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長江腳下略一頓,徑直朝着街邊上正在沿街叫賣包子的中年婦人走去,向她打了個招呼,大聲地詢問鬼王在什麼地方。
賣包子的中年婦人稍稍一愣,相繼又露出了招牌的微笑,用手向遠處指了指,和霸王•長江說了幾句,又繼續招攬起街上的客人來。彷彿我們的到訪根本就無足輕重,或者在她的心裡只有生意,沒有人鬼之分,亦或者他們根本就是鬼王的親信,早已張開大網等着我們自投羅網!
我們順着中年婦人手指的方位找過來,竟然又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土地廟!不同的是,白天的土地廟不但狹小,而且破敗、凌亂,而眼前的土地廟竟然是一處大房子,大門緊閉但卻陰氣逼人!
我望着土地廟的大門,心裡突然一陣唏噓,看來陽間和陰間果然有太多的不同之處,同時不由得有些擔心,陽間已經被我們親手毀掉的土地廟,在這裡又會隱藏着怎樣的玄機呢?
土地廟門前依舊是人來人往的集市,看到我們幾個人在土地廟門口停下,很多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來冷冷地觀察着我們。那種眼神,有種隨時準備撲過來把我們撕咬成碎末的狂野,雖然沒有任何話語和動作,卻使我心裡感到無比的壓抑。
霸王•長江依舊是冷靜的表情,劉媛媛身體緊張地向辛偉靠攏,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霸王•長江對衆鬼淡淡一笑,伸手在漆黑的大門前甩了幾下,這纔去叩響漆黑大門上的銅環。
不等霸王•長江的手捱到大門,兩扇大木門竟吱呀呀地向兩邊分開。一愣神的功夫,從大門中間裡面走出一個矮矬黑胖滿面紅鬍鬚的詭異男子。詭異男子向我們打了一個請進的手勢:“各位終於還是來了,鄙人鬼王使者,鬼王已經在裡邊等候各位多時,各位裡面請。”
詭異男子本來就比較矮小肥胖,這個姿勢更像是一段木樁杵在地上一般,臉低垂下來,只看到肉肉的禿頂。
集市上的鬼衆看到鬼王使者請我們進去,敵意瞬間化解,冰冷的僵持頃刻間又恢復到熱鬧的喧囂,生意人重新開始招攬起各自的生意,遊客也悠閒地遊逛起來。
我心裡暗暗吃驚,不愧爲鬼王,在鬼市中竟有着如此大的權威!可想而知如果我們在這裡和鬼王作對,後果會是什麼樣子?那將是和整個鬼市的鬼衆對立!何況聽鬼使的口氣,鬼王早就已經在裡面等着我們了,是福是禍,恐怕已經瞭然。不過既然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回頭顯然是不可能的,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走下去。
走進屋裡,只見一個慈祥的
老者正對着我們穩穩坐在大理石桌前,一點也不像我心中那個霸氣凌人的模樣。等我們走進房間,鬼使又重新將兩扇大門重重閉上。
“呵呵,幾位朋友讓我好等啊,請坐吧。”慈祥的老者微笑着示意。
看到老者的神情,絲毫不能把鬼王的稱號強加到他的身上。在進入房間之前,我在心中設想過無數次初見鬼王的場景,但如此安靜詳和的氛圍着實讓我沒有料到。但是,我們都清楚地明白,這個模樣慈祥面帶微笑的老者既然早就有意引誘我們前來,恐怕也是早就做好了準備,我無法想象一旦老者突然變起臉來會是怎樣的兇狠殘暴。
一般來說,越是兇殘的對手,越是喜歡僞裝成慈眉善目的模樣,使對手在心底失去戒備,從而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更何況沒有進入房間之前,我們在鬼市上已經領略到了鬼王對鬼衆強大的權威和威懾力!
