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海出去近一個月後終於回了,麥央前斷時間還因爲“家族”演唱會的成果而樂呵得睡不着覺,最近卻忽然開始不怎麼說話。
她還是因爲和陸北海的關係曝光後,媒體記者對她窮追猛打,除了錄節目得跑外地,麥央幾乎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自由出行,很明顯,她最近臉色很難看,誰都得提防她。
今天特別不一樣,不是因爲麥央難得休息一天卻窩在家裡,而是因爲是舍予的生日。
炎熱夏天的某日,就是屬於舍予那個太陽一樣熱情的獅子。
鬱意打電話告訴麥央,她給舍予打了電話,接了,和以前一樣,和她開着玩笑,可是鬱意說“裝得挺樂呵的,誰知道心怎麼個疼法?”
外頭的太陽把空氣照的白而涌動,儘管熱浪是透明的,攪起的熱氣還是扭曲的把建築和植物還有來來往往的行人擺弄得變形。
麥央抱着一杯冰激凌,呆坐在沙發上,電視雖然是開着的,可是她視線停留在未知的某一點。手裡的冰激凌很久都沒有往嘴裡送,打掃的阿姨看着麥央很久,又看着同樣停住工作的陸北海,終於走過去找麥央說話。
“您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晚餐。”
“……哦……隨便吧。”
麥央又沒有話了,保姆着急的看陸北海,換做平時,麥央總是和陸北海找着事吵架。今天是怎麼了?冰激凌也忘記吃。
算起來,和陸北海的關係曝光後,麥央漸漸變得不愛和他說話,雖然以前他們也並沒有太多話。
陸北海示意保姆可以忙她的,他朝沙發走去,離麥央不遠處坐下,說,“要不要教你學着開車?”
麥央轉過臉看他,忽然想起今天陸北海沒有事做,難得大老闆休息一天在家還得看她臉色。
麥央心裡愧疚嗎?怎麼可能!她高興,陸北海不開心關她屁事,她自己失去自由,還有一些她現在憂愁的事堆在一起,她也不開心!乾脆,跟陸北海狠狠的吵一架算了。
“我爲什麼要學那玩意兒?”
“因爲你不會。”
“不會就活不成了?不會就慫了?不會就礙着你了?”
“……起碼可以省掉很多麻煩。”
“比如?”
“以後我不用去接送你,你不是也不喜歡司機接送?你可以自己開車上班回家。”
“哦……嫌我麻煩?”
“算是吧。”
“……活該!自找的。陸北海,我不會開車,關你屁事啊!不學!”
說完,起身就往屬於她一個人的畫室走,那間房間設置了密碼,門一關,陸北海都不能進去。
客廳一下子除了電視裡的吵雜聲,就是保姆緊張的呼吸聲,因爲陸北海臉色真不是一般的冷,雖然冷氣已經夠足的。
也許陸北海提出教麥央開車是想找點事讓她開心一些,哪怕一丁點都行。可是麥央完全沒有領會他的意
思,把自己關在畫室裡,坐在一堆畫具中間,頻繁的往嘴裡送冰激凌。
今天是舍予的生日,麥央很煩她今天真的很難受,想起去年的今天舍予在的時候,她還沒臉沒皮的送了舍予一套斑馬紋睡衣後,反讓舍予給她買了一堆奢侈品。
可是今年的今天她連電話都不敢打一個,手機裡的短信編輯了又改,改了又刪。反反覆覆不知了多久,最後乾脆把手機關機。
鬱意告訴她,前段時間去美國參加一個頒獎禮的時候,順便見着了舍予。說舍予沒多大的變化,就是抽菸很頻繁。
鬱意問舍予,“怎麼就抽起這東西來了?以前不是壓根都不沾的嗎?有什麼好抽的?拿煙燻自己內臟,不難受啊?”
鬱意說,舍予笑了一下才說“哪有那麼誇張,抽菸只是傷肺。”
鬱意接着說“不傷心是吧!”
總結下來,鬱意問麥央,男人喜歡抽菸就是看在不傷心的份上嗎?
弄得麥央抿着嘴,很久沒有回答,最後拿起包走人。一路回家,滿腦子亂麻一樣的思緒。
麥央放下冰激凌,在電腦前坐着,偶爾敲擊鍵盤。屏幕上的郵件始終沒有發出去,手指不停的在桌上劃弄。
忽然想起很多事,很多人說過,她的猶豫無人能及。她知道,就是不知道怎麼改。或許乾脆的把郵件發出去,能進步一丁點?
