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臉這邊計劃進行的並不快,不僅要尋找時機安排,還要尋找合適的人,就是平時最不拿他當事的人,利用他們之後,再通過談判把他們救出來,不僅事情成了,而且自己的威信又高了一點。
就算是救不出來,真那麼倒黴,就是被坦克打死了,那麼血臉也不迴心疼,爲了自己,這小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這個時候,正是千軍找鐵漢的最佳時機。
在地中海監獄之中,現在的千軍似乎已經成爲了黑夜的代言人,孤寂的海風吹拂之下,只有千軍那同樣孤寂的身影在掠動。來到了鐵漢的勢力區,千軍小心翼翼的找尋着血臉口中的位置。
一座設施較爲‘完整’的小樓被千軍鎖定,這裡的較爲完整,指的也就是還有門有窗的,破損的還不是很厲害。
老鬼處事很謹慎,他不會像血臉那麼傻,這種條件之下還凸顯排場,鐵漢同樣是住在樓上,不同的是除了底下住了七八個人之外,還有兩個人,一個就是老鬼,還有一個就是專門保護老鬼的一個人,叫做耶穌。
千軍在之前,聽到血臉介紹過這個耶穌,在千軍失蹤的這兩年之中,來了幾個新人,其中就有一個耶穌。
他被投放下來的時候,身體好像已經受了重傷,恰好又輪到了鐵漢一幫出人,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老鬼就是要保住這個人,最後在鐵漢的威勢之下,這件事被壓制了下來。
爲了一個重傷的人,像血臉和坦克雖然也藉機諷刺了一番,不過自己的勢力擺在那,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事實證明老鬼的眼光很毒辣,這人確實是個人才,聽說之前還是海豹突擊隊員之類的,之後便死心塌地的跟了老鬼,雖然鐵漢是老大,不過這個耶穌是隻認老鬼別人誰都不買賬。
歸根到底都是自己人,老鬼對自己死心塌地,那麼就代表了這個耶穌,所以說鐵漢也沒有再計較。
千軍靜靜的趴在窗邊,眼睛陰寒的看着屋裡睡着的三人,一股濃烈的殺意瀰漫開來,不過他知道還不是時候,冷靜了一下,心想要和鐵漢談,就必須像對付血臉一樣先制服他,不然的話,他一見自己肯定不會聽什麼解釋便動手。
一旁的老鬼不足爲慮,這個時侯看的是身手,腦子在靈活,畢竟是在腦殼裡包着,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這個耶穌,而且只能在今晚一次搞定,不然打草驚了蛇,以後想要動手可就難上加難了。
按照血臉所說,這個耶穌的脾性應該比較古怪,這種人是比較難對付的,但也是比較好對付的。
千軍抓起地上的三塊小石子,拿起一塊朝耶穌丟去,後者立刻睜開眼睛,半坐身子冷靜的打量着四周,然後在身旁摸索一陣,發現是一塊小石子,又仔細的看了看,沒有覺察出什麼,這才躺了下去。
等了一會,千軍覺得耶穌的警覺放鬆一點的時候,又一塊小石子扔了進去,這一次耶穌躺着沒有動,在他的眼裡,事情是沒有巧合的,剛纔是對方的查探,同樣也是他在查探。
睜着眼睛的耶穌,在等待着第三次試探,他要完全的確認之後在行動。
時間一點點的溜走,可是安靜的房間之內,除了兩人的鼾聲,還有他自己的喘息聲之外,再也沒有絲毫的聲音。
玩心計,除了兩個老妖怪之外,千軍自信得很,現在能讓他放在眼裡的人已經不多了,而這一切的資本,全部都是他用命換來的。
終於,最先忍不住的是耶穌,他慢慢的坐起了身子,看見一旁的還在睡覺的兩人,並沒有去擾醒他們,也許是自己的性格吧,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耶穌悄悄的站了起來,他循着石頭飛來的軌跡,朝着窗邊走去。
微微的腳步聲傳進了千軍的耳中,他心中一喜,事情果然像自己所料的一樣,耶穌還是忍不住過來查探了。
一把短刀緊緊的攥在耶穌的手中,來到窗前的一步處,他止住身子,靜靜的傾聽着窗外的動靜,忽然一陣急促而又微小的踩踏聲傳來,他身體猛然探出窗外,可是什麼都沒看見。
此時耶穌就像是黑夜裡一隻獨行的獵豹一樣,縱身跳下樓去,穩穩的蹲在了地上,迅速的把頭扭向四周觀望着。
在確定身體周圍沒有人之後,耶穌緩緩的站了起來,眼神藉助着月色,在昏暗之中不停的穿梭。
就在這個時候,寂靜的黑夜中,一道勁風從左側射來,耶穌毫不慌亂,身體一個側翻,堪堪躲過了這一偷襲,左腳剛剛落地,身體已經朝着那個襲擊他的方向飛奔而去。
“咚~”
