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軍從不大的時候就待在這裡,當然會知道什麼美麗的愛情故事,唯一聽說過得還是千楚雄和謝美茜的戀愛。
“她很喜歡催眠術,覺得很神秘,就留下來做我的助手,漸漸的我們之間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就是生出了情愫。”傑瑞看了一旁的千軍一眼,覺得說的有點深,“對,你還不懂什麼叫情愫,就是初期的愛情。”
“你往下說就是了,你怎麼知道我不懂了。”
“呵呵,好好”
那個女人叫做蘇菲,是個典型的法國崇尚浪漫主義的女孩子,她覺得傑瑞很神秘,很酷,深深的吸引了她,兩人之間的愛情也就慢慢的開始了。
傑瑞當時的處境不允許他有一個家,結婚是他一直在拒絕的事情。
時間匆匆即過,蘇菲從開始不理解,以爲傑瑞並不愛她,到最後捨棄身後的一羣追隨者,寧願不顧一切的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記得當時還有一個年輕的軍官,深深的愛慕着蘇菲,還要和我決鬥,說是活下來的人就能夠擁有愛情。”想起這些傑瑞彷彿回到了過去,笑的很開心。
歡樂總是短暫的,就在兩人一起甜蜜的生活的時候,現實無情的擊碎了所有美好,就連傑瑞被突然被帶走的那天,也沒來得及和蘇菲打招呼,至今在蘇菲眼裡自己的愛人仍然是失蹤了。
蘇菲是傑瑞一輩子唯一的愛,在千軍的面前他毫無顧忌的流下了眼淚。
“這條鏈子是我出事的前一個星期蘇菲給我的,說上面用愛的文字刻着我們的名字。”
千軍不忍心看着他繼續傷懷,故意開玩笑道:“嘿嘿,沒想到你老小子豔福不淺啊,那麼好的女人都給你攤上了,說吧要我做什麼。”
被這麼一調笑,傑瑞也恢復了過來,“我想要是有機會,你去找到她,就說我當年迫不得已,如今已經死了,死的時候很安詳,我不想她傷心”聲音頓了頓才低沉的說:“告訴她,我從沒忘記過她,我一直愛着她,永遠永遠。”
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之後,天地都安靜了,只有海浪聲由遠及近的訴說着什麼……
兩天的時間,在千軍的翹首企盼和有些戀棧的兩種不同心情之下過去了,該打招呼的都打了,該報的仇也拉倒了。
吉伯和三爺站在千軍面前,像是送行一樣,“出去了不要着急,適應環境纔是最重要的,不客氣的說你現在就是一個傻子,別覺得自己很聰明。”
“知道了,這些傑瑞也說過。”對於三爺千軍還是很敬重的。
“行了,三哥別依依不捨了,反正我們不久也得出去,到時候再見就是了。”
吉伯帶着千軍來到二層,指着窗戶說道:“從這兒下去,會有一艘小艇繞過來接你,先去營地準備一下子,然後飛機來了就出發。”
“外面高牆上不是有一道門嗎?怎麼還得坐船。”
“你離開小島還得搞個歡送會,讓人都知道?傻啊你。”
千軍快步來到頂層,最後看了一眼監獄,朝着破樓凝視了兩秒鐘,頭也不會的離開了。
八米多高對千軍不算什麼,何況下面還是沙地,從窗戶躍下之後等了不一會,果然聽見馬達的轟鳴,一艘小艇行駛了過來。
在千軍變傻之前最後的記憶便是小艇,自己的母親也是葬身在那上面。
小艇上的人身着迷彩,帽檐壓得很低,戴着一副墨鏡,和每天發放食物的人差不多。
他沒有開口,朝着千軍打了個上船的手勢便開始掉頭。
親眼看着身旁的蒼茫大海,如此近的感受着海風的吹拂,腳下馬達震動的在劇烈也不上千軍此刻緊張、興奮、又有些恐懼的心情。
根據監獄爲座標來觀察,小艇繞了半個圈來到了小島的西北角,那個士兵帶着千軍上岸之後從營地的一側進入,來到了一個類似倉庫的地方。
士兵看了看千軍的身形,打開了一個櫃子,從羅列的幾套和他身上一樣的迷彩軍服之中挑選了一套,扔給了千軍,“快點換上它。”士兵用的是標準的英語。
俗話說人靠衣裝,千軍穿上精神的迷彩服立刻不一樣了,光光的腦袋之下那張笑臉也被映襯的帥了很多,有些偏瘦但很強健的身軀如桅杆一樣挺拔。
或許是處於緊張的心情,千軍有些手足無措,竟然無厘頭的朝着士兵敬了一個相當不標準的軍禮,就像是十年前的那個孩子一般。
士兵笑了,打量了一下千軍,又從櫃子裡拿出了一頂帽子和墨鏡,給他戴上,這麼一來就和島上的士兵差不多了。
直升飛機的隆隆聲響起,千軍的心也開始暴動了。
極度的興奮加恐懼讓千軍手腳微微顫動,畢竟人生一半的時間沒離開過小島,突然要面對一個已經變得陌生的世界總會不自然。
看出了千軍的心態,士兵走上前,像是戰友上戰場前的臨別一樣,雙手扶住千軍的肩膀用力的搖了搖,“準備好了,我麼走!”