電腦屏幕上有信封一樣的圖標閃爍,不是她把郵件發出去了,是她收到了別人的郵件。發件人,舍予:
“麥央,過得好嗎?別把我忘得太乾淨,好歹我生日你也問候一聲,你這沒良心的。”
一滴滴透明的水滴掉進冰激凌裡,很快和在冰激凌中,自以爲誰就不知道那是淚水。
一段時間過去,麥央以爲這麼久過去了,舍予應該會像蘇陽那樣,慢慢的在她心裡撤退,可是沒有。舍予和蘇陽同樣在她心裡,很鮮活。
她開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無恥的博愛還是誰都沒愛過?
麥央把那封郵件發給了舍予,她知道大洋彼岸的那個青年同樣也坐在電腦前等着盼着,傻坐着。
“好吧,可憐可憐你,生日快樂,舍予,我們很想你。”
猶豫了很久,還是把那個“我”加了個“們”,不知道美國的舍予看了,是開心還是......失落?
不過麥央覺着心裡舒服了許多,像是了卻一樁心事,放下了許多。
畫室外頭的冷氣看來比畫室裡面更強,麥央出來的時候明顯打了個哆嗦。若無其事的光着腳走近冰箱,再拿出一杯冰激凌,其實她眼神瞟見陸北海手裡掛着車鑰匙像是要出門。
剛一撕開紙杯,麥央一腿半曲在沙發上,對着空氣說“你去賽車?”
不說話,陸北海腳步不停的往門口走,保姆在兩人中間夾着乾笑。
麥央知道她有時候確實很找抽,其實她也覺得那樣真不成熟,惹着
陸北海對她有什麼好處啊?頂多就是逞一時之快,嘴皮子上那麼一小下的過癮。她不蠢,聰明着呢!於是就趕緊彌補呀,不過要面子,語氣不太客氣。
“你不是說要教我開車嗎?”
冰山,還是不說話,眼看陸北海一隻腳都踏出去了,麥央沒他鎮定,半躺在沙發上的人趕緊站起來,吧嗒吧嗒的跑出去,壓根忘記自己光着腳丫子。
“陸北海!”
這下陸北海總算轉身看她,低着頭看見她光着腳跑出來了家門,眉頭就皺。也不知道是不是嫌棄因爲小姑娘不愛衛生,等下回屋踩髒地面感情不是她擦地板。還是覺着一個女孩子,光着腳在這麼冰冷的地上踩對身體不好他心疼?
“我學東西很快的,學會了,你給我買車?”
麥央來到了她不想住的大莊園,因爲陸北海說練車,莊園的空地剛好合適。
也許麥央高估了自己,也許是她沒那個命讓陸北海買車給她,也許是陸北海脾氣實在不太好。
經過幾個小時的練習後,不知道是第幾輛車裡,陸北海坐在副駕駛上,一手撐在麥央椅背上,一手抓着方向盤,視線卻是定在前方某一點,臉色很冷。
麥央老老實實的坐着,不敢動也不敢出聲,視線同樣的筆直定在前方。
兩人裝不認識,只是一個眼神無奈冰冷,一個無辜恐慌。
因爲車裡的氣氛實在緊張到了極點,難得陸北海能忍,再有錢,換誰都得發飆,車一輛接着一輛的撞,還淨是貴的。
這無疑是個從平靜的開場,即將呈現一個粗暴的結局。始作俑者是誰?麥央?還是陸北海?
麥央就是看着前面,聲音很小的說“還,還繼續?”
“……”
“是你讓我學的……”
“……”
“陸北海,可是你開的頭啊!你生什麼氣啊?我說了不想學的,其實不會開車我可以打車或者選擇其他的交通工具的。你別怕,我不會真讓你給我買車的。再說了,你不是說反正無聊,算打發時間嗎?”
雖然她知道自己這麼說話真找抽真沒皮沒臉,雖然她此時心裡很怕,雖然她知道陸北海不會稀罕買車那點錢。麥央還是厚着臉皮,把責任都推給陸北海。
“你不是說能教會我的嗎?行不行啊?”
“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傻。”
“……”
“平時看你挺會耍小聰明的。”
麥央生氣了,又覺着沒什麼底氣。“我不喜歡開車,所以不願意認真學,其實我學東西可快了。陸北海,你少諷刺我啊!我還真不稀罕開這破車。”
麥央轉頭看着陸北海,眼神毫不退縮,其實心裡早在打鼓了。
說實在的,她第一次見陸北海這麼……略顯狼狽?
相當難得的畫面,陸北海,你也有今天?
(本章完)