最後一塊石頭不知打在了什麼地方,微小的動靜很快的淹沒在了詭異的夜色之中。耶穌要是知道自己的命,是因爲這一塊不起眼的石子而喪失的,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兩個身影在月光之下飛奔着,耶穌手提寒光四射的短刀越追越近,他有幾次想要擲出短刀讓對方的身形緩下來,不過他還是忍住了,未知的對手是危險的,手中的刀是這個時侯最值得信賴的夥伴。
最終在公共的空場之上,耶穌追上了前面的身影,此時兩個人面對面的站着,距離破樓只有五十幾米遠的地方,互相冷冷凝視着。
兩人散發出來的凌厲殺氣,在清冷的海風之中,不僅沒有被吞噬,反而更加的犀利。
他們在相互感受着對方,雖然說千軍自從身出瞭望塔之後,還沒有真正的動過手,可是強大的自信卻在體內澎湃着,緊張,刺激,興奮的神經不斷地跳動着。
恐懼?那是什麼。
對於他們來說,感覺,已經是一種不可或缺的接觸方式,它往往能直接讓自己有結論。
這一次耶穌的結論並不樂觀,他沒有從來人的身上感覺出希望的恐懼,最糟糕的是,在對方的興奮之下,恐懼竟然在自己的體內慢慢的衍生,他不想承認,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你是故意引我出來的。”
“責任不全在我,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你自願的不是嗎?”
眼前的這個人的聲音和語氣一點不符合,耶穌判斷對方的年紀並不大,不過行事確實非常之老辣,不知道是從那裡來的自信。
“希望你不會後悔!”
兩個都不是喜歡說廢話的人,最起碼耶穌不是,他覺得用刀比用嘴實際的多。
昏暗之中,飛快揮舞的短刀,折射着微弱的寒光,直朝千軍的頸部劈來。
“嗤~”
剎那的短兵交接,兩把利器產生了點點火星。
千軍擡頭看了看天,今夜的時間很緊,他必須要速戰速決,拿出短劍的他就像是露出毒牙的眼鏡蛇,致命一擊已經準備就緒。
不過能被老鬼重視的人,當然也不會是普通的角色,不然千軍也就不必這麼費勁了,短刀不停的在耶穌雙手之間交換劈殺,可以看出他的格鬥搏殺技巧十分豐富紮實,沒有一招是花哨的,全部都是致命的攻擊。
在暴雨一般的侵襲之下,千軍雖然沒有吃虧,但是躲閃略顯吃力,畢竟實戰經驗太少,而且耶穌確實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不過實力上真正的差距很快的便體現了出來,千軍的動作越來越從容,反擊也開始逐漸的增多,這時候耶穌就算是不想也得承認,死亡已經開始降臨了。
作爲一個真正的強者,自信是他們最重要的依靠,是在什麼時刻也不能喪失的東西。信心的動搖只能出現一個結果,就是加速自己的滅亡。
當耶穌的刀不再是那麼犀利的時候,千軍知道他的心已經死了,對於這個值得尊重的對手,千軍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點結束他逐漸喪失信心的生命。
“哐啷”
短刀從耶穌的手中跌落,眼睛注視着前方的黑暗,身體像是被牽引似的,倒向了前方……
在對手倒下的時候,千軍的短劍已經被收了起來,他站在屍體的旁邊,臉上絲毫看不出勝利或者是別的痕跡,這件事像是跟他毫無關係,他就是一個冷漠的旁觀者。
千軍擡起頭,看向遠處的破樓,兩雙眼睛也同時在向這邊觀望,那種感覺很熟悉……
計劃很順利,千軍再出現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了鐵漢的身側。
剛剛嘗過那熟悉的鮮血之後,短劍意猶未盡的輕輕劃開了鐵漢的脖頸,後者被一陣遲來的刺痛弄醒,喉嚨的冰涼立刻讓他打了個機靈,像血臉一樣,無數念頭在腦海劃過,最後稍微冷靜的他把眼睛盯在了短劍主人的身上。
“你沒死?”
千軍從剛來監獄的時候,就有些佩服鐵漢,心思說不上很縝密,不過不像外表那麼粗獷,面對突入而來的致命襲擊,表現的並不像血臉那麼慌亂,就憑這一點,血臉肯定鬥不過鐵漢。
“你的驚訝似乎大於失望,看來我的命你從來沒有在意過。”
“哼哼”鐵漢不屑的笑了笑,“要是你換了是我,你會在意嗎?”
不會,這是千軍在心中的回答,兩年前的自己,什麼都不是,鐵漢想要殺死自己簡直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這樣的一條命怎麼會引起他太大的興趣。
不過千軍能夠從那瞭望塔內完好無損的出來,這確實讓鐵漢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