隨着新交的朋友,千軍來到了營地的中心,此刻已經聚集了很多的士兵,他們在朝着飛機前的三個一一的握手離別。
千軍悄無聲息的被安排上了其中一家飛機,坐在了角落裡。
告別持續的時間很短,三名士兵陸續的上了飛機,其中一個就走上了千軍所在的那一架,不過他甚至沒有朝千軍看一眼,就當沒有這麼個人一樣。
飛機起飛了,朝着一個正常的世界飛去,千軍的心也隨之飛了起來……
地中海監獄還是一如既往,沒因爲某個人的離開而變得不同。
千軍離開的當天夜裡,星光依舊燦爛,三個老者也不言語,心中說不出什麼感覺,始終空澇澇的。
平穩的腳步聲傳進了三人的耳中,讓他們不由的一驚,要知道這座破樓已經幾十年沒有外人踏足了,只有那些會被調離監獄有所作用的人才會居住在裡面。
査雄從牀鋪下面摸出了一把匕首,眼睛死死的盯着門口。一把晶亮的手術刀也悄然無聲的滑落到撒旦的手中。
兩個一高一矮,瘦骨嶙峋,滿頭銀絲的人出現在房間之內,藉助着微弱閃動的火光,三人認出了兩個闖入者。
“你們是瞭望塔的人。”首先開口的是傑瑞。
“哼哼,是的,你的記性不錯。”吉伯的笑聲讓三人很不自在。
査雄身子一正,面色嚴肅的說道:“不知道你們倆來這裡有什麼指教。”
“沒什麼,過來串串門,再有就是……做點讓我放心的事情。”
傑瑞本能的覺察到事情的不對,“你想殺我們!”
“遺憾的說是的,你們自己動手吧,大家都省點力氣。”輕描淡寫的語氣根本不像是在決定三條命的存亡。
“死到不要緊,反正我們都是該死之人,你總得讓我們死個明白吧。”撒旦的話語絲毫沒有臨死的淒涼,平靜的像一潭死水。
吉伯道:“沒問題,其實很簡單,千軍身上背的事情對我們比較重要,我不想泄露出去。”
“可他根本沒告訴我們!”査雄略顯激動的低聲吼道。
“不好意思,這我不管,你們有可能還會被調出去,潛在的秘密就有泄露的可能,活到現在想必你們都清楚,最能保守秘密的就是死人。”
下意識裡吉伯就把他們三個當做知道秘密的人處理了。
“操你媽的老子拼了!”
査雄的動作很快,不像是和千軍對練的時候,手中的匕首在沒有一絲老態的身體操控下直曲吉伯喉嚨。
手還沒到,就已經被打了下來,是一旁的三爺出手了。
査雄把目標換成了三爺,暴雨一般的襲擊下後者還是應對的很自如。
“看在千軍的份上,讓你們痛快一點。”
話音落下,緊接着就是一聲‘咯喀’,響動不大,但是査雄的腦袋已經歪向了一邊,匕首也滑落到了地上,只有雙眼還在很不甘心的睜着。
三爺輕輕的把査雄的屍體放到了地上,慢慢的合上了他的雙眼。
“撒旦,你已經很久沒用手術刀殺過人了,還是放下吧。”吉伯很認真的勸說道。
看着査雄那還沒散盡熱氣的屍體,傑瑞和撒旦對視一眼,都釋懷的笑了,也說明他們放棄抵抗了。
“痛快一點,我剛剛答應了幾十年前的一個人,說我死的很安詳。”
“放心,你做到了。”
從那天夜裡之後,東牆邊的破樓也開始變得和瞭望塔一樣寂靜,三個老頭也沒在出現過……
坐在直升飛機上的千軍,自然是不會知道監獄發生的一切,飛機艙裡雖然有些昏暗,他的墨鏡還是沒摘,身上多一點東西就會覺得安全一點。
就在傑瑞死的時候,直升飛機也越過的地中海,來到法國的軍用機場降落了下來。
從士兵到飛行員都陸續的離開了飛機,周圍都安靜了下來,千軍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下來,四處看了看,除了掃射的燈光之外平靜的很。
“看來衣服是不用還了”千軍心中想着,毅然的朝着外面走去。
出了機場,走上了一條公路,向前方看去,能夠隱約望見閃爍的都市,這是哪裡千軍不知道,可他心中在嘶吼,“爸爸、媽媽,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