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口只有很狹窄的地方可供陳啓星閃轉騰挪,可惜他都沒用得上。
幾分鐘過後,連陳啓星都覺着自己依舊站着有些不可思議。此時他滿臉都是傷痕,汩汩得在往外冒血。
這個臭娘們可真厲害,她出腿又快又狠,陳啓星完全招架不住。別說是‘心劍之術’,陳啓星連街頭打架的所有下三濫招數都用上了,連人家邊都沾不上。
此刻憤恨難平的不僅是他,對面的那個兇女人,咬牙切齒得瞪着陳啓星。她心說這個小崽子是鐵打的麼,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倒下去。
陳啓星臉腫得話都說不出來,只見一個乾癟的矮個老頭走了過來。很顯然他不是買東西的顧客,那老頭施施然走進大廳,來到陳啓星他們面前。
“你連這種初出茅廬的小孩子都打不倒嗎,林玉?”那老頭滿臉寫着嘲諷。
陳啓星的心裡拔涼拔涼的,一個瘋女人都能打到他吐血,後來的這個老頭看起來更不好惹。小爺今天是要歸西啊!
“少囉嗦!”那個叫林玉的女人脾氣很不好,她瞪了一眼老頭,開口道:“陳家的怪物,哪一個好解決。既然喜歡說風涼話,那你來試試看!”
說完,這女人竟然閃在了一邊。其實她只要再來上幾腳,陳啓星就得跪下了。爲何死命支撐到現在,純粹是因爲陳啓星是個受虐狂。他那股驢脾氣被對方挑起,不願意服輸罷了。
那老頭鬍子一抖,似乎想發作,但又強行忍了下來。
隨着那怪老頭逼近,陳啓星都能看見對方散發出來的魂力,明黃加紅如烈火一般。這老頭強得離譜,莫說陳啓星沒法說話。即便能開口,他也會被對方實力所懾,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那老頭把乾癟的手掌往陳啓星肩膀一搭,緩緩開口道:“即便你是自己人,沒有號令接近少主,也罪責難逃。”
說完一股渾然巨力,從陳啓星肩膀處傳來。
陳啓星氣喘如牛,眼睛暴突,他只來得及罵了一句:“狗,逼...”然後就什麼都知道了。
看着陳啓星軟倒,老頭還驚訝得說了一句:“好小子,年紀輕輕魂力就如此強勁。焦作陳家是有幾分門道...”
林玉抱着肩膀,鼻子裡“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得走了。
等陳啓星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邊上都是泥土和雜草,耳邊竟然有潺潺的水聲。
我這是在哪?陳啓星掙扎着想爬起來,結果觸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看着遠處水泥柱上的小廣告,陳啓星終於明白了。自己被人家打暈,然後給扔到北京某處橋洞底下。
更噁心的是,他現在全身上下,哪裡都疼,站都站不起來。
“你醒啦?”遠處走來一個人,他手提着塑料袋,看陳啓星掙扎就快步走了過來。
這人年紀似乎跟陳啓星差不多,黑炭頭、濃眉毛、滿臉髒兮兮的。不過他比陳啓星要壯實,大冷天竟然只穿一件小背心。
“喝口水吧。”那個年輕人從塑料袋中掏出一瓶水,遞給了陳啓星。
“你怎麼不喝啊?”那傢伙還奇怪呢。陳啓星攢足了力氣,虛弱的說:“你幫我打開瓶蓋啊...”
“哦”那人終於反應過來,打開瓶蓋就往陳啓星嘴巴里餵了點。
喝下點水,陳啓星舒服多了。喘勻了氣,他纔開口向人家道謝:“多謝了。”
“不客氣,反正花的是你的錢。”那人掏出一塊麪包開始大嚼。
陳啓星吃了一驚,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他伸手摸自己褲兜裡的錢包。果真,褲兜裡空蕩蕩的,錢包不翼而飛。
“把錢包還給我!”陳啓星惱羞成怒,這傢伙竟然趁自己昏迷的時候,偷自己錢包!
“哎呀,小氣鬼。我又沒說不還給你,我救了你的命,順便拿點好處費嘛。”說完這人又從塑料袋裡,掏出陳啓星的錢包,扔給了他。
不用問,對方那一大袋東西都是用陳啓星的錢買的。於是陳啓星也不客氣了:“給我點吃的,我都要餓死了!”
在陳啓星的印象中,這一天,他只是在早上的時候吃了碗麪條。現在天都已經黑了,看來自己昏過去一整天。身上的疼痛,也不如腹中的飢餓來的難受。
陳啓星狼吞虎嚥,連吃一整袋小麪包才稍稍緩過勁來。“咕咚咕咚”他灌下去大半瓶水,纔想起看時間。
“不對吧?今天不是星期二嗎?”陳啓星問那個黑炭頭。
“哪啊!今天星期三。”黑炭頭慢條斯理得嚼着火腿腸道。陳啓星撓撓頭,難道自己昏迷兩天了?
“對啊!我昨天在橋洞裡睡得好好的,然後就見人開車把你扔了下來。你一直睡到了現在,已經兩天了。”黑炭頭回答了他的疑問。
“那你沒把我送到醫院啊?”陳啓星反倒埋怨對方不負責任。
“我連吃飯的錢都沒了,哪有錢送你看病?”黑炭頭白了他一眼。
陳啓星挪了挪屁股,這才注意到,自己身子底下是一牀被褥,顯然是黑炭頭的。原來人家把自己唯一的牀位,讓給了他。
這讓陳啓星挺感激的,於是他尷尬得伸手,拍了拍黑炭頭的肩膀:“對不住了啊兄弟,誤會你了。”
黑炭頭性子直,背過身不想理他。陳啓星摸索半天口袋,掏出菸捲遞給了他:“別生氣了兄弟,抽根菸,抽根菸哈!”
黑炭頭明顯有煙癮,看着香菸幾番想伸手,不過還是抽回了手:“額木錢咧,要戒菸...”惋惜之下,他連家鄉話都出來了。
看樣子他也是落難之人,陳啓星與他同病相憐。自己追女朋友不成,還被人家的手下毒打了一頓,扔在了鳥不生蛋的地方。
“戒個屁煙!我身上有錢,足夠你抽的。”陳啓星把煙硬塞到對方手裡。
黑炭頭看了看他,終於下定決心,拿過香菸塞進嘴裡。陳啓星掏出火幫他點上。興許是好多天沒抽了,黑炭頭被煙氣薰得眼淚直流。
陳啓星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牽動臉上的傷口,疼得直嘬牙花。
捂着臉,陳啓星就問對方的姓名。
“甚好!”黑炭頭只顧品嚐香菸,陳啓星一皺眉頭:“我問你叫什麼,沒問你煙好不好。”
“甚好啊!”黑炭頭轉過臉,眼睫毛忽閃忽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