“謝謝鬼王前輩擡愛,我們怎麼敢當。”霸王•長江向老者打了一個拱手,嘴上客氣着,一個挪身,卻已經在老者正對面的凳子上坐下,和老者隔桌對視。
我和辛偉一左一右,把劉媛媛護在中間,站在霸王•長江身後。無論在任何嚴峻的時刻,捨身保護美女都是責無旁貸的責任。
房間裡空間不小,卻處處透着懾人的氣息。屋裡沒有像鬼市中其它屋子一樣透出明亮的燈光,只是在老者身後的壁爐上點着兩點紅燭,光線昏黃跳躍,有淡淡的油煙味道。
“不知道鬼王前輩費盡心機引我們前來所爲何事?如果是晚輩有什麼做的不周到的地方,還望鬼王前輩能夠明示。”霸王•長江依舊保持着謙恭的語氣。
“不不不,恰恰相反,我倒是非常欣賞各位的手段。”老者依舊慈祥地微笑:“我請各位前來舍下,只是想隨便敘敘,別無他意。”老者說着嚥了盅茶,目光靜靜地盯着劉媛媛。“卻不知各位和這位姑娘是什麼關係。”
老者語氣平和,卻字字透着陰冷。劉媛媛被老者如炬的目光盯住,不由得向後退了半步,我和辛偉馬上在兩側伸手把她扶穩,老者臉上一抹不易覺察的得意。
“朋友。”霸王•長江的話乾脆響亮,擲地有聲。
“哈哈哈哈,既然這樣,那老夫就開門見山了。各位朋友,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只是要了結一些過往恩怨,並非是有意爲難各位。大家和劉家既然算不上什麼過硬的交情,還望各位不要趟這淌混水。如若各位能夠作壁上觀,給老夫這個面子,本鬼王在這裡感激不盡。否則,各位應該想象得到你們後
果!”鬼王生硬的語氣,有着壓倒性的強勢,似是不容非議。這幾句話軟硬兼施,我心裡也爲之一顫,看看辛偉,他也是面色凝重。
“既然是你們的過往恩怨,我們做小輩的當然不會多管閒事。不過冤有頭債有主,前輩做事禍及無辜的農民工兄弟,似乎也是有些不妥吧。”霸王•長江的說恐怕也是在試探老者的底線,但老者聽了卻是臉上猶疑不定。
“這件事好說,我答應你絕不會再殃及到他人,只要你們也不再插手此事就好。”老者的目光再次落到劉媛媛身上,有些說不出的優越,或者還有些得意。
我和辛偉微微對視,都想不通霸王•長江在賣什麼關子,心裡也替劉媛媛暗暗捏了一把汗。如果霸王•長江真的抽身離去撒手不管,以我和辛偉的能力,恐怕根本不是鬼王和外面鬼衆的對手。如果任由鬼市繼續鬧下去,後果也絕對不會像老者說的那樣簡單。但是我心裡一直隱隱覺得,霸王•長江絕對不會就這樣抽身離去,那不是他的性格!
霸王•長江對着鬼王冷冷地笑道:“好是好,只是有一點要說清楚。”
“只要各位不插手此事,什麼事都好商量。”鬼王似乎成竹在胸。
“只是,和我霸王•長江談條件,你還不配。”霸王•長江冷冷的目光,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鬼王聽了身子一震,氣的臉色頓時青色紅色白色地轉換了好幾遍,終於按耐不住,一拳向霸王•長江的面門打來。只一閃,拳頭已到了霸王•長江的鼻尖!
“哎呦!”隨着一聲慘叫,鬼王的上半身已經貼在了桌面兒上,手腕早被霸王•長江緊緊攥住,用力撇了過來。鬼王顯然已經吃了敗仗,但他的另一隻手卻沒有閒着,一條鐵索揚手甩了過來,想要套住霸王•長江的脖子。縱是站在霸王•長江身後,也明顯感覺到了鐵索的寒氣。
霸王•長江趕忙閃身躲開,緊攥着鬼王手腕的那隻手也被迫鬆開。這時,鬼使也甩出一根短棒打了過來,我心裡說聲不好,手持心痕劍迎了上去。
短兵相接,擦出一串閃亮的火花,鬼使雖然個子不高,力氣卻是不小,攔下短棒的用力一擊,我右手的虎口竟被震得有些隱隱做痛。
“既然是鬼王刻意請我們來此,那就請真正的鬼王現身吧,讓一個冒牌貨在這裡裝腔作勢,不太合適吧?”霸王•長江看着老者,神情冷漠。
真正的鬼王!難道面前這位老者真如霸王•長江說的一樣,只是個冒牌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