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了,恍惚間。
麥央並沒有打算和陸北海假結婚,她覺得傷了舍予一個就夠她做噩夢的,她要再傷陸北海,那就真活得不耐煩忒不是東西了。
和陸北海打算過真實的日子,只是那日子她不能保證自己的心能不能和陸北海在一起。
沒有戀愛的鋪墊,直接跳級,這婚結得挺倉促也像扮家家。起先陸北海和麥央睡一間房也睡一張牀,可是經過幾晚後,陸北海就受不了了。
早上起來板着個臉,倆深邃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晚上沒睡好,被麥央踹被子不夠還被她鬧鐘一樣360度旋轉着鬧騰。陸北海不討厭麥央睡覺喜歡抱着個黑金剛夾在他兩之間睡,因爲等她睡深沉了後,把金剛輕輕拿開,她就會自動抱着他把他當金剛。
他煩躁的是麥央每天做夢好像都會嚇着,總有段時間是受了驚嚇一樣的一抖,讓後呼吸會加快的在睡夢裡哭,他不得不忍着睡意抱着她跟哄閨女一樣,拍着她的背輕輕地一句一句安撫她直到她呼吸平穩爲止。
有時候麥央夢遊,總是在他睡得沉的時候忽然被她拉起來,遞給她一杯果汁,說“你喝,很好喝的。”
陸北海開始看着麥央眼神空洞,就知道是在夢遊,很無奈的接過去,放下果汁把她拉着睡下。可是麥央總是會反反覆覆的起來再不停的榨果汁遞給他,後來陸北海乾脆依着她,麥央遞一杯他就喝一杯,一晚上得連喝四五杯,麥央纔會如願的安靜躺下。
有時候還換着法的折磨陸北海,不是不停的遞果汁,而是不停的削水果,陸北海不得不起來看着她,有時候看着刀子差點削着她自己,他會趕緊拉住刀子,直到削了十幾個骰子一樣的蘋果後,麥央纔好像滿意的嘆一口氣,穿着白色的絲質睡裙赤着腳緩緩飄進臥室睡覺,跟拍鬼片一樣。
陸北海盯着一盤子奇形怪狀的蘋果再看着麥央遊離的身影,嘴角總是扯着無奈的笑一下,又跟着回臥室。
最煩躁的是早上一醒麥央什麼
事都不知道,還說他睡覺習慣不好,老搶她被子。自己嚷嚷着一拉開冰箱,就看見一冰箱削好的水果,疑惑的問保姆這都是些什麼啊?保姆總是說一早上就看見了,不知道誰削的。
麥央會轉身看着陸北海,詢問的眼神變成責怪和嫌棄,嚷嚷着說陸北海真古怪,平時看起來挺老實挺正經,居然好這口?沒事喜歡揹着人削水果,還削成這樣,什麼人啦?傳說中的變態就是這樣。
陸北海一口氣堵着,也懶得理,因爲他知道這樣跟她爭辯沒有意思也沒有個結果,這都是他自找的。
和麥央結婚了,生活的說平淡也挺鬧騰,麥央經常找些麻煩,他表面上冷淡懶得理她,其實他不討厭。就算麥央前幾天忽然提出要簽訂婚姻協議,他不覺得這個姑娘在刁難他,反倒覺得新鮮,甚至溫暖。
儘管麥央列出來的條例看起來他覺得荒唐,他也照着在白色的A4紙上很認真的用他平時籤合同的筆簽下了字,還被麥央強行按下了他人生中第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唯一一個紅手印,他記得他努力把手印按得很圓很慎重,跟楊白勞一樣。
麥央當時接過陸北海的條例的時候,表情僵住了,看着陸北海若無其事的笑着收起筆,起身準備上班就愧疚,因爲那張紙是空白的白,一個字一個標點一點灰塵也沒有。
再看桌子上她那份婚姻合同,密密麻麻、黑壓壓的字,剛纔還被陸北海簽下他的名字,還冒着熱氣兒,麥央就低着頭不想看陸北海。
“什麼意思?”麥央先發制人,厚着臉皮發火。
“什麼?”
“你一條要求也沒有?我成什麼了?”
“像你說的那樣,打雷天必須回家,你塗指甲油的時候必須給你塗右手,可以在外面找女人但不能完全不惦記你?……你說這些?”
麥央臉有點紅,她列出的條例有近一百條,是自己最近一個星期搜腸刮肚想出來的。本想着陸北海那麼挑剔的人,一定要求比她多了去了,一摞紙
都不夠寫的,可沒想到是一條也沒有。
“你……起碼也得寫幾條,顯得有誠意……”
“我沒什麼要求,暫時!可能以後會有,到時候再說。我上班了,要不要我送你?”
陸北海的聲音本來就很低沉,在早上起來尤其沉尤其懶。聽得麥央心裡特踏實,她沒有告訴陸北海,她一直很喜歡他的聲音,無論什麼時候聽着都踏實。
她不能告訴他,否則她在這個家就活不起了。
“我要自己坐地鐵,你以後不要隨便出現在臺裡,會造成不便……”
“那讓司機送你。”
“說了我要自己坐地鐵。”
“……隨你。”
陸北海生氣了,標誌性的皺眉出現,形成一個“川”字。讓麥央雖然心裡怕可還是壯着膽子說“司機送我,本來就特殊化,讓臺裡的人見着了都議論我嫁了什麼人,我得避嫌。”
陸北海準備出門,沒有搭理她,早餐也沒吃,因爲做飯的阿姨病了今天被麥央特許請假回家休息。陸北海居然第一次沒有人做早餐給他吃,賺那麼多錢餓着肚子上班,不說他可憐難道說麥央這老婆當的不稱職!
出門前,陸北海背對着麥央說,“還不出來?想一個人待在裡面?”
麥央這纔想起自己還是不能單獨待在一個空間裡,陸北海這一點總是記得比她自己都清楚。每天她沒出門陸北海就不會離開,她下班回家就算陸北海公司的事還沒辦完沒回家,還是會有管家程叔和敏姨從莊園趕來在樓下等着她一起乘電梯回家,直到陸北海回來他兩纔回去。
麥央很感激陸北海爲她做的一切,可是她很會管理自己的心,她從來都不覺得陸北海是她真正愛的人,當然,她也不能確定她到底有沒有愛着誰。
蘇陽和舍予她都不曾忘記,但是不代表她就愛着蘇陽和舍予,也許她不知道怎麼愛一個人,所以鬱意老是說她沒良心。
誰說不是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