己做主。”孫毅點了點頭,看着徐文壁說道:“沒事,你慢慢考慮,反正這是我來的第一家,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了。”
徐文壁趕緊補充道:“但是如果我們家要入股的話,起碼要兩成。”孫毅一愣,看着徐文壁,然後恍然大悟道:“好,兩成就兩成!”這兩成自然是有一半是魏國公府的,只不過要頂着定國公府的名字罷了。
這兩人不在喝酒,很快這酒桌上的菜就吃完了,等到下午時分的時候,徐延德悠悠轉醒,徐文壁把剛剛孫毅說的事情告訴徐延德,不料徐延德一拍桌子,直接說道:“孫毅啊,就這?我們徐家要兩成!”
徐文壁在一邊愣住了,看着徐延德試探性的問道:“爹,你想清楚了?不在考慮考慮,這可是十萬,呃不二十萬兩銀子啊。”
“你個娃兒懂個屁,這成國公府早就跟海商勾搭上了,要不然你看他現在出手這麼闊綽這銀子是哪來的。”孫毅萬萬沒想到這京城竟然已經勳貴跟海商勾搭上了。
徐延德對孫毅說道:“我告訴你小子,你還是去成國公府,找朱希忠,什麼都不用帶,就拿這麼一罈子酒,這老東西絕對不會讓!”
然後徐延德掐着手指頭說道:“英國公成國公,加上宣平伯武平伯,保定伯清平伯,這幾家你都去一趟吧,這些都是之前跟着你們北伐過草原的,應該比較好說。”
徐延德給孫毅了幾罈好酒之後,就把孫毅給送走了,孫毅還沒過神來,什麼時候這朝廷的勳貴都已經想錢想瘋了。
其實如果要是以前的話,徐延德不一定這麼嫉妒朱希忠,畢竟大家都不缺錢,無非就是一個數字而已,懶得比,但是現在隨着榮昌這些買賣坐起來了,徐延德慢慢的眼紅起來了,朱希忠的家底厚實的很,榮昌的四輪馬車幾乎在朱希忠那裡已經全了,而且朱希忠好像還在榮昌定製了一座大鐘擺在了堂屋裡,十分的氣派,甚至整個堂屋都請榮昌的人重新設計了一遍,這裝修既不容易迂制,而且馬上就能煥然一新,頓顯氣派。
看着朱希忠每天這麼紙醉金迷的,徐延德是好生羨慕,但是徐延德跟朱希忠比起來確實是差了不少,而且關鍵的是徐延德聽說了朱希忠跟幾個海商勾搭上了,每個月都有上萬兩銀子的進項之後,徹底沉不住氣了,這買地什麼的都沒什麼用,但是這房子車,可樣樣都是吃錢的貔貅啊。
孫毅帶着徐延德包票回到了自己家,不料張居正早就早早的等在了孫家,孫毅看着張居正詫異的說道:“張大人,您這光臨寒舍是?”
“哎呀孫大人您可算是回來了,裕王爺惦記您可惦記的不輕啊。”張居正擦了擦頭上的汗,對孫毅說道:“最近幾天這裕王府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們實在是忙不過來了,這不裕王又來催我們讓您回王府覆命了嗎。”
其實孫毅以爲這次下江南,起碼能升個官的,但是萬萬沒想到,這次下江南除了丟人沒幹別的事自己心裡也有點數,自然是回京就準備灰溜溜的回裕王府了。
不過這朝野上下都知道,這次不怪孫毅,畢竟馬芳手下都是騎兵再江南確實是吃力的很,張居正到時看着孫毅說道:“孫大人,在等等,再等等。”
“張大